第十二章山谷
這時汪仔插嘴問了句:“三個階段?還要走這麼遠?聽起來這也太麻煩了。”
老黑瞪了他一眼道:“容易的話要我們幹嘛!隨便找個人挑着扁擔不就帶出來了!”
這句話戳中戰士們的笑點,大伙兒紛紛笑起來,汪仔一臉委屈的埋下頭。
陳教授也融入到歡笑的氛圍中,不過領導就是領導,雖說經歷了些不愉快的摩擦,可一旦過了這茬還是不忘說些鼓舞士氣的話。
“這個隕石嘛,我們也沒親眼講過,不過就是有萬分的困難,咱們也得想辦法跨過這道坎!話既然也說道這份上,我現在也可以明確告訴你們了,這次的行動非常危險,其程度遠遠超乎你們的想像。而且這過程中必然會發生流血,甚至是犧牲的情況,可我們不能退縮,一定要硬着頭皮走下去!”
說到這陳教授嘆了口氣,樣子很是痛心但又被他強壓下去,接着道:
“就像你們之前說的,死也要死得明白,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國家!如果你們還自認為是一名有血性的士兵的話,明天一早就都把精神給我繃緊了,咱們擰成一股繩,就再去他一趟鬼門關看看!”
陳教授倒是文化人,一席話說得我都跟着熱血沸騰起來。隨後戰士們自發發出整齊的吶喊,聲勢一時響徹整個山谷。
夜就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當晨曦的曙光滑過山谷,集合號聲也隨之響起,聲音在空曠的山野中回蕩顯得有些凄涼。
我們一行人趕緊爬起來,簡單的吃了口早飯。我偷偷的摸着腰間老黑給我的那把手槍,心裏總算有個靠山,以後危難時候就全靠你了,兄弟。
這時,天還未大亮,我們的隊伍集合在一起,由老黑下令整齊的出發了。行軍路上還是老樣子,由陳教授負責帶路,老黑主管一切大小事務,而不同的是這次我走在隊伍中間,後面的位置留給了老彭等幾名老兵。
我們從山谷上方繞過第一縱隊複製品的那些屍體,朝前面的大山山腳處進發,而我心裏一想到這點的時候就止不住的噁心。那麼多開膛破肚的人,居然是被複制出來,要是讓我碰見活的……打住,我告訴自己,這個話題可不適合現在研究。
我們的隊伍走了約莫半個鐘頭,太陽已經從東邊山頭把自己的整個身子都暴漏在天空中,那斜射過來的光線別提多刺眼,但行軍的路可是不會斷,我們紛紛轉動帽檐,或者乾脆閉起一隻眼來走路。可即使這樣又走了半個鐘頭,那看似不太遠的大山仍舊與我們保持着距離,我估計這一半天能到達就算不錯的了。
陳教授昨晚講話的情形我仍舊曆歷在目,不知不覺間,對這個老教授也又增添了幾分好感,看樣子他也頂着很大的壓力。看着走在前面時不時翻看地圖的老人,心裏那份尊老愛幼的同情心也不合時宜的湧上來,這樣的花甲老人還為著使命來這大山裡奔波勞累,看來這老輩人的革命精神不服是真不行。不過我也別光顧着為別人傷感,此趟行軍,也許就是我的絕路啊。你說我要是真的嗝兒屁了,我堂叔會是什麼心情呢?親手把侄子的性命斷送,而且死的不明不白。擱在報告上也就是簡短的一句話。
不過這時,我的想法又發生了轉變,因為我注意到了一個人。那是個長的非常漂亮的女人,也就是走在陳教授旁邊的孫女。假如此次行動萬分兇險的話,走在他旁邊的孫女又是怎麼回事?虧那陳教授還口口聲聲說道不想看着一批年前人又被送進去,難道不是親的?
我的主觀意識告訴我,不會,這裏面一定還有什麼別事瞞着我們。既然命運已經安排我走上這條非比尋常的路,那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果然如我所預料,我們的隊伍經過大半天的跋涉終於到達了山腳。清點人數后,老黑下令原地休息幾分鐘,並且還交代我們別四處亂走,一旦出了什麼意外不光自己受罪還會影響到整個行動的進程。
此時的老黑總給我變了個人似的感覺,表面雖說裝的跟沒事人但實際上他顯得有些緊張,不過這些輕微的細節要不是跟他混在一起時間久了我也不會察覺到。
而他本人更是有些不放心,特意把老彭叫過來告訴他盯着點我們,別出什麼亂子。然後他的人就隨兩名老兵消失在我們眼前。
當汪仔好奇的問道老黑幹什麼去了,老彭只是不耐煩的回答我怎麼知道,讓你老實獃著就老實獃著,然後自己點上了一顆煙。
其實這原地休息有什麼不好的,起碼我不會去外頭嚇亂跑,這荒山野嶺的,尤其是經歷了之前的那些事兒之後,不是說我膽子小,這周圍啊會發生什麼離奇古怪的事兒我現在還真說不準。
不過既然是原地休息,就也不用那麼規矩了,三人兩伙兒的一組,大家就這麼閑扯上了。我拉上汪仔,把自己剛才對這次行動的想法跟他說了,也當做是打發時間。
汪仔聽完也深表認同,我就又順勢悄悄問他之前那會兒究竟看到了什麼,可誰知汪仔一回想起這個臉立馬就綠了起來,整個人都變得不自在。想不到隔了這麼久,汪仔還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那一定是非常了不得的東西。
我一想得了,也別難為他了,大不了我不聽不就完了,剛要開口汪仔卻一把按住我的手,低聲告訴我千萬別跟任何人說,而今後也不許再提起,我也只說這一次!當時他的手是冰涼冰涼的。我被他這麼一說好奇心也就又湧上來,忙點了點頭,汪仔猶豫再三終於將嘴巴靠近我的耳朵,看樣子是下了極強的決心。
可就在這時,老黑他們突然回來了,並馬上命令我們集合。我還想聽汪仔繼續說下去,就沒立即起身,不過身邊的老彭卻看不慣了,嘀咕了句:“墨跡什麼呢,集合了沒聽見?卿卿我我的。”
就這樣,汪仔這事兒就這麼被差了過去。
我們一行人拍了拍屁股,還像來時的一樣站好隊,這時有人小聲嘀咕:“眼看就到晌午吃飯的點了,還瞎折騰啥?”又有人回了句:“想挨處分啊,還tm抱怨,肯定是出啥事兒了唄。”
前頭,陳教授和老黑還在私下裏說著什麼,交談完畢兩人相互點了點頭。
老黑走過來,臉上有點歉意的告知了現在的情況,果不其然叫那個傢伙說中了。老黑說剛才隨兩個兄弟去洞口位置看了看,本來是去探探路卻發現原本密封的洞口被人打開了,所以呢午飯時間就只能往後延延,或者路上找機會自己先墊吧墊吧。
命令就是命令,再抱有歉意的命令它也是命令,而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一行人誰不餓得慌,可還是得先忍着。而我不光肚子有點餓還有些窩火,怎麼我們這行軍隊伍一天凈他媽出情況。
沿着山腳向西走去,沒多一會兒,前頭老黑就命令先停一下。隊伍正停在一個山崖邊緣,老黑腳踩着一塊石頭,把望遠鏡遞給了陳教授,自己則用手指向山崖下面的一點。接着把旁邊一背着設備的傢伙叫過來,開始擺弄起儀器,好像在測量某些數據。
而這時,前方的士兵忽然發生騷亂,好像看到了山崖下面有什麼東西,正大為失色的朝下面指指點點。這樣一來我們後邊的人就禁不住好奇了,我惦着腳,可惜什麼都看不到。
這時老黑聽見了後邊的動靜,回頭看了眼又低聲跟陳教授商量了句什麼,陳教授點頭后,老黑向後大聲喊了句:“想看的都過來,都給我盯仔細嘍,小心摔下去。”
我們一聽這話,心裏頓時樂的跟一朵花兒似的,這可是部隊裏百年難得的放縱機會啊,當時也顧不上身體的勞累,匆忙的跑過去。只有老彭等幾個老兵沒動地方,甚至在我們跑過去時還在背後吐着口水的說了句:“新兵蛋子!”
可是當我真的看到山崖下方的景象,我的人突然變得靜默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到那幾個湖南兵中的一個因為跑急了差點摔下去的插曲,我才神才緩過來。
我閉上眼,深吸了口氣,重新再去看那眼前的景象,因為我覺得那不過是幻覺。可最應該是幻覺的竟然偏偏成為了現實,而且就算讓我重來一次我也會說,那絕對是我一生中看的兩個最震撼場面之一。
怎麼說呢,山崖下面有一個巨大的山谷,呈規則的圓形,就像一個巨大的碗被壓在土裏,碗口直徑將近一公里,我沒有胡說就是一公里,底部看樣子也存在面積不小的圓形空地,至於個別零星的東西我就看不清了。而更奇特的是,這個大碗裏非常乾淨,不同於自然中的其他地方,這裏四處都光禿禿的,只有少數幾個位置長了些植物。
當我們中有人問起這個山谷是怎麼形成的時候,陳教授忽然放下望遠鏡說了句:“咱們準備下去吧。”
老黑向後一揮手,那幾個老兵也跟着湊過來。等事後我才知道,原來這次行動中提到的那個洞口就在這山谷底部,沿着洞口上方的斜壁爬上去就能看到湖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