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細思極恐
江一寧的突然發難,不止是那名青年,就倆肖唯源和那兩名警司,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要做什麼!”
那名青年緊張地一手抓着背包帶子,一手伸進口袋。
眼看肖唯源三人還沒反應過來,抓住機會,突然掏出一把小刀,刺向江一寧,想把江一寧嚇退,閃出空間,好讓他衝出電梯門,奪路而去。
江一寧冷漠一笑,之前被槍指着他都無所畏懼,就眼前這小場面,還想嚇退他?
江一寧猛地側身,伸出手如老虎鉗般死死地捏住青年的手腕,順勢一拽一擰,那青年就被江一寧貫在地上,瞬間撲街。
看着被江一寧用膝蓋壓住的青年,肖唯源幾人也回過神來,矮個警司立刻掏出手銬,將那青年反銬住:“不許動!”
肖唯源從地上撿起青年的小刀,收了起來。
直到此時,肖唯源回想起所有的信息點,才徹底明白過來,眼前這住在被害人對門的青年,應該就是兇手了!
這青年住在被害人對門,與田藝的交流自然是方便的,兩人若要來往,只要不下樓出去,根本不會發現。
而且這青年住在這裏,都周圍的環境必然熟悉,如果有什麼機會,完全有可能順利的進出死者的家,安放那些攝像頭。
“你們幹什麼?憑什麼抓我!”
青年趴在地上咆哮着,那名高級警司拉開青年的背包,裏面放着衣服、充電器等,去朋友家玩要帶衣服?
而當打開背包里的小口袋時,那名高級警司瞬間激動起來,“肖顧問,你看!”
肖唯源幾人伸頭看了看,那小口袋裏放的,竟然是死者生前的照片,有穿衣服,也有沒穿衣服的,看拍攝角度,明顯是從上方拍攝的。
應該就是用攝像頭偷窺時截下來的照片,然後又洗出來了。
“你剛才說,你不認識對門的鄰居,那這些你怎麼說?”
江一寧抽了張照片出來,在那青年面前晃了晃,青年看着照片里的內容,抿着嘴,一言不發,一時間竟坦然安靜下來。
將青年和那些東西帶回警務局。
聽說抓到了疑似兇手,刑事處的人一時都無法相信,不久前還卡在死胡同里的案子,連點線索都沒有,怎麼就突然找到兇手了?
“這是在死者家中發現的監控?”
林洪看着物證帶里那兩枚儲存卡,神色複雜。
他們刑事處的人也到死者的家中查看過,不過因為哪裏並不是兇案現場,而且也沒有什麼可疑之處,竟未發現燈上的古怪和隱藏的攝像頭。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刑事處一開始鎖定的熟人,就是死者的男朋友。
誰能想到死者在家中竟是被人時時監控的,而且在暗中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的熟人?
林洪抬頭注視着安靜坐在哪裏玩手機的江一寧,一時感慨,這江偵探真是個高手啊,不僅對法醫和技術方面有深入研究,而且僅憑隻言片語,就幫他們找出了隱藏的嫌疑人!
要知道江一寧之前提供的計算公式,已經在東南法醫界引起了振動,現在都在研究那公式的可行性呢!
不能再等了,必須要抓緊時間行動!
林洪在心中下了決定,將那兩張儲存卡交給技術員:“播放看下裏面都有什麼內容!”
“好的。”
技術人員將那兩張儲存卡分別放進讀卡器,由於那兩張儲存卡的內存較大。
另外看樣子,攝像頭設置的是發現人以後開始錄像,所以裏面拍攝的內容跨度時間較長,時間線前後持續了好幾個月。
在最初的視頻中,最先出現的,竟然是被害人對門的青年,而不是被害人!
從監控視頻中可以看到。
在被害人田藝出門后不久,對門青年便打開了田藝的房門,走了進來,像是回了自己的家一樣。
對門青年有時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獃,有時和田藝養的英短貓玩,還喂貓罐頭給那貓吃,有時還睡在田藝的床上,蓋着田藝的被子…
甚至在田藝和其男友深入交流后,對門青年還會翻看田藝的垃圾桶,看着那些用過的透明套,嫉妒的握着拳頭,渾身發抖。
掠過被害人田藝獨自在家,還有其和男友在家的時段,其中的影像與田藝的男友說的一致,田藝流產後在家休養了一段時間,然後兩人就爆發了矛盾,其男友帶着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而在之後。
不知是從什麼時間起,田藝竟和對門青年接觸上了,對門青年到田藝家串門,兩人一起做飯、一起看電影、一起逗貓,像是相識了多年的老朋友。
然後在某一天,兩人就滾到了一起。
再然後,被害人田藝的男朋友回來了,田藝和其男友從客廳到卧室,從卧室到陽台,整個屋子裏都留下了兩人戰鬥的痕迹。
最後,是在28號天黑之後。
對門青年又來到田藝和家裏,畫面上看,兩人的神色都很黯然,接着他們就一同走了出去,等到幾個小時后,回來的卻只有青年一人。
對門青年神色慌張地摘掉兩盞燈上的隱形攝像頭,接着不忘將踩過的高腳椅和地面打掃了一遍,離開。
這段畫面過去幾天,再出現的就是死者的男朋友,接着是上門的刑事人員。
而畫面最後對準的,則是江一寧那深邃犀利的眼睛,以及伸向攝像頭的手……
監控的畫面很細碎,總的時間也長。
眾人一直看到天黑,才將相關的內容大致看完。
先前一直認為兇手是陌生人的高級警司,率先開口道:“沒跑了,兇手就是對門的青年!”
大多數人都跟着點頭。
不過也有人疑惑問:“可是,如果這些攝像頭都是那青年放的,他為什麼只取走了兩個攝像頭,卻沒有帶着這兩個呢?”
“那青年只是拿走了他放的攝像頭,留下的這兩個,不是他的。”
總是慢江一寧一步的肖唯源緩緩開口,看着江一寧:“你認為呢?”
江一寧微微頷首,面無表情道:“是被害人的。”
青年監控着被害人,默默注視着田藝在房間裏的一舉一動,而青年在田藝家中的一舉一動,也被田藝看在眼裏。
兩人互不打擾,互相看着彼此,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還短暫走到過一起。
這算什麼?
你注視深淵的時候,深淵同樣在注視着你?
所有人不禁頭皮發麻,想一想這兩人做的私隱的事,都被另外一個人看在眼裏,還就這麼持續下去了…
細思極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