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目中無人

有些東西形成了常識，再打破是一件極難的事，卻也是一件里程碑式的事，如變革一般，是開天闢地的大事情。

他們便是這場變革的先行者，探路人。

他們隱約意識到，此次交流之行，將是對他世界觀的一次解構和重建。

這對人族和海族意義重大，所以作為人族的代表，他們任重道遠，與有榮焉。

同為高高在上的人，所以會下意識地排斥那些混進來的渣滓。

於是，若有若無的幾道目光不約而同地轉向不遠處那道燈火通明的紗帳。

沙漠的夜晚是很冷的，涼風吹來，吹起車上的風鈴。

一行人圍着篝火，離得遠的不禁打了個寒顫。

“走後門就走後門，說得那麼好聽作甚？冠冕堂皇。”一圈人中，那他們歷經重重考驗，度過千難萬險，才終於取得了去往海族交流的機會，憑什麼他們坐在外面受冷受凍，那裏面的人卻是不勞而獲，安然坐在那溫暖的帳篷之中？

中年男子眉頭微蹙，抬眼望了一眼那帳篷，欲言又止，終歸是什麼話都沒有說。

太子殿下，您英明神武，境界高遠，為何偏偏默許了這樣一個不合節拍的音符的存在呢？

他腦海中浮現了一張傾城容顏，心中瞭然，雙眸漸漸清明。

使者是從人族赤霄國遴選而出的，其中自然不乏消息靈通的世家貴胄，此時便是他們的用武之地。

“聽說那走後門的女子生的極美，是太子妃的至交好友，又是太子殿下的前任未婚妻，不知怎麼竟和海族聖女扯上了關係。”那說話的少女本想說，估計是通過太子殿下搭上了聖女這條線，只是她看了那正襟危坐的中年人一眼，垂眸沒有說下去。

然而這樣的消息也足夠人們震撼了。

“太子殿下的前任未婚妻，和太子妃是至交好友？這關係為何如此……奇怪？”說話的少年面色怪異，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可置信。

一少年忽然嗤笑一聲，那語氣聽着有些不屑：“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皆是當世奇才，那人仗着自己與太子妃娘娘有幾分交情，竟當眾在宴會之上退殿下的婚，當真放肆!”

眾人微驚，好奇問道：“當眾退婚？這是怎樣一回事？”

那少年道：“倒是沒有你們想的那般複雜糾葛，說來那女子和太子殿下的婚約也是個烏龍，本來他們二人並不清楚有婚約存在，知道之時殿下已經有了太子妃殿下，那女子自知無法與太子妃相比，便退了婚。”

中年男子搖頭打斷了這話：“非也，並非客卿自知與琉璃娘娘無法相比，而是客卿心高氣傲，受不得被退婚的羞辱，便當眾退了太子殿下的婚。殿下取了折中之法，雙方各退一步，解除了婚約。”

他本是赤霄國皇室長老，皇室中事，他還是了解不少的。

於是他又提醒道：“客卿是何人暫且不說，她隨着隊伍前來是太子殿下允準的，莫不是你們質疑殿下的決議？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們連客卿的真容都未見過，如何知道她是怎樣的人？”

對於那女子，他了解甚少，卻也知道絕不似外界傳言那般飛揚跋扈，目中無人。

然而不知又想到了什麼，男子再次低眉不語。那人雖不飛揚跋扈，倒是的確目中無人。

卻是不知到底有沒有這個資本。

聞言，眾人再次低下了頭。

那年輕的少女終歸是心浮氣躁，嘟噥道：“成天連帳篷都不出，我們如何知道她的廬山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