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站 紫藤蘿斷臂崖歷險

第三十站 紫藤蘿斷臂崖歷險

夜晚寂靜無聲,散步、閑逛、追憶。

明亮的月光照耀在她的心間,冰涼無味。

珍妮卡什麼也沒想起,她的爸爸奧康博士和媽媽已經遠離了她的現實,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孤身一人,還是並肩作戰。

如果硬要與她不可分離,已經結為一體的,就是金天了,金天,呵呵,這個大笨蛋,大傻瓜,色心四起,又呆又愣,蠢豬頭。

“啊切!誰在罵我?”金天打了一個噴嚏,輕微地晃了晃腦袋。

這座島的聯繫完全與外界隔絕。

珍妮卡回到棲息所,看見黑濯石,因為自己今天下午冒犯她的話而臉紅,也許,她也是為自己好。

凡是待在死地島上的人必須具有極強的忍耐力,而她既然選擇了它,就勢必要執行下去,不管她的能力暫時是否具備。

“對不起,石頭姐姐!”珍妮卡真誠地道歉。

“用不着……”黑濯石冷酷地看了珍妮卡一眼。

“……”珍妮卡心冷冷的,慢吞吞地退回到自己的床位。

黑濯石高大地矗立在窗邊,冰冷地吐了一口氣,嘴裏含着絲絲蜜,舒展眉頭,露出百合般綻放的笑容。

珍妮卡心裏很不是滋味,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扭頭凝眼看去,是黑濯石冷冰冰的深邃的眼眸,她就像一朵冰山紅蓮一樣,讓人不可觸碰,美麗凍人。

珍妮卡凝視着黑濯石美麗的眼眸,被寒得徹骨,她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眼眸里的另一個自己恰好是自己的倒影,卑微而渺小。

但珍妮卡卻期望着成為那樣漂亮孤傲的人,甚至抱以瞻望和仰慕的姿態。

要是自己像她那樣漂亮,那麼自己就不會因為自己外貌的缺陷而產生一丁點兒不自信和卑微感,行動起來也會更加大大落落。

她也許會成為她那樣具備優秀指揮和部署能力的領導者。

“珍妮卡!今晚的月色很美啊!”泥沼潭子張嘴道,泡下安眠助神的藥茶之後。

她身上裹着粉紅色的浴巾。

“我沒有心情……”珍妮卡回應道,眯上眼睛,準備入睡。

儘管金天給予她承諾,說過他喜歡她,要陪伴她一起渡過困難與艱難險阻,但是她依舊很怕,對於死地島的未來很是恐懼。

“小師妹,不能睡覺,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啦?”泥沼潭子說,“快起來!快起來!”

“我真的很累了……想睡覺了!”珍妮卡蒙上被子,一頭栽下。

“你什麼事情這麼累啊?那明天吧!”泥沼潭子偷偷地跳下來,一骨碌鑽進珍妮卡的被窩裏。

“真的一秒……睡得真快。”泥沼潭子溫暖地躺在珍妮卡的身旁,暗自使壞。

“明天早上,哈哈。”泥沼潭子掠過珍妮卡安謐的睡意,淺淺的酒窩,小小的微翹的嘴巴,像蝴蝶般扇下來的眼睫毛,紅紅的帶着慍意的臉頰,心想,像小孩子一樣,難怪,我都一口一個“小卡”、“小師妹”地叫。

“像洋娃娃一樣軟萌萌的,抱着真舒服,好軟啊!”泥沼潭子心裏嘀咕着,“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體香嗎?臉粉嫩嫩的,好萌,好可愛!”泥沼潭子湊過鼻翼,輕輕嗅聞珍妮卡身上的氣息。

金幽靈看向泥沼潭子,心裏困惑道:“好猥瑣……”

珍妮卡睜了睜眼睛,感覺身體被什麼禁錮着,一雙手軟軟地躺在自己的腰際,一雙雪白的大長腿夾着自己的一條腿,牢不可破,側過臉去,竟然是泥沼潭子,“……沼,起來了!”

“喂,你醒了?”泥沼潭子柔媚地起身,呼吸了一口氣,像極了一條軟綿綿的小蛇,懶懶的。

“你怎麼會躺在我的床上?”珍妮卡問,帶着奇怪困惑的目光。

“我喜歡睡在你旁邊啊,以後我們一起睡吧!”泥沼潭子說。

“……為什麼啊?我不喜歡女的!”珍妮卡說。

“我就是想纏着你,”泥沼潭子誘引着說,“我也不知道原由啊!以後必須跟我睡,不然的話……我就天天纏着你。”

“沼姐姐,你怎麼了?沒發燒吧?”珍妮卡奇怪地說。

“沒發燒啊!”泥沼潭子說,“你呀你,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抱着特別的舒服。”

“原來……你是把我當玩具熊抱了……我不是小孩子!”

“以後,我保護你吧!”泥沼潭子說,“真可愛,乖,摸摸頭。”泥沼潭子附上她柔軟的手掌,溫柔地摸了摸珍妮卡的頭。

珍妮卡感覺到這一幕又重演了,曾幾何時,泥沼潭子才對自己這樣做過。

只是她所說的話與今時今日略微有些差別而已。

但是她絕非不知情這個泥沼潭子是由人派來的“影子”,安插在她身邊成為眼線的人。

而真正的泥沼潭子早就被人下藥迷暈,在死地島上不知所蹤。

張楠以為真正的“死地島”是稱之為死地的地方,可沒想到這裏竟然也會有仙境。

微風戲謔着低垂着腦袋的紫色桔梗花,他彷彿聽到了蝙蝠洞裏傳來的幽光幻夢。

當打着手電筒,走近下一處“景點”的時候。

他拴上安全套索徒手從弧度成九十度的索道上直直滑下。附近山谷間的水流瀑布直泄而下,聲勢浩大。

一不小心,他就有可能埋葬于山谷間,躺進谷底,與零七八散的石塊為伴。

大片大片的紫藤蘿花在崖邊盛放。

遊船白鷺青煙,一切都很美,他借用燈塔照射而來的光亮,已經不自覺地聯想到了白天這裏是怎樣的一幅景象了。

但是——白天這裏有士兵值守,平常人是不能夠進到這裏的。

他宛若聽到了春天已悄然而至,布谷鳥聲清脆,桃花初放,李花、杏花,相繼綻放,在迢迢櫻花林間,與星河相映,燦若雲霞。

身臨其境,歇坐石板路,珙桐樹花開勝似白雪,如白鴿放飛,頓時間,夜晚中,彎月如鉤,星羅棋佈,安寧與閑暇揉碎了整片天地,乃至整片光陰,死地島上的人根本就不會在意什麼煩雜俗事。

死地島竟然讓人感受到莫名的春意萌動,正是怪哉奇哉!

當死地島燈塔的光又照耀到他臉上的時候——他感受到了心中的雪花在墜落,像某個時分,他目睹過的流星雨一般璀璨劃過。

“足翅燒着白線的竹象向那片竹林飛去,

盤桓的塌秧,

灑下的是我的繆斯

頭管捆着白線的竹象在那片竹林里迴旋,

棲遲的月亮

灑下的是我的繆斯

繆斯啊繆斯啊

竹象在哪裏

恐怕被你捉了去

蒙住了眼睛”

當欣賞目睹到向來被世人所稱之為“死地”的地方,竟然也會存在着這樣的世外天堂,張楠於腦海中情不自禁地回憶起小時候母親經常在留聲機中聽到過的法語愛情詩歌。

竹象,法語名又為Bambou,dou,多麼動聽而美妙的名字啊!

突然,他拉緊了系在腰際旁邊的安全索,燈塔的光芒照來,一個夜裏值守的士兵發現了他的非法闖入,於是一個扇動着螺旋槳鬼魂的直升飛機盤旋而來。

如果他是死地島夜裏神出鬼沒幽靈的話,那麼眼前這架要他命的直升飛機就是魔鬼一般的存在了。

“盞燈餵飽了杉樹

溫暖了黎明

蟬鳴在響着天上星在閃着”

他哼唱着詩歌,怒罵著!

遙遠的故土的歌聲正在催眠他,使他慌亂的心安定下來,以不至於手腳無措,失去規章與法度。

一盞一盞燈連成一個夜孤寂的夜蒼老的夜

星月白飛蛾撞到燈盞外母親的心隔在宮牆外

“星羅棋佈,無限燈塔,掃射光波,如五線譜彈奏心事,夜走鋼索,紫紅色天幕,墜毀。”

張楠終於吟唱完畢,順利從索道上滑下懸崖底部。

一顆心停落,鬼知道他在唱什麼!

但是那首來自於故土的歌,卻是給予他心靈鎮靜安撫的一劑良藥。

直升飛機上的士兵打開機翼兩側乃至前方探照燈,都一無所獲。

“果真這傢伙是幽靈,我就說是燈塔那裏值守的人搞錯了嘛!怎麼可能會有人徒手從索道上順利滑下。”

“那不是幽靈,你仔細看看,大哥,幽靈怎麼會有人形還有面貌呢?”

“估計是我看錯了了唄!”

士兵與坐在另外一個副駕駛上的士兵交流着。

“我們再觀察一會兒,下面肯定有人,我說的不是索道那裏,而是懸崖底部……”副駕駛士兵道。

“怎麼可能?”起初的那一個士兵覺得匪夷所思道。

“我明明看到索道上沒有任何被人動過手腳的痕迹。”

“可是這樣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只能表示那個人技藝高超,絕非善類。”

“是死地島上原來就有的士兵嗎?”

“我不清楚。”

“等明日吧!給那個夜間幽靈一絲喘息的機會。”“我們現在索道那裏做一個記號,明天再來查看的話,關於懸崖下面究竟有沒有人存在的謎底就水落石出了。”

“OK!”士兵覺得有理。

停在懸崖邊兒上的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如果他沒有獲得這口喘息的機會的話,那麼一旦身份暴露,來這裏的籌謀與計劃一切就都泡湯了!

他可不想竹籃打水一場空,再來這裏一趟,以身犯險,落得個狼狽。

儘管“紫藤蘿斷臂崖”這裏一定存在着什麼不尋常的秘密,但是一旦被燈塔值守的士兵發現了,他將從死地島上什麼也得不到,更別提怎樣逃出死地島上佈下的天羅地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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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卡的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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