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土中物
聽着成叔的這句話,感情這老傢伙是故意要看我出糗的啊。
我草!這老東西,咋這麼小心眼呢?
我忍受着手心裏這股子鑽心的燒疼,無助的看向了顧一成,顧一成卻故意躲開了我的眼神。
我又無助的向苟喜來看去,這苟喜來雖然沒躲我求助的目光,可是卻也沒有要為我解圍的意思。
再看向秦玥,秦玥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裏,也是沒有打算要幫我的意思啊。
這可咋整,這夥人咋這麼壞呢?我咋之前就沒發現呢?
我感覺我的眼淚都快要被疼出來了,疼的我都彎下腰用膝蓋夾住雙手了。
“差不多了,顧一成去給張兵把陰陽土弄下來吧。”
在我的眼淚都快要在眼眶裏憋不住的時候,我終於聽到了一聲天籟之音。
我第一次覺得秦玥的聲音跟天籟一樣的動聽、悅耳。
我抬起頭,憋着眼眶裏的眼淚,看着顧一成慢悠悠的走到了我的面前。
並從我的膝蓋里把我的雙手給拔了出來。
抓住我那隻攥陰陽土的手,顧一成突然揪住了我手背上的肉皮。
揪住我手背上的肉皮,顧一成便開始一上一下的慢悠悠揪了起來。
顧一成的手法很特別,我手背上的肉皮被顧一成一下揪起又一下放下,手背上也是傳來一陣陣舒服的感覺。
在顧一成這種特別的手法下,我也是清楚的看到,我的手掌也在漸漸的張開着。
張開,手心裏的那些血紅色的陰陽土也在如同細沙一般的往下落着。
隨着陰陽土像細沙一樣的從我手心裏灑落,方才手心裏那股子鑽心的燒疼感也在漸漸的消失着。
燒疼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很舒服很舒服的感覺。
這種很舒服的感覺怎麼形容呢?就像我的手此刻正泡在一盆可以解乏的中藥罐里一樣。
疲憊一掃而空,人也是賊精神,跟吃了興奮劑一樣的精神。
沉浸在這種舒服里,我都不知道顧一成是什麼時候站起來的。
“感覺咋樣?現在的你是不是感覺很神清氣爽。”
“嗯。”
我知道是顧一成在問我,我也很老實的向顧一成回道。
“你手裏攥的陰陽土並不多,當陰陽土遇到二十度以上的溫度便會發酵,如果沒有正確的引導方法,它會隨着你手心溫度的提高二次發酵,到那時,陰陽土便會腐蝕你的皮膚。”
秦玥看着我用一種嚴肅的語氣說道。
“等你的皮膚被陰陽土腐蝕后,你皮膚里的血液就會與陰陽土混合,到那時,它會開始第三次發酵,陰陽土第三次發酵的的溫度會達到一百度,它的黏度係數也會達到它的頂點,到那時,命與身體部位,你只能選擇一種。”
秦玥說話是不分陰陽頓挫的,由她說出的這些話,也是讓我的後背都感覺到了一種滲骨的冰冷。
我的冷汗順着腦門流了下來。
可是,苟喜來也捏這陰陽土了,怎麼他就沒事。
“我天生手冷。”
苟喜來幽幽的看着我,向我說出的這句話,差點沒讓我噴出一口老血。
這一刻,我很幽怨,並毫不遮掩的用這種幽怨的眼神看着秦玥他們。
秦玥也是迎着我這幽怨的眼神。
“你不用用這種深閨怨婦的眼神看着我們,世間萬物相生相剋,是葯三分毒,是毒三分葯,你現在就很神清氣爽、一身疲憊也是一掃而空不是嗎?”
我槽?這女人什麼意思?感情我這一身的神清氣爽是因為被這陰陽土燒的?
我張了張嘴,秦玥的這句話我竟然他嗎的無法反駁。
“好了,我們進去吧,我們都知道這是一座連冢,大家一定不要分散,黃龍籙與陰陽土的作用我們現在還沒有搞清楚是這些墓主們用來震驅與防範什麼的,所以,記住,不論在什麼情況下,大家決不能掉以輕心。”
秦玥的這句話說的極為的嚴肅,我也是瞬間打起了精神。
“張兵,你會用槍嗎?”
秦玥在向我們做完“站前”的訓誡后,便看向我突然問道。
“啥?槍?”
我連忙向秦玥擺了擺手,槍這玩意我還真不會使,就是給了我也沒用。
再說,不就是探個死了幾千年的人的靈宮嗎,至於用槍拿來防身嗎?
秦玥見我擺手,便再次看着我一臉認真的說道:“那你緊跟着我,寸步不離的跟着。”
無論是秦玥的這句話,還是秦玥看我的這個認真的眼神,都讓我感覺到一種深深的溫暖。
雖然讓一個女人保護我有點丟人,但我卻沒這麼覺得。
我們這五個人里,據我觀測,沒一個人能是秦玥的對手。
秦玥身後背着的那個黑木匣,這玩意少說都得有三十斤往上吧,別說女人了,就是男人一直這麼背着也會累的吧,可是在秦玥身上,這完全就不是個事。
看人家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絕對是個女練家子,而且也絕對不是那種只會花拳繡腿的女練家子。
所以我完全沒有那種什麼大男人的包袱。
在秦玥的眼神提醒下,我給秦玥讓開了洞口的位置。
秦玥也是雷厲風行的邁進了土洞裏。
下來便是我了,因為秦玥說了讓我和她寸步不離,我怎麼能不聽一個大美女的話呢。
這個十字形的土洞,前五十厘米我打的很高,高度大概在一米八左右,但是這後半段的高度卻並不高,也就大概在一米左右吧,這可不是我偷懶不想打高,而是這後半段上方的土是實土,也就是那種因為乾旱原因所造成的硬土。
但是,在我打這後半段的時候,我總有一種感覺,那上面的實土好像比水泥都要硬。
秦玥一馬當先,我和成叔還有顧一成居中,這斷後的任務便自然落在了苟喜來的身上。
前面的秦玥停下了腳步,因為她已經走到了我上面所提的後半段。
“為什麼?”
秦玥沒有轉身,而用一種疑問的聲音向我問道。
我知道秦玥在問什麼,我也老實的向秦玥回答了原因。
“實土?比水泥都要硬的實土?張兵你確定嗎?”
聽到秦玥的問話,我也是用一種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我確定。”
“很好,我們交換位置,你用洛陽鏟往上鏟,不用鏟太大的面積,一掌就夠了。”
雖然我不理解秦玥為什麼讓我這麼做,但是我還是和秦玥交換了位置。
雙手把着杴柄,我開始用一種平推的方式向上鏟土。
杴頭頂在土洞的頂端,雙手開始向前平推。
很難推,也很吃力,但好在秦玥的要求並不高,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秦玥他們都在緊緊的盯着我手裏的洛陽鏟,這土洞裏靜的,只有我的喘氣聲和洛陽鏟推土的“嗤嗤”聲。
在我賣力的平推下,已經推出了大概二十厘米的高度。
也是這二十厘米的高度,我就感覺到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這種極限不是說我力氣不夠了,而是說這上面的土質已經達到了我所認知外的一種硬度極限。
太硬了,跟鐵板一樣的硬,手中的洛陽鏟無論我怎麼用力前推,都不帶前進的。
秦玥沒喊停,我也是突然鉚足了一口勁兒,就好像我跟這土洞是杠上了一樣。
把住洛陽鏟的杴柄,我也是一下子把吃奶的力氣統統的給爆發了出來。
“呲——”
一聲刺耳的“呲”聲也是突然在這個土洞裏響起。
伴着這一聲刺耳的“呲”聲,我竟然看到了點點的火花。
這點點的火花順着洛陽鏟的杴柄輕輕的飄下,然後在我的眼睛裏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