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啊！得了，得了。沒想到比較文學遭遇尷尬了。我變得莫名奇妙地憂心忡忡。

比較的歷史即將奄奄一息了嗎？沒有了比較，這個世界會變得更加美好還是更加糟糕？

比較：中外關於“比較”的文字似乎都是帶着些隱約的血腥氣的。看漢字“比”字給人的視覺衝擊更加直觀，像是兩把匕首即將對決的序幕，雖並置，然刀鋒犀利向上勾挑，讓“自我”處在那兩把匕首之間等待它們的對決。那些無聊的比較啊，即將使“自我”遍體鱗傷，或倒地而死似乎都是可以預見的。

比較--那不是人們一直都在喋喋不休永無休止的談話題材嗎？人們毫無例外生活在比較之中，有形的和無形的，每個階段比較的內容也不盡相同，不管他們願不願意。從出生起，大人就用出生時的體重把嬰兒加以比較，他七斤半，她六斤六兩，他八斤，她五斤七兩，在這個階段，做那種簡單的比較，孰優孰劣，無從知曉。然而，我姐姐和我卻這輩子也不可能知道我們生下來的體重了，我們無法和別人做出生體重的比較--我們兩個都是在自己家裏出生的，母親自有她自己的辦法，她用自己獨到實用的方式把我們加以比較，她把自己的巴掌當作尺子來測量她剛剛出生的嬰兒的長度。我姐姐是兩拃半長，我是三拃長，因此我們的出生比較只能在我們兩個人的小範圍內做進行--可能全世界我們的出生比較方式最特別，我們不比較出生體重，而是比較出生身高，而那種比較又是那樣持久有效--我們兩個人的身高在成長拉伸的過程中似乎總是保持二分之一巴掌那麼長的差距，直到我們長大***。

母親說，女孩子容易扎堆，她是憑藉她的經驗和親身經歷說這句話的。我猜，母親不喜歡女孩，就像她說曾外祖母一樣--就喜歡小子，不喜歡丫頭，可不知道為什麼命運總是和像她們那些不喜歡丫頭的人作對--太姥姥生了六個女兒。在她們的心裏無疑存在着強烈的對性別的比較，那種比較具有一種堅強的生命力，一直從曾外祖母那裏延續到母親，在姐姐懷孕的時候—她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抱上一個外孫，一個男性的後代。

從某種意義上，母親就是我的上帝，因為有了她想要生第二胎的決定，才使得我出生到這個世界成為可。在我出生以前，她是掌控我命運的人，因為我可能像許多人那樣，還未等到出生就已經死了。姐姐出生以後，父親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抬抬他的黑邊近視眼鏡，對母親莊嚴地說，“就要這一個孩子了。”可母親卻說，不行，還是再要一個，要是生個男孩就好了。那個時候剛剛要實行計劃生育，可能再晚一點就不可能再有我了。不知什麼原因，母親在懷我幾個月的時候，又突然不想要我這個孩子了，要去把我給流產了！姑姑給她找了個大夫，據說是在那個醫院做手術做得最好的。可是，偏偏在要進手術室時，她卻自己偷偷溜了。事後，姑姑埋怨她那麼大的人，怎麼不說一聲就自己偷着跑了。她害怕了。唉！原來，人在出生之前命運就已經被主宰了--只是母親一個非常簡單的想法，就決定了生命是否留存，你不能選擇你的出生，也不能選擇你被流產。誰是上帝？是母親。

當母親看到姐姐的女兒甜甜出生時唏噓不已—又是個丫頭。父親卻一點兒不為沒有兒子傳宗接代發牢騷，他常對母親說，他都覺得沒兒子不好。她說，他是傻蛋。他說，她是封建殘餘的繼承者，女孩和男孩相比，一點兒都不遜色，沒看到全世界有那麼多尊貴的女王、女總統、女總理，還有女運動員、女科學家、女博士，美國還有女太空人，要是沒有希拉里，克林頓當不上總統，這個時代，性別的區別早已經模糊了，男人、女人都在向著各自性別相反的方向邁步、前進。母親那一刻給了他一個白眼，說，可是當上總統的是克林頓，卻不是希拉里。然而父親卻言辭強硬，說，別急，世界馬上就快成為女人的了，未來的時代是女人的，男人是用來做什麼的呢？可能就剩下那傳宗接代的功用了—而且很有可能是為了女人的意願去傳宗接代，還有，男人可能最終淪為女人身邊的裝飾品。

我對母親點點頭說，父親才是個哲學家，一個沒留鬍子的哲學家。

她瞥了父親一眼，說，他的智慧啊，還沒多得要從他的鬍子流出來。

父親聽罷哈哈大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