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蠱惑
”我……“
艾沫沫不知該如何說，此情此景，說什麼都太過於矯情。
想犧牲人家的是她，最後一刻動了一絲善念的也是她。與其說善念，更應該說是良心不安吧。
蘇塵握住她的手，輕輕將匕首抽去，搖頭道：“我知道，還有別的辦法。”
“別的辦法？“修亞揚眉。
”這恐怕還要你做一點犧牲了。“
還有兩天，契約便會生效，到時候且看修亞會不會應約，修為盡失。
然後再趁機用聚魂戒再次將魔魘囚禁。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日頭一點點偏西，正午時刻已過。
所有的花草樹木瞬間萎縮，這裏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寧靜。
艾沫沫和蘇塵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修亞，修亞暫時沒有任何狀況，但不代表魔魘不會覺醒。
修亞主動請求蘇塵對自己設下禁錮，”若不是因為沫沫，若不是因為體內還有魔魘未除，我或許真的想要殺死你。”
趁艾沫沫不在，修亞對蘇塵明明白白道。
“彼此彼此。”蘇塵淡然一笑：“如果不是因為沫沫，我也同樣會殺死你。”
夜色漸弄，修亞體內開始不穩起來。
“看吧，蘇塵也是想要殺死你，你難道就真的甘心變為他們的墊腳石么？”
“那個叫艾沫沫的，她也是動了殺你的念頭的。我身為魔魘，能洞察人類一切邪惡念頭。她之所以在最後關頭救下你，不過是因為內心的不安罷了。這樣為了自己而生出的憐憫，你不覺得諷刺嗎，你不覺得可笑？”
“是可笑，很可笑。難道你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會受你的慫恿？相比他們，你才是真正的威脅吧。”
“不，我會與你共存啊，還會讓你變得更加強大，只要我們一起離開了這個地方，天下就將是我們的了！”
“被你囚禁了這麼久，你以為你的鬼話對我來說還有一絲用處？不要白費口舌了。”
“既知我是白費口舌你還與我對話？”魔魘諷刺道。
當年就像薛宏那樣的人物也會被他蠱惑，對於這樣的小輩，他胸有成竹。
修亞恍然大悟，剛才不知不覺間，他已然掉進了魔魘的魔障中！
”不要慌，孩子，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拿出你的黑暗中潛伏的另一面吧，野心、慾望、嫉妒，只要分出一點點，就能給我力量，只要一點點而已，這是人都有的，沒有什麼不齒……“
腦中嗡嗡作響，修亞幾近不能思考，頭痛欲裂。
艾沫沫和蘇塵就在不遠處小憩，修亞張着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他們就在旁邊，只要你喊一聲，他們就能立刻趕來。可是看到魔化的你，你覺得他們還會放過你嗎？“
腦中的蠱惑人心的聲音一瞬間消失，沒有那吱吱作響的聲音，修亞的思想一瞬間變得清明起來。
不過很快，又被劇烈的頭痛代替。
”我給了你選擇的機會，可是你並沒有驚動他們。來讓我們分析分析，那一刻你是不是也害怕？害怕他們知道現在你的情景會真的殺了你。“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修亞只能這樣蒼白無力的辯解着，可是那一刻他究竟在想什麼呢，是否真的如魔魘所說，存了那樣的私心。
“不，沫沫不會殺我，她不會殺我！”
修亞內心的狂吼里多了很多憤怒，魔魘很滿意，繼續道：
“她怎麼不會殺你，與蘇塵相比，你以為你算得了什麼呢？你看，蘇塵和艾沫沫依偎到了一起，他們真的很相愛啊，此刻也一定很幸福。可是，他們的幸福是以犧牲你為代價換來的啊，他們才是最自私的！“
修亞忍不住向艾沫沫望去，他們真的緊緊依偎着，真令人羨慕啊。
現實情境卻是，艾沫沫和蘇塵正各自打坐着，兩人之間隔了半米的距離。
這一切，都是魔魘在修亞腦中製造的假象。
修亞雙目緊閉。魔魘一陣欣喜，以為即將大功告成。
就在魔魘準備進一步引誘的時候，修亞猛然睜開眼睛，原本艾沫沫修亞相擁的情景瞬間碎裂，”沫沫，蘇塵！“
修亞對着兩人連聲大喊。
魔魘驚愕憤怒到瘋狂，怎麼可能的，不可能，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意志！
隨着艾沫沫蘇塵聞聲趕來，魔魘不得不退了下去，消失在修亞的腦海之中。
那一刻，修亞想起了被他困在西盟時候的艾沫沫，在聖殿內，所有人都身受重傷，親手了結了大祭司的艾沫沫原本也可以殺了他，直接掙脫他的牢籠，可是卻被他的賴皮逼得紛紛離去。
這恐怕是沫沫一生之中最憋屈的事了吧，即使在那樣的情況下，他不仁，她卻沒有不義。
換到現在，即使艾沫沫真的對他起了殺心又怎麼樣，他也能像當年的她一樣抉擇。
更何況，一開始是他主動跟別人結契的，現在這樣的惡果，不過是天道輪迴罷了，怨不得別人。
”是魔魘是嗎？“艾沫沫急忙檢查修亞的狀況。
修亞點頭，”魔魘來蠱惑我了。“
契約生效之日怕是等不到了，昨夜只是小試牛刀而已，魔魘肯定正在積攢力量，在夜晚黑暗之力最弄之時，奮起反擊。
第二日，果然如眾人的猜想，正午時分，一切又都生意盎然起來。
艾沫沫不禁疑惑，到底是誰限制了這樣生命的力量？
但現在還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正午時分，是魔魘最虛弱的時候。
要利用這個時機，用聚魂戒將魔魘再次封印起來。
修亞坐在墨水河畔，靜心尋找隱在內心深處的魔魘，一次又一次，卻沒有成功。
可能因為察覺到了威脅，晚上魔魘也都沒有再出來。
這是最後一天了，一定要把魔魘逼出來。
到時候修亞沒了修為，肯定會被完全控制，再分離魔魘就晚了。
幾人猶豫很久，最終還是打算動用時空之眼。
這上面強大的力量與沫水之濱相似，即使魔魘賴着不出來，也能令他形神俱焚。
果然魔魘再也藏不住，修亞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一顆接着一顆，極力隱忍着痛苦，”不要停，我能撐得住。“
這麼多年的修為就這麼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