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白蓮花,唱念做打俱佳!
可這一時,這一刻,她只覺得人都快要爆炸了,她一時一刻也忍不得,她要讓這些殘忍蹂躪欺辱別人的人,得到他們應得的報應!
癱軟無力的三人無心再鬧,丟下一番威脅的話,罵罵咧咧的走了出去。
安若素撿起散落一旁的床單,蓋在清盈身上。
清盈卻還沒有從那種可怖的氛圍中走出來,她捂着眼,渾身顫抖,大聲尖叫。
安若素眼圈微紅。
“清盈,別怕,是我!我回來了!”她柔聲安慰,將卷卷放在床上,伸手抱住了清盈。
柔和舒緩的音調,令清盈神智漸轉清明,她盯着安若素看,半晌,放聲大哭:“小姐,小姐你沒死!我和夫人都以為你被他們害死了!”
“我娘呢?”安若素問。
清盈抽泣回:“夫人……自你走後便不吃不喝,怕是沒幾天活頭了!”
“我去看看她!”安若素伸手抱起卷卷,和清盈相互攙扶,往顧清雲的房間走,還沒進去,就聽花花凄厲的哭聲響起:“祖母,祖母你醒一醒!”
安若素心裏一驚,快步走入房間,顧清雲頭髮枯亂,面色枯敗,雙目緊閉,氣息微弱,如一節朽木般躺在床上,眼看不行了。
“夫人,你醒一醒!”清盈哭叫,“小姐回來了!你的素兒回來了!你不可以離開!你說過再難都要陪着她的!沒有你,你要她怎麼活啊!”
安若素並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可是,此情此景,她卻再也難以遏制眸中熱淚,看到她淚落如雨,雪寂言心裏又是愧疚又是心疼,他伸出手,去拭她眼角淚滴,卻惹來更多珠淚滾滾。
雪寂言有一種深沉的無力感和挫敗感。
雖然滿心愧疚,可他卻什麼忙也幫不上,只能眼睜睜的看她痛苦。
“卷卷乖!”安若素伸手在他頭上輕撫一下,着手檢查顧清雲的身體。
顧清雲氣息雖弱,卻也沒什麼致命的病症,只是心力交瘁傷心過度失去生念,她避開幾人,從醫療空間裏取葯,將顧清雲轉移到內室輸些營養藥液。
對於她的這些稀奇物事,清盈大感好奇,對於卷卷,也是滿腹疑竇,看出她的驚疑,安若素便把自己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她稱自己遇上了一位仙人,仙人救了她,還賜給她一個下凡的保護神,她所會的本領,都是仙人教她的,如果她能將保護神的傷治好,以後再沒人敢欺負她們!
對於她這番說辭,清盈深信不疑。
“那麼,剛才那三個狗東西突然肚子痛,就是因為這位小神?”她一臉驚喜的看向雪寂言。
雪寂言:“……”
安若素點頭,微笑:“我們以後有靠山了!”
“那他是什麼神?”清盈又問。
“卷卷神!”花花那邊清晰利落的答。
雪寂言以手撫額,麵皮紫漲。
這個女人在搞什麼啊?居然把他說成什麼保護神,明明這個保護神是她好不好?他的眼又不瞎,射向三男的那三道寒芒,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等一下,看清盈這樣子,好像這女人以前並不會這些本領,如果她會這些本領的話,也不會被人欺負得這麼慘,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怔怔看向安若素。
面對自己的親人,這女人臉上冰霜俱散,又是一臉燦爛笑容。
“所以,我們以後的生活,會很開心很美好!”安若素柔聲安慰清盈,被安撫過的清盈果然精神大振,忙着去燒水做飯,安若素這邊又把卷卷的傷勢檢查了一遍。
雖然一路顛簸,可卷卷的傷勢恢復良好,連常見的發燒癥狀也不曾出現,她開心笑:“你這小傢伙,細皮嫩肉的,倒還挺皮實!”
“是你醫術高!”雪寂言微笑。
安若素笑笑,又幫花花換藥,花花傷勢較輕,就是腿被刀割破,不曾傷筋動骨,她轉而又去處理清盈身上的傷,幫她塗抹了消炎藥膏。
雪寂言嘆口氣,擔憂道:“你還是快些瞧瞧自己的傷吧!你是傷到骨頭了嗎?”
“腳骨粉碎性骨折,要想痊癒,不成殘廢,有點玄!”安若素看着自己的腳苦笑。
“你醫術這麼高明,也治不了嗎?”雪寂言一聽有可能成殘廢,心裏忽地一緊。
“再說吧!”安若素坐下來歇息,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如何治傷,而是如何應對即將蜂湧而來的“母狼”。
她猜得還真是不錯,還沒來得及喝口茶喘口氣,就聽腳步聲響起,安府三姨娘胡凝霜帶着幾位姨娘和庶女浩浩蕩蕩的闖了進來!
安若素看了清盈一眼,淡淡吩咐:“把花花帶進房,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出來!”
“可是小姐,她們……”清盈不肯離開,卻見安若素麵色一冷,只好從命。
安若素懶懶的坐在廊前的椅子上,微眯着眼,居高臨下的看着魚貫而入的花花綠綠的婦人們。
胡凝霜進門即是三分笑,手裏一隻桃紅帕子捂着臉,一見到安若素又即眼淚汪汪。
“老天有眼啊,若素,你能活着回來,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你失蹤的這些日子,我這心裏有多焦急!整夜整夜的睡不好!現在你平安歸來,真是天大的喜事!”
她這番唱念做打的功夫,基本已趨爐火純青,若不知她本性的人,不定以為她是怎樣善良慈祥的女人,沒辦法,她天生一張好人臉,也難怪天天要做白蓮花。
對付白蓮花,不能惡形惡相,不然,她皺皺眉頭掉掉眼淚,你就成悲催的惡女毒婦了!
“多謝夫人牽挂!”安若素淡笑以對,“我的腿受傷,站不起來,就不給夫人行禮了!”
“都是自家人,無須這般客套!”胡凝霜笑得慈祥,一邊笑,一邊給一旁的庶女,四姨娘的女兒安芊秀使了個眼色,安芊秀立時會意,皺着眉頭輕哼:“大姐你是故意不想給夫人行禮吧?你剛剛明明還背着一個孩子走進來,怎麼這會兒卻連站也站不起來了?”
安若素淡淡的掠了她一眼,唇間微挑,這個四妹,可是胡凝霜的忠實走狗,為人也最是惡毒,什麼陰損的招數都想得出來,只可惜人太過愚笨,只知討好胡凝霜,卻從來不知道,自己已被人利用,落得滿身罵名。
果然,那邊胡凝霜已柔聲低斥:“芊秀,休得無理!你大姐可不是那種人!”
“她若不是這種人,皇上便不會賞她這惡女蕩婦的牌子了!”安芊秀像得到鼓勵一般,愈發猖狂,“夫人您是個心善的,可千萬別被她騙了!”
“雖說如此,可到底是自家姐妹,再說,她已知錯,且已得懲罰,你又何必揭她瘡疤?”胡凝霜一幅悲天憫人的腔調,畫得細細彎彎的眉毛輕蹙,眉間眼梢,全是同情和無奈。
旁邊矮塌上的雪寂言目光落在她臉上,隱約覺得這神態表情十分熟稔,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來,他的皇后安如錦,便常常露出這種悲憫的神色。
這娘兒倆,生得還真是像!
也不知這心性脾氣,又有多少相似之處!
雪寂言歪着腦袋,唇角含一絲嘲諷,繼續往下聽。
胡凝霜矯柔的聲音又響起來;“若素,你怎麼這次回來,還帶了一個孩子?他是什麼人?”
“我女兒!”安若素回答。
“你女兒?”胡凝霜笑,“你可別開玩笑!你的女兒不是花花嘛!”
“我也奇怪着呢!”安若素唇角微揚,信口胡說,“我說她不是我女兒,可救我的那個神仙非說她跟我有緣,我一看,還真跟花花長得很像,便帶回來了!”
“救你的那個……神仙?”胡凝霜盯緊她,“這世上,真的有神仙嗎?”
“不知道!”安若素回,“可他能騰雲駕霧,又能任意變幻身體,連老虎豹子見到他,都要俯首跪拜,他如果不是神仙,那我實在也不知該怎麼稱呼他了!”
“聽你說的,這麼玄乎!”胡凝霜乾笑,半信半疑,“可他為什麼要把這孩子給你?”
“不知道!”安若素作茫然狀,“但她真的跟花花長得很像!或許,真的跟我有什麼關係也說不定!”
“該不是你又跟野漢子在外面苟合生出的野種吧?”又一道譏諷的聲音響起,卻是安府的五姨娘,胡凝霜身邊的炮灰兼馬屁精二號。
安若素呵呵笑起來:“論起野字,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跟五姨娘比的!五姨娘當年可是暢春樓的頭牌,一點朱唇,何止萬人來嘗?”
“你?”五姨娘立時氣得跳腳,帕子往臉上一捂,哭天搶地抹眼淚:“你這賤蹄子,竟敢這樣說我!再怎麼說,我可是你的姨娘!是你父親的女人,你怎麼可以這樣羞辱我?你這惡女蕩婦……”
她這一鬧騰,其他人也轟然而應,一句又一句臟污之語,如糞水一般,從她們嘴裏噴出來,罵來罵去,最終聚焦在四個字上:惡女蕩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