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急救
“師父？”賀同章已經擠進太醫堆里了，回頭看見蔡昆還傻站在原地，面上焦急的道。
他這一聲聲師父，喊得太醫局同僚們悲痛欲絕。
但沒辦法，賀同章都已經認師父了，他們這些比不上賀同章的，不需要叫他一聲師祖，已經是菩薩保佑了。
“師父，你快過來把脈看看吧！”
蔡昆冷汗直冒。
剛剛他還想着自己不能蹚渾水，但進都進來了，也只能硬着頭皮上！
擠開人群走上前，蔡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賀同章，你看出來什麼毛病沒有？”
賀同章急的滿頭大汗：“官家這是急火攻心引發急症，恐有假死之危！”
“說什麼廢話！”蔡昆一看趙頊的模樣，只見他滿頭大汗，面色蒼白，時不時還抽·動一下，“都散開！別圍在一起！再開點窗戶。”
賀同章根本沒多想：“快！快散開！”
那些原本還想駁斥蔡昆憑什麼叫他們太醫走掉的太醫們，頓時憋紅一張臉，幾個人去開窗戶去了。
“賀院判，我這裏有救心丸帶來，是否需要現在就扎針？”
賀同章道：“你不早說，快拿來給陛下服下，你們把陛下扶起來。”
“不可。”蔡昆攔住他們，“心肌梗塞應該不能亂動，剛才你們把人抬過來已經不妥，要是再動……”
全國都可以一起吃席了。
賀同章猛地怔愣一下，然後慌了：“別扶，千萬別扶，把葯給我！”
蔡昆往邊上讓了讓，眼瞅着賀同章掐開趙頊的嘴巴給他強行喂葯，冷汗冒的後背衣裳都全濕了。
趙頊的情況逐漸變得嚴重，那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白的跟一張紙一樣，不僅如此，神智也逐漸不清，雙眼朦朧無神，好像下一秒瞳孔就會擴散，他就要嗝屁了一樣！
趙頊要是涼了，這屋子裏所有人都要倒霉。
“師父，我可以進行針灸嗎？”
這個時候賀同章還要問這種問題，蔡昆都想揍他。
你特么是太醫啊！
能不能有點主觀意見！
“你自己決定，有把握就上！”蔡昆咬着后槽牙，只覺得口乾舌燥，眼睛緊緊盯着床上的趙頊，生怕趙頊一個撐不住就扔下他走了。
賀同章有點懵，忽然想起來，蔡昆可能不精通針灸之術，畢竟跟着劉二頭培養這麼久的感情，他早就發現劉二頭所練習的醫術，似乎和中醫之道並未大通大融。
想明白后，賀同章很快定下心神來，拿出自己太醫院判的架勢，冷着臉道：“諸位同僚，準備給陛下針灸試穴！”
眾太醫一聽，紛紛嚴陣以待。
此時一門之隔，裏面太醫着急忙活的救人，外面更是熱鬧。
高太后聽到官家氣到在朝上，手裏的碗當即砸在地上，四分五裂，還沒等人去將地上的碎片拾起來，高太后已然慘白着臉往外趕：“快！快去看官家！”
向皇后那裏也得到消息，彼時正和德妃在一起說閑話，一聽之下，兩個女人差點齊齊暈死過去，好在都不是尋常人，一口冷茶下去就朝這裏飛奔而來。
所以在趙頊的寢殿外面，圍滿了人。
諸位大臣看見太后和皇后都來了，紛紛行禮。
“官家此時如何了？！”
“回太后，太醫正在全力救治，不過……剛才蔡少卿也被賀院判叫了進去，似乎是想讓蔡少卿幫忙醫治官家，臣等以為不妥，但也不敢在此時貿然鬧出動靜，所以還請太后拿個主意。”
一聽蔡昆在裏面，高太后第一反應是憤怒，但隨後她又恢復平靜：“那蔡昆倒也有些本事，能治天花，還能治淑壽公主的病，賀院判請他進去，想來也有其道理。”
一旁的向皇后聽不下去了。
裏面可是你親兒子，你這麼淡定是什麼意思！
“母后，不如讓我進去看看吧，我實在是擔心啊！”
德妃忙上前拉住她：“娘娘莫急，有這麼多太醫在，官家一定會無事的，倒是我們婦道人家，進去了什麼也都不了，倒不如在外面等着，若有消息，裏面的人會出來告訴我們的。”
向皇后不悅的看了眼沒幫自己說話的德妃，但仔細想來，她說的也有道理，也只能不甘心的點頭應下，一雙眸子死死盯着那扇硃紅色大門，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
門外逐漸安靜下來，屋子裏更是氣氛沉重。
蔡昆靠着柱子上。
一手捂着腿。
別抖了！
再抖就要成羊癲瘋了！
擦！
他剛才已經仔細想過來，趙頊好像還不會死，雖然就這麼兩年沒跑了，但應該不是現在死。
“可千萬別出事！”蔡昆盯着裏面太醫們的身影，後頭又正好一陣涼風從窗外吹進來，就聽得有人大喊：“不好了！官家沒有氣息了！”
嗡——
蔡昆眼前一陣眼花，甚至還沒等自己能看清楚，就已經手忙腳亂的衝過去。
賀同章臉色蒼白，手也開始抖。
“都散開些！氧氣都要被你們吸沒了！”蔡昆伸手探了一下鼻子，氣息很微弱，又俯下身聽了心跳，臉色刷的一下沉下去，然後擼起袖子，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爬上龍床，驚得一眾太醫和賀同章，都傻了。
“師父，你要幹什麼？”
這要是陛下的遺體出現什麼問題，那可是斬首的大罪！
其他太醫更是面色蒼白，此時他們也顧不上蔡昆跟賀同章到底什麼關係，想要上去把蔡昆拉下來。
“蔡昆！你休得放肆！”
“我們在救官家，你少搗亂，你什麼都不懂還要進來摻和，小心小命難保！”
“你快給我下來！”
蔡昆根本懶得理他們。
直接掰開趙頊的嘴巴。
老子的初吻！
擦！
眼睛一閉，直接開始人工呼吸。
罵罵咧咧的太醫們傻住了，眼睜睜看着蔡昆對官家的屍首行此天理不容的齷齪事，然後一個個的，都不敢看了。
這簡直是天下奇聞啊……
說出去，誰會信啊……
堂堂一國皇帝，竟然在病逝之後，還要被一個男子……凌辱……
那些後宮的嬪妃們，恐怕都要吃不下飯了。
大宋風氣開放，斷袖龍陽之好也不足為奇，但……這是官家啊！
賀同章腦子宕機了好幾秒，等回過神來之後，也不知道該把蔡昆打暈，還是上去把他拉下來，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
蔡昆很想死。
他這輩子都沒覺得如此艱難。
堂堂皇帝，你丫的不刷牙的嗎！
好臭啊……
蔡昆差點嘔出來，眼睛一閉，權當在親豬。
“我不行了……賀同章，你快過來看看！”蔡昆大口大口喘着氣，一咕嚕從床上摔下來，坐在腳凳上，賀同章見他終於不親了，連連上去看趙頊，頓時眼睛一亮：“官家有心跳！也有氣了！”
話音落下，那些背着身子的太醫猛地回過身來。
官家活了？
親親嘴……就能活過來？
蔡昆看見這幫傻逼就來氣，什麼時候還有空發愣，強撐着身體站起來，看了眼趙頊后，顫抖的手猛地一拍腦袋：“賀同章，你在這裏守着，不能讓官家出事，如果他出現氣弱的情況，就用剛才人工呼吸的法子救他！我去去就來！”
話一說完，蔡昆就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賀同章話都沒說完：“師父，什麼是……”人工呼吸啊……
蔡昆一開門，也沒看清楚高太後向皇后的，他就瞅准一個人。
“老沈，快跟我回去，我要你幫忙！”
沈括被蔡昆直接拉着走，驚恐狐疑：“什麼事？官家呢？官家怎麼樣了？”
“沒時間了！你快跟我走，再慢一會官家指不定就救不回來了！”
話音落下，高太后嚇得腳一崴。
向皇后更是直接雙眼一閉，暈死過去，驚得德妃連連叫她。
“蔡昆！你胡言亂語什麼！官家怎麼會有事！”
有人追着罵，但蔡昆理都沒理，拉着沈括已經跑出老遠。
“太后！”
“都閉嘴！去……去問下裏面的太醫，官家……到底如何了……”高太后強撐着，眼睛睜大，隱隱泛着水光，剛才蔡昆那句救不回來，差點沒讓她倒下去。
很快有宮女悄悄去敲門，但卻無人響應。
這反而讓外面的人更提心弔膽。
眾人面面相覷，心驚肉跳。
難不成，大宋朝要換天了嗎？
蔡昆拉着沈括一路狂奔，等二人到了蔡家之後，沈括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實驗室里有不少東西，設備是整個大宋最齊全的，而且之前沈括研究鋼的事情，裏面有不少礦石，如果他沒記錯，裏面的原料可以提取出氧氣。
蔡昆沒牛逼到會治療心肌梗塞，但是制氧還是可以試一試的，總不至於讓趙頊白白死在沒氧的情況下。
“你要我幫你做什麼？”
“做氧氣！”
蔡昆急促的挑選着東西：“我記得你之前在這裏做實驗，有很多不需要的東西……這是二氧化錳，你還記得你當初怎麼弄出來的？你再給我弄出來，越多越好！還有這個，這個也要！”
沈括被說的眼花繚亂：“氧氣？什麼是氧氣？還有二氧化錳是什麼，你要怎麼做？你是要……救官家？這能行嗎？”
蔡昆正在拿自製酒精燈，這個時候沈括還要問他這麼多，焦急的大喊：“廢話！不然我這個時候忙活這玩意幹什麼！老沈，快點！待會取出來的氧氣還不知道能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