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戲開始

剛踏入府，秦鴻的貼身小廝福全便迎了上來：“大小姐，您可算回來了，相爺在正堂等着您呢，快些去吧！”

對於這個福全，秦惟檸並不討厭，她雖是嫡女，前世在府中的日子外人看來過得去，卻遠遠不是嫡女該有的樣子。府里的丫鬟小廝向來見風使舵，對她這個名義上的嫡出大小姐陽奉陰違，唯獨福全恭恭敬敬，還多次提醒她不要輕信穆雪兒母女，只可惜前世的秦惟檸的確愚鈍，並未將這些告誡放在心上。想到這裏，秦惟檸微微一笑，重生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福全。

“有勞福叔了，我這就去。”

福全一愣，府中的流言難道是真的？秦惟檸一直對他很客氣，可總感覺與從前不太一樣。

正堂，掃視了一圈，不光是秦鴻，秦惟檸名義上的母親穆雪兒，二姨娘，三姨娘，丞相府嫡出二小姐秦紫瑤，庶出三小姐秦紫夢，庶出四少爺秦羨都微微側目看着她。秦惟檸挑眉，人來這麼齊，她倒是好奇，穆雪兒會玩什麼花招。

“女兒見過父親，母親。”對端坐上方的兩人微微福身，恭敬之餘，帶着令人難以察覺的疏離。秦鴻身着八答暈春錦長衣，年輕時應是謙謙君子，如今仍能看得出當年的風姿。一旁則是丞相府繼室，護國大將軍的庶女，穆雪兒。她原配不上丞相正室的身份，只因對秦鴻一往情深，願意以姨娘身份嫁給當時還不是丞相的秦鴻。而如今能成為丞相，很大原因是因為他娶了唐國公府嫡出大小姐唐詩雅秦惟檸的母親才漸漸平步青雲。唐詩雅生下秦惟檸短短一年便身體虛弱撒手人寰，當時的穆雪兒在府中深受秦鴻喜愛，對秦惟檸也是照顧有加，掌管着後院事物，儼然已是當家主母的派頭，幾年後順理成章的扶正。至此到秦惟檸出嫁都是這位繼室照顧她，外人眼裏堪稱賢良淑德。秦惟檸前世也是這麼以為，還暗自慶幸自己雖自幼喪母，卻還有姨娘待她視如己出，她也真正把穆雪兒當成了親生母親孝順。直到臨死前，她才得知自己愚蠢至極，穆雪兒能狠毒的害死唐詩雅，又怎會對情敵的女兒手下留情？將她養在身邊不過是覺得她愚鈍，既不會阻礙自己女兒秦紫瑤前途，又可以保住在外的名聲，必要的時候做她們的棋子。而她引以為傲的好妹妹秦紫瑤，背地罵她是賤人，奪她在意的一切，聯合獨孤柯將她折磨至死！

再回憶起來，秦惟檸已不像剛重生時那般憤怒，她抬起頭微微一笑，看着面若桃花，雙眸含情，身着翡翠撒花洋縐裙，頭戴整套金鑲玉首飾的穆雪兒，若不仔細看，當真看不出來她眼底的驚詫與手中緊握的絲帕，偏秦惟檸看出來了，那一眼裏，充滿嘲諷。真是好一個賢良淑德的貴婦人，誰知她背地裏如此蛇蠍心腸？現下秦惟檸重生而來，自然和前世大不相同，今日穆雪兒果然不出所料忍不住想動手除掉她了。只可惜……秦惟檸心中冷笑，穆雪兒，我還沒找你算賬呢，如此迫不及待我成全你便是。

穆雪兒眼皮一跳，她從來沒見過秦惟檸那種眼神，篤定，嘲弄，就像在看一個跳樑小丑，甚至能看出她的緊張。握着絲帕的手一緊，穆雪兒暗道：秦惟檸，你這個小賤人，你怎麼會沒死，怎麼會！

“聽說你今日遇刺了，可有傷着？”秦鴻不知秦惟檸的思緒早已飄遠，不冷不熱的話語在正堂緩緩落下。

秦惟檸抿了抿朱唇，眼底不見有一絲被父親關切的喜悅，輕聲道：“父親不是已經看到女兒了嗎？何需多問。”

秦鴻一窒，一時說不出話來，想過秦惟檸被嚇的大哭，想過她埋怨自己這個父親沒多給她多派些侍衛，獨獨沒想到秦惟檸會如此回答。

眼看氣氛不對，穆雪兒連忙上前道：“檸兒，可擔心死母親了，一聽說你遇刺，母親就一直提心弔膽的。”

秦惟檸往一旁退開兩步，輕易便躲開了穆雪兒伸過來想拉她的手。

穆雪兒一怔，道：“今日是母親未多派些人跟着，可檸兒，母親也不知會發生這樣的事啊，一聽說你出事，還被人劫走，便坐立難安，檸兒可千萬別生母親的氣。”說罷，她用絲帕輕拭眼角，似是委屈不已。

“被人劫走？”不等秦惟檸說話，秦鴻的聲音提高不少，呵斥道：“堂堂丞相府嫡女，誰能如此大膽？”

秦惟檸一嘆，眼裏的自嘲讓現在的她幾乎無地自容，前世她怎會相信這樣的父母？

“大姐姐，今日明明是你……”秦紫瑤上前兩步，憤憤不平開口，話說一半臉上儘是為難之色，似乎是難以啟齒，轉而又道：“你若有難言之隱說出來便是，父親不會怪罪於你的。你怎能讓一向疼愛我們的母親受委屈。”

“二妹妹怎知今日發生了何事？我若想怪母親，一早見到父親便說出了今日無一侍衛跟着我，倒是母親……”秦惟檸的話在四周的竊竊私語聲中顯得尤為清楚，她微微停頓的語氣讓眾人不免紛紛將目光投向堂中站的筆直的少女。

落針可聞的寂靜，秦惟檸清冷的嗓音咄咄逼人：“既然母親如此心疼我，若真如二妹妹所言，我有難言之隱，母親也必然會派人跟着才是。”

一番話說的眾人心驚膽戰，細細推敲，穆雪兒的做法不得不引人深思。試問，母親怎會捨得子女陷入一點點的危難當中？而眼看着秦惟檸到了及笄的年紀，原配夫人的嫡出大小姐自然是比穆雪兒繼室身份出的二小姐尊貴些，婚事恐怕也要壓上一頭。穆雪兒表面雖對她好，誰知心裏又是如何想的呢，畢竟還有一個親生的在那擺着，厚此薄彼也是有的。後院女子的心思大多都猜的到，就比如此時的二姨娘與三姨娘，穆雪兒做為當家夫人，平日裏對她們沒少下絆子，看到她吃癟，幸災樂禍是免不得了。

穆雪兒與秦紫瑤則是對視一眼，都有些惱怒，沒想到秦惟檸三言兩語動搖了人心不說，還讓二姨娘三姨娘看盡了正室的笑話。

“相爺，妾身……”穆雪兒的眼裏漸漸溢出了淚滴，泫然欲泣的模樣讓人不禁心生憐憫：“妾身的丫鬟桃紅說大小姐想清靜清靜，不需要那麼多人跟着，妾身以為檸兒心情不好，侍衛又是男子，別惹惱了檸兒才是。這才沒有派他們前去，想來又是在京中，必不會出事，不想今日……還請相爺責罰。”

穆雪兒說的誠懇，縱然秦鴻心裏有所疑慮也重新打消，輕咳道：“此事夫人確實考慮欠妥，可初心是好的，檸兒，不可與你母親計較。”

女主已經重生了，所以這幾章回憶比較多，諒解一下下，嘿嘿嘿！推薦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