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時瑄醒來在工業風的房間,灰色的牆面,很多金屬架子。灰色的床單,灰黃的燈,這是哪裏?

時瑄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她拿出戒指,她不知道怎麼追人,一咬牙就去珠寶店買了個戒指,當年林浩陽表白就是跟她求婚。

房門被推開,發出聲響,時瑄後頸木了一下,警惕起來。隨即她看到穿着灰色休閑襯衣的林浩陽走了進來,四目相對,林浩陽停住腳步注視着她幾秒,道,“醒了?”

“嗯。”時瑄在觀察周圍,但更多的注意力都在林浩陽身上。

“這是我家。”林浩陽打開房間的大燈,整個屋子亮起來,“我的房間。”

時瑄轉頭就看到了落地窗前的廢車,她的目光停住,林浩陽竟然把這輛車放在他的房間。

“吃東西嗎?”林浩陽看着床上睡的一臉潮紅的女人,她此刻柔軟,像一顆棉花糖,“下樓吃還是在房間吃?我爸媽睡了,外面沒人。”

他爸媽也在這裏?

時瑄把目光從車上移開,坐起來發現身上穿着林浩陽的睡衣,沒有穿內衣,她倏的抬頭。不知道該震驚什麼,震驚被他帶回家,還是沒穿內衣穿他的衣服。

“你吐了。”林浩陽不自在的移開眼,說道,“我給你換了衣服。”

幸好襯衣比較厚,時瑄不會露點。時瑄想完之後,突然反應過來,林浩陽都幫她換衣服了,她不是被看光了嗎?還在乎露不露?

“明天帶你見我爸媽,今天太晚了。”

這就見父母了?時瑄懷疑自己在坐過山車,轉的她有點暈。

“啊?這麼——快?”時瑄下床。

褲子非常長,拖到地上了。

林浩陽把拖鞋給她,看她那長長的褲子,“要不你把褲子脫了?”

這話說的,兩個人同時沉默。時瑄抬眼看他,抿了下唇。

“你穿我的短褲吧。”林浩陽直起身轉身大步走進衣帽間,打開柜子拿了一條運動短褲,出去遞給時瑄。

“換上。”

時瑄看他,他也看時瑄。

片刻后,林浩陽出了門,他靠在門邊單手抄兜,垂着頭。時瑄當眾跟他求婚,接了吻,他們官宣了。

“兒子,醒了嗎?”周瑩從樓梯口探頭,壓低聲音問,“吃什麼?要不要幫你做飯?”

“去睡。”林浩陽抽出手大步走向樓梯,看到不遠處林世也在,服了這對夫妻,“我自己做,你們趕快去睡吧。”

婚禮結束,林浩陽突然抱回來一個人,周瑩嚇一跳,以為林浩陽在犯罪邊緣大鵬展翅。

連忙追上來,發現是時瑄。時瑄吐了,周瑩幫她換了衣服,小姑娘瘦瘦弱弱的,她原本拿了林希的睡衣給時瑄穿,林浩陽堅決讓換他的睡衣。

周瑩拿了他的睡衣給時瑄穿上,出來叮囑半天,不準趁人之危。

“明天帶她正式見你們,現在不要出現。”

“晚上你住客房。”周瑩拍了他一下,“不準亂來,喜歡再久也不準強迫人。”

林浩陽回國第一年就被周瑩揭底了,他的行李箱裏塞滿了時瑄的照片。林浩陽說他們分手了,這麼多年林浩陽不談戀愛,應該是還惦記着時瑄,周瑩也勸不了他。感情是最不能勸的,上次在山上見到時瑄,周瑩很意外,沒想到他們會重逢。

林浩陽把時瑄抱回來,周瑩確實嚇一跳,生怕他走上歧途。林浩陽對時瑄的感情太執着了,怕一不小心走上違法道路。

林浩陽面無表情,他要是想強迫早強迫了,“知道了,睡去吧。”

“戀愛的前提是尊重,明白嗎?”

“你把你老婆帶走。”林浩陽看向林世,說道,“趕快走,煩。”

“你媽說的是對的,戀愛的前提是尊重。”林世拉住周瑩的手,往樓下帶,說道,“多喜歡她,都要尊重她的意願。”

林浩陽一臉麻木:他是三歲嗎?

兩個人終於是離開,林浩陽嘆口氣,抬腿走了回去。剛上樓就跟出卧室門的時瑄對上視線,時瑄說,“我想洗漱,你這裏有東西嗎?”

她穿着林浩陽的大襯衣,袖子很長,顯得她特別瘦小。

林浩陽走回去,推開洗手間的門取了新的牙刷給她,“用我的杯子。”

“謝謝。”時瑄臉上有些熱,她喝斷片了,不知道酒後有沒有鬧什麼笑話。她酒量很差,輕易不喝酒。

時瑄刷牙,林浩陽靠在門口,單手插兜垂下眼。

在很早之前,他們經常這個模式。時瑄偶爾穿林浩陽的衣服,他的衣服很大,能把時瑄從頭包到腳。

時瑄在他的洗手間洗漱,林浩陽會在門口看她,順便聊天。

時瑄從鏡子裏看門口的林浩陽,她跟林浩陽沒有陌生感,大概以前在一起生活的太久了。

洗完臉,時瑄往外面走,林浩陽抬眼看她,“不用擦護膚品嗎?”

時瑄頂着一張傻臉,在用不用之間猶豫。

林浩陽拿了一瓶乳液給她,“你現在會化妝嗎?”

時瑄當年的第一套護膚品就是林浩陽買的,時瑄一點都不意外他熟悉女人的東西,擠了乳液抹臉,回頭看他,“會一點。”

“一點是多少?”林浩陽抱臂看她,唇角上揚,嗓音不由自主的溫柔下來。

時瑄的五官長得精緻秀氣,不需要化妝就很漂亮。

時瑄拿拇指和食指比了個縫隙,說道,“這麼多。”

林浩陽盯着她的手指,時瑄被看的不好意思,抿了下唇,“我喝酒失態了嗎?”

“失了。”

時瑄一頓,“真的?”

林浩陽把手伸到時瑄面前,“把手給我。”

時瑄把手給他,看着他的眼,“浩陽。”

“看到你手上的戒指了嗎?”

時瑄剛剛洗臉時就看到了,她買男戒,她知道,可她沒買女戒。這個鑽戒哪裏來的?不會是林浩陽買的吧?

時瑄心跳的有幾分眩暈。

“你跟我求婚,買了兩個戒指。當著所有人的面,逼着我跟你交換戒指。”林浩陽嗓音緩慢,道,“算失態嗎?”

明明只有一個戒指。

“我覺得不是。”時瑄看到林浩陽手指上的戒指,他沒有摘下來。那就是同意了她的求婚,時瑄斟酌用詞,觀察林浩陽,心跳的飛快,“失態應該是非常態,但我跟你求婚,是我深思熟慮后的決定。很多人都會做的事,我並不算失態。”

時瑄當眾求婚的靈感來自於蔣霖嶼。

林浩陽目光深了下來,注視她片刻,“深思熟慮?從什麼時候開始深思的?”

“蔣總送請帖,我們聊了幾句,他說你並沒有討厭我。”時瑄攥緊林浩陽的手指,打直球了,本身她也不會打迂迴,“在這之前,我跟你道歉,你沒有回應,我以為你不要我了。知道你沒有討厭我,你也沒有女朋友。我想可以試試,我想再試一次。”

“十天連個短訊都沒有,時小姐,我是有多不重要?發個信息的時間都沒有?我理解你忙,我理解你的事很重大。但跟我發個信息,很難嗎?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不想聽那三個字。”林浩陽橫在洗手間門口,擋住她的去路,他抬起時瑄的下巴,“我也會懷疑,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情。”

“我喜歡你。”時瑄這回語氣很堅定,“林浩陽,我喜歡你。”

林浩陽的唇角是帶着笑,但黑眸里暗沉,翻湧着情緒。半晌后,他鬆開手。

“我這幾年。”時瑄覺得很艱難,但還是說出了口,“一個人太久,我的全部生活都是工作,我習慣了工作第一。我忘記了,我有需要報備的人。”

“那回來,為什麼不能當面跟我解釋?”林浩陽抬眸,凌厲眸光落過去,“兩個月時間,夠不夠你解釋?”

“我本來想試駕結束去找你,那天,你身邊有個女孩。”時瑄呼吸有些不暢,停頓片刻,說道,“我不知道她是誰。”

林浩陽眯眼,表情緩和,“吃醋?”

“她很漂亮,與其說吃醋,不如說我自卑。”時瑄除了坦白從寬,別無他法,“我有點怕,我們八年沒見。有很多不確定因素,我不知道你如今的喜好,你中間有沒有找其他人。你現在的喜歡和曾經的喜歡是不是還一致,你對我是喜歡還是不甘,這些不知道讓我躊躇不前。我沒勇氣跟年輕漂亮的姑娘爭你,我退縮了。”

林浩陽盯着她幾秒,時瑄有時候讓人氣的牙痒痒,弄清楚后又心疼她。她沒有家,所以不知道跟誰報備。她是半夜離開家,可能當時也沒想到這件事會持續這麼久。她的工作重要,林浩陽知道。

林浩陽很想摸摸她的耳朵,但有些事,還是要一次性說深了,徹底的說開。不然這種事還會發生,他剋制着不去碰他,邁開長腿往外走,“下去吃飯,順便聊聊這些‘不知道’。”

林浩陽煮了一碗素麵放到時瑄面前,抱臂在對面點了一支煙,“介意我抽煙嗎?”

時瑄搖頭,她握着筷子看林浩陽,“這八年,我的感情是空白。我在等一個沒有結果的結果,我在等一段沒有未來的感情。跟你分開后,我有一段時間很迷茫,我不知道該做什麼,我失去了方向。我去看了心理醫生,他們讓我找一個支點。我選擇了智能汽車,這是當年我們一起的夢想。我從蔣霖嶼那裏打聽到你沒有結婚,我抱着僥倖心理回來。但我不敢靠近你,當初是我對不起你,我不知道你恨不恨我。我們重逢,你沒有恨我。我很高興,我想更慎重的跟你談談,過往現在以後。”

時瑄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說這麼多話,解釋這些對於她來說不容易。

“可到我們這個年紀,要面對的東西不止是風花雪月,還有很多現實羈絆。我們的行業風險非常高,蔣霖嶼的眼已是幸運,不幸的人沒有機會睜眼。”時瑄抿了抿嘴唇,說道,“這就是我的全部,林浩陽。你是自由的,你可以選擇我,也可以拒絕,我不會怪你。”

林浩陽拉過煙灰缸到面前,修長手指夾着煙輕輕的彈落了煙灰,他抬眼,“吃面,坨了。”

時瑄一整天沒吃東西,中午喝了幾杯酒。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時瑄挑了兩根素麵,本來沒什麼心思吃飯,面落入胃中,她就壓不住那個飢勁兒了。面很好吃,鮮潤的湯,上面放了幾顆翠綠的青菜,又鮮又嫩。

林浩陽一根煙抽完,她的面也吃完。

“還吃嗎?”林浩陽問。

“不吃了,謝謝。”時瑄放下筷子。

“那該我了。”林浩陽把煙掐滅,“我不知道你說的女人指的是誰,那天在我身邊的只有希兒,我妹妹。我這麼多年身邊沒有人,我也在等一個不可能的人。”

時瑄知道他跟那個女人沒有關係,她後來去調了監控。那個女人是記者,那天參加上嶼集團的記者發佈會。

時瑄怔怔看他。

“我至今是處。”林浩陽抬起冷冽下巴,強勢的注視時瑄,“我說了我生氣的點不是你工作忙,我不介意你工作忙,你忙,至少讓我知道你在哪裏,你在幹什麼。我接受不了一而再的等了空氣,時瑄,我第二次被你放鴿子。”

“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跟你算賬,只是跟你說清楚我的不舒服。你跟我求婚,我同意。”林浩陽停頓片刻,說道,“我們都同意,那找個時間領證,你沒有意見吧?”

時瑄緩緩抬頭,林浩陽這是什麼暴風速度?

“我翻了黃曆,這個月有三個好日子。五月九號,五月二十號,還有月底。我建議五月二十號去領證,正好是小情人節。”林浩陽快刀斬亂麻的把時瑄給安排了,道,“你還有話要說嗎?”

時瑄傻了幾秒,問,“會不會太快了?”

“快嗎?”林浩陽給時瑄倒了一杯水,嗓音沉下去,“一般認為快的理由,大部分都是對對方不熟悉,你不熟悉我嗎?”

時瑄握着水杯,溫熱的水,有淡淡的果香。

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求婚為什麼叫求婚?如果不為了結婚,那應該叫求愛或者求戀,而不是求婚。”林浩陽黑眸凌厲,“還是,你要反悔?”

時瑄搖頭。

她對婚姻是迷茫的,父母的婚姻一地雞毛。她不知道自己的婚姻會怎麼樣,也沒想過結婚。但林浩陽一臉嚴肅的談結婚,時瑄不能拒絕。

跟林浩陽生活一輩子,聽起來不錯。

“你五一放幾天假?”林浩陽不讓她在一個問題上停留太久。

“三天。”

“三天我們先出去來個短期旅行,加深彼此的感情。”林浩陽起身收拾碗筷,時瑄連忙幫忙,說道,“要洗嗎?”

林浩陽碰到她的手指,站直,“放洗碗機就好。”

時瑄不會做飯,但會洗碗。他們兩個在一起時,林浩陽做飯,時瑄就兢兢業業的洗碗,十分配合林浩陽。

時瑄把碗筷拿到廚房,找到洗碗機放進去。

“我的衣服在懷城,我需要先回懷城一趟。”時瑄低頭看自己身上,說道,“今天已經結束了,還有兩天,我回懷城一天,還有一天。”

“蔣霖嶼是周扒皮嗎?”林浩陽看她洗完手,抽紙遞過去,時瑄以為他要給自己紙擦手,去接。

林浩陽握住她的手,細細的給她擦乾淨手上的水,勾着她的手關掉廚房的燈往樓上走,“我跟蔣霖嶼談談。”

“不是他不放假的問題,是項目離不開人。目前還在測試研發階段,真正能穩定要到年底。”時瑄看着林浩陽的側臉,他的臉英俊稜角分明。她握住林浩陽的尾指,他們很多年沒有這麼平靜的牽手,隨意的聊着天。

“明天中午蔣狗和希兒回來吃飯,大家一起吃個飯,晚上我送你回懷城。”林浩陽拉着時瑄上了三樓,推開卧室門說道,“你今晚住我的房間,明天早上我送衣服過來給你。有什麼事跟我打電話,我就在隔壁。”

“你——不跟我一起住?”

林浩陽揚眉笑就在眼中溢開了,“你想跟我一起住?”

時瑄耳朵滾燙,她站在門邊。

林浩陽不逗她了,說道,“晚安——”

“我想。”時瑄抿了下嘴唇,握緊的手鬆開,直視林浩陽,“你想不想?”

林浩陽想了快十年。

他黑眸中的笑意漸漸斂盡,他一步跨進門,反手關上門隨即反鎖,卧室的窗帘緩緩拉上,林浩陽的手落到時瑄的臉頰上,拇指很輕的劃過,“洗澡嗎?”

“洗吧。”時瑄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她的嗓子發乾。林浩陽的五官變化並不大,脾氣也沒變。

“那你去洗。”林浩陽嗓音沙啞,“我剛剛洗過了。”

“好啊。”時瑄看着他的眼,林浩陽的眼彷彿盛着海,她快溺死在裏面了,她走進浴室,回頭,“我很快。”

“也不用太急。”林浩陽唇角上揚。

林浩陽把窗帘全部拉好,走到衣帽間在角落裏翻出一支香水。據說是增加男人在床上魅力的香水,李輝送的。

李輝那個人間炮|王,林浩陽非常嫌棄,拿回來就扔到了角落。

李輝畢竟是實踐出真理,也許有用。林浩陽往手腕上噴了下,瞬間熏的他有些噁心,難怪蔣霖嶼吐槽李輝的品味就是從香油里爬出來的臭蟲。

太精準了。

林浩陽把香水扔進垃圾桶,抽紙巾擦手腕,衣帽間的臭蟲味已經飄開了。外面時瑄已經出了浴室,輕軟的叫了他一聲,“林浩陽。”

時瑄洗澡這麼快的嗎?她是個女人嗎?進去沖了一下就出來吧?

林浩陽把濕紙巾扔掉,走出衣帽間說道,“洗好了?”

時瑄沒洗頭髮,剛洗完澡皮膚很白,裹着他的浴巾,露出來的手臂皙白修長,她的眼睛漆黑,點頭,“好了。”

可能女人和男人對香味的體驗不同,也許她喜歡呢?林浩陽靠近一些,道,“那——”

“你有沒有聞到。”時瑄對上林浩陽的眼,遲疑道,“臭蟲味?”

林浩陽:“……”

“我去洗個手。”林浩陽轉身大步走進洗手間,打開水沖手腕。

抽紙擦手出去,說道,“還有嗎?”

林浩陽碰到臭蟲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時瑄的錯覺,那個臭蟲味若隱若現,似乎一直飄蕩在空氣中。林浩陽低頭吻她,那個味道一下子就加重了。

時瑄親到他的唇上,忍不住鼻尖動了下,“你要不要換件衣服?”

林浩陽看着她的眼,手落到襯衣上一顆扣子一顆扣子的解,全部解開扔進了垃圾桶,“李輝送的香水,我動了下,沒想到味道這麼重。”

他也很想吐,實在太難聞了。

“還有嗎?”

林浩陽身材很好,肌理分明,腹肌勻稱。他赤着上身,時瑄感受到他的體溫,

“現在好多了。”

一個破香水把他們鬧的沒有興緻了,林浩陽揉了把她的頭髮,說道,“睡覺吧。”

林浩陽不想去衣帽間,他再進去一次,又沾一身臭蟲味,今晚別睡了。他繞到另一邊抬腿上床,忽然有些不自在,說道,“你這幾年一直自己睡嗎?”

“嗯。”時瑄上床,她想換件衣服的,浴巾一直往下滑。

“你要換睡衣嗎?”林浩陽看她裹着浴巾坐在床上,看起來憨憨的。

“有衣服嗎?”時瑄抬眼,一臉渴望。

“衣帽間都是那個味道,等散散味。”林浩陽說,“進去就沾一身。”

時瑄悄悄的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腿,那邊林浩陽拿起了手機,解鎖又按滅,按滅繼續解鎖。

“你還打遊戲嗎?”時瑄問。

“偶爾打。”林浩陽這幾年比較忙,年紀大了,沒時間玩那些。

“打什麼?”時瑄也拿起了手機。

林浩陽說了個副本遊戲,時瑄恰好也下過這個遊戲,但一直沒玩,她登錄上去說道,“你帶我。”

林浩陽唇角一揚,道,“跟哥打天下。”

時瑄用餘光看他,他沒穿上面的衣服,姿態狂放的斜靠在床頭。時瑄感覺空氣又熾熱了幾分,移開了眼。

任務遊戲比較浪費時間,玩了一會兒,兩人就都躺着了。時瑄悟性極高,她本身智商就高,知道規則后就精準的計算着各種數據,到處找人PK,場面異常血腥。

林浩陽回頭睨她,不管什麼遊戲,時瑄都能玩出殺人遊戲的血腥感,這個人是多愛殺人?

時瑄又PK掉一個人,操縱着人物坐在地上回血,笑着轉頭看林浩陽:“再有兩級,我就可以跟你PK了。”

“你想殺我呀?”林浩陽輕哼側臉。

呼吸對上,鼻尖也碰上。

遊戲的背景樂還在響着,林浩陽放下手機,攬着時瑄的肩膀吻了下去。

他們等了太久,時光流轉,歲月變遷,他們終於走到了一起。

時瑄抱住林浩陽的脖子,抬起頭吻他。

林浩陽就失了控。

時瑄說她心理疾病,林浩陽何嘗不是呢?他的世界是昏暗的,沒有一絲的光亮。

他曾經在海上迷失自己,他以為自己會永遠的墮入黑暗。後來他看到了光,他看到了時瑄。時瑄是他的港灣,是他的燈塔。後來時瑄走了,他的燈塔滅了,他又回歸迷失的狀態。

如今,他的燈塔回來了。

暴風雨來,龍捲風掀動了平靜的海面。狂躁的海浪猛烈的撞擊着峽谷,在山崖衝撞出溝壑的痕迹。颱風入境,濃霧蔓延,天與地終於是連接到了一起。

海嘯聲婉轉,有沉悶也有低低的海嘯尾音纏在風裏,在遙遠的濃霧裏痴纏。

初哥畢竟經驗有限,又是惦記已久的人,第一次很快就鳴金收兵。時瑄靠在他的懷裏,抬起頭就能看到他下巴頦的冷硬線條。

“浩陽。”時瑄的嗓音很低。

“還想要嗎?”

時瑄第一次體驗沒有那麼好,不是很想繼續,她就想抱抱林浩陽。抱不夠似的,太久沒抱了。

抱着抱着就引發了第二次海嘯,這一次林浩陽又長又折騰人,時瑄猶如身在雲上,騰雲駕霧。

她有點吃不消,但林浩陽在峽谷里興風作浪,海浪充斥整個峽谷,那種溫暖的互相包容的感覺。

她又不捨得打斷。

不捨得打斷的後果就是他們做一次休息一會兒,聊聊天勾勾手指繼續。凌晨結束時,時瑄閉上眼就陷入了沉睡,連睡前過度都沒有。

時瑄做了很長的夢,她和林浩陽大學相識,他們沒有分開。他們住在溫暖明亮的大房子裏,她推開門,看到林浩陽穿着白襯衣坐在地上陪一個小孩玩。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落到他們的身上。

時瑄站在門口笑,林浩陽回頭叫她一起過去,時瑄停頓片刻,抬腿走了過去。

時瑄睜眼先對上了林浩陽的眼,熟悉的男人,熟悉的氣息。她抬手發現沉重,垂下眼看,林浩陽抬起兩個人的手。

一根紅繩綁着兩個人的手,林浩陽枕着手臂躺着,抬起下巴,嗓音惺忪沙啞,“你這回不會再跑吧?昨晚綁的,想睡又不敢睡,怕一睜眼你又沒了。”

時瑄垂下眼看手腕上的紅繩,忽然鼻子有些酸,她轉身貼着林浩陽的手臂,“你睡了嗎?”

“睡了,又驚醒,沒睡多久。”林浩陽拉起她的手親吻,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臟上,林浩陽凝視着她,“你睡的好嗎?”

“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時瑄感受林浩陽胸膛的起伏,手指又往下一寸,捏住他。林浩陽抬起眼皮,盯着她,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以前喜歡捏着他的衣角睡覺,坦誠相見后,這麼直白嗎?“什麼夢?”

“我夢到,我們沒有分開,我們畢業就結婚了。”時瑄咬了下唇,“你想不想再去一次阿拉斯加?雖然我不會開飛機,但我可以跟你求一次盛大轟動的婚,這回換我來。”

林浩陽把她抱到身上,親她的唇,“能給你男人一點發揮空間嗎?時總。”

林浩陽懷疑時瑄跟蔣霖嶼借書了,這一套操作有些眼熟。以後得教導老婆,離蔣霖嶼遠點,那個人就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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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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