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下犯上

第五章 以下犯上

“多謝二姑娘。”雖然容清紓聲音淡淡,沒有一絲怒意,可眾侍衛卻齊齊一凜。

容清紓掃了一眼對面的車隊,當看到跟在最後的一駕青篷小車時,容清紓眉頭擰着更緊了。

容延朗向來樂於享受,出行都是寶馬香車相配,絕不會乘坐如此簡陋青篷小車。

那車中之人又會是……

“終於找到紓姐姐了。”

青篷小車中跳出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素衫少年,懷中抱着一方硯台。

嬉笑着跑到容清紓面前後,緊緊抱住她的右臂,依偎在她懷裏。

容清紓看着眼前的男孩,一開始有些疑惑,隨即便是瞭然。

正因如此,還特意取下頭上戴着的帷帽,遞到藿藍手上,“多年未見,潛兒清減不少。”

一臉寵溺地摸着容延潛的頭,並蹲下身子,一一整理好剛才因奔跑而有點凌亂的青絲與素衫。

“二哥如今身在何處?”容清紓將掛着一臉心滿意足的笑意的容延潛攬於身側,淡淡的語氣中又有幾分冷厲。

一個面色發黃、腳步虛浮的小廝,在聽到容清紓提起容延朗時,提了個煙袋,半插着腰,慢悠悠走到容清紓面前。

面帶不屑道:“因着深秋寒涼,我家公子感染了風寒。如今正在譜城的容府別院休息,小人代我家公子向二姑娘賠罪。”

容清紓冷聲一哼,偏頭向藿藍使了個眼色,對付一個縱慾過度的奴才,還用不着她出手。

藿藍點頭會意,言辭冷厲地訓斥道:“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麼身份,真是好大的臉面,竟能代朗公子向主子賠罪?”

“呵呵,二姑娘是長房嫡女,連我家公子都瞧不上,更何況是我這麼一個小小的親隨。”

“容府是世家大族,族中之人無一不是潔身自好,規行矩步。獨獨朗公子一人例外,不服管教,四處尋歡作樂,想來便是你這刁奴的慫恿。”

“我家公子落得如此地步,難道不是拜二姑娘所賜,又與我何干?”

“真是放肆!”

見藿藍正要出手教訓,容清紓揮了揮手,“藿藍,先別動手。”

轉而又看着那小廝,突然一笑,“看來二哥心裏仍然記懷當年之事,對我怨氣頗大,連帶他身邊之人亦是如此,竟膽敢以下犯上。”

那小廝神色倨傲至極,彷彿他才是主子一般。

“藿藍,依照容家家規,以下犯上,應當如何責罰?”

“當掌摑四十。”

“二哥事務繁忙,無暇管教下人,今日我本想越俎代庖。不過,我還急着與二哥敘舊,沒工夫給他執刑。藿藍,依你之見,該當如何?”容清紓適時地捂住了容延潛的眼睛。

“主子既有要事,又何必執掌摑之刑。”說著,藿藍便一臉嫌棄地朝着那小廝的心窩處,連踹了幾腳。

小廝外強中乾,被藿藍這麼個練家子一踹,直接倒在地上吐出了幾口鮮血。

那些在一旁看戲的侍衛們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時此刻,小廝的兇惡嘴臉也不復存在,強撐着身子爬起,跪在容清紓面前求饒,“二姑娘,小人知錯了。”

“小人不該仗着我家公子有幾分看重小人,就狗仗人勢,騎到二姑娘頭上作威作福。懇請二姑娘大人有大量,饒恕小的這一次吧,小的保證再也不敢了。”

京中人皆言容清紓在外數年,早已被磨成淡然無爭的心性,正因如此,他才主動請命給她一個下馬威。卻不曾想,她仍舊如同昔日一般囂張跋扈。

容清紓眼角的餘光掃過他汗如雨下、愈漸發白的臉,冷厲之色愈發濃重,讓人感覺如臨深淵,恐懼不已。

“哦?你倒是說說,你知錯,我便要饒你一命么?這是什麼道理?”

“小人……小人……”他此刻實在不知該找什麼理由,才能為自己開脫。

還因為過於焦急的緣故,說話也是結結巴巴。

容清紓不耐煩地收回視線,半蹲下身子,雙手放在容延潛肩上,如炬的目光定定地凝視着他的雙眼。

“潛兒,你告訴紓姐姐,他是否欺辱過你?有我在,你實話實說,不用擔心有人會報復你。”

容延潛雖為容氏三房養子,但也是堂堂正正、上過族譜的容家公子。

出門在外,卻是一身粗布麻衣,乘坐破舊狹小的青篷小車。

若說容延朗主僕二人這路上未曾苛待過他,容清紓絕對不信。

“紓姐姐,趙海與二公子他們待潛兒很好,並未欺凌於我。”容延潛眼睛偷偷望了一眼跪倒在地的趙海。

答話之時聲若蚊蠅,甚至帶有些許顫意,眼神閃爍,也不敢與容清紓對視。

“哦?是嗎?”容清紓提高几分音量。

趙海背脊一涼。

“紓姐姐,真的真的。”容延潛又扯了扯容清紓的衣袖。

容清紓突然噗嗤一笑,威壓盡收,彷彿方才只是幻覺一般。

而後微微側身,眼角的餘光對着趙海道:“你是二哥的得力親隨,我若當真越過二哥處置了你,二哥又得怨我了。”

“二姑娘說的是,奴才謝二姑娘網開一面。”趙海劫後餘生,不住地向容清紓磕頭。

即便額頭腫大如包,沾滿塵土的鮮血從中流出,劃過他的鷹鉤鼻,躍向被血液染紅的地面。

而他卻恍若未覺,臉上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之色。

“只是,你一介小廝竟敢以下犯上,想必是二哥平日裏太過寬宏大度,才讓你如此不將容府規矩放在眼裏,今日才會落了他的面子。”

“既如此,日後就不必回二哥身邊了,本姑娘現如今正好缺一個馬夫,趙海,不知你可願?”容清紓此言無疑是指責容延朗馭下不嚴。

雖然容延潛不想讓容清紓一再得罪容延朗,但她又何曾怕過。

只是,如今有些事還未解決,確實也不宜與他正面撕破臉皮。

“是……”趙海癱跪在地上,張了張嘴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從前,他身為容延朗的得力助手,那些人無不對他點頭哈腰的。

若是淪為馬夫,那些捧高踩低的,誰不會對他頤指氣使,出一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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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指王權:太子妃蓄謀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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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以下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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