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金手指

張長茂暗自琢磨：“這是收買人心，還是貪圖其色？”轉念一想，韓毅才十七歲，哪能就有這等心機，以前的表現也不象，心下一曬：“自己實是想多了！那麼，貪其美色？不過此女尚未完全長開，或許是少年人的同情心吧！”

韓毅自沒注意張林這時的小心思，微笑相邀：“今天稍備薄酒，只當為五叔接風洗塵兼送別了，五叔莫要嫌棄。”

“公子好意，我也就生受了！”二人說笑着，用了酒食，各自散去。

出來稍轉了轉，消了食，回到住處，桌案已收拾乾淨；府中派來的僕役也將熱水等準備好，韓毅洗浴了，不過戌初；對跟着的僕役吩咐着：“我這就休息，今晚不用人在院中值守，你們也去罷。”仆侍二人相視一眼，面色微喜，料得在觀中也是無事，樂得輕省，應聲自去了。

躺在床上，韓毅心中細細想來。根據今日所遇到的情形分析，前身所看到的以後的前景是可信的。

據前身所得記憶，這世界的大齊國乃是齊太祖韓信所建。史書有載：“漢王劉邦被霸王項羽所敗，求救於太祖，時太祖為齊王。蒯通相太祖：‘將軍這一背，有帝王之相！’此言乃勸太祖自立，上不應，催軍救漢王。途遇玄一祖師，於案上小寐，得天啟，醒后拜謝：‘謝先生救命之恩！’乃知劉幫授意其妻呂雉殺太祖也。遂遣一軍先行援漢王。項王聞太祖大軍將至，催軍急攻漢王。雙方激戰一日夜，漢王大敗，摔車而亡；項王疲弱，太祖一戰而定天下。……太祖與蕭何相善，遂以蕭何為相……”

齊承秦制，延用了郡縣制；又分天下為十三州，正是冀青幽並雍涼兗豫徐揚荊益交及京畿等。並立匈奴、西域、鮮卑三個都護府。號稱彌天極地，俱為王土，創一時之盛世。

四百年過去了，一如漢末，先是劉綾傳道三十年，有百萬之信徒，后發動流民起事，逼得皇室放權世家豪強興兵滅賊。接着就上演了皇室世家豪強爭權戲碼；關鍵時刻，皇帝一病而去；涼州總督劉洪乘機揮軍進入洛陽，弒少帝，立幼帝；逼帝封其為宰相，各州郡興兵征討，言“清君側！”天下再次大亂。洛陽被焚，幼帝被劉洪劫入長安，討劉聯軍作鳥、獸散，各州郡開始自相征伐，私屬官吏；世家大族，莫不私蓄甲兵，把持地方。

前身的父親韓德，字景行；乃宗室遠枝，徐州彭城人氏；本是當世名流，去年底獲授荊州都察。現在已平定荊州，坐穩都察之位，派張林接家人前去荊州。

‘這不就是漢末的翻版么？’韓毅想着：“這韓德就是三國的劉表啊！也是在早期就獲一州之地，得了先手之利……”

濤濤洪流大勢之中，自己又能做些什麼？細細思索前身所學，不由一喜。除了儒家經典，書法實是不錯，皆因韓德亦是當世書法名家，子承父業，在這點上和韓德實是相象。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都有涉獵；雖然鑽研不深，基礎也皆是打下了；有後世知識加持，自己完全可以憑此揚名天下。

只是對御、射原身不喜，可自家卻知實是以後要用，乃必備技能，由原身得知，此時代御射已經主要指騎馬、射箭之技。

思量半晌，計議已定，心下微微一松。

此時首先要解決的，能解決的，就是原身孱弱的身體；沒有強健的體魄，難有堅定的意志；則射、御二技也難臻上乘。

現在的大齊，醫療衛生狀況極差，所謂人生七十古來希，能活到六十多歲，已是很不錯的壽數了。為了活得久，得鍛煉身體。

兩軍對陣，此時常會斗將，強大的格鬥技能，在此冷兵器時代，可是保命、成名必備。大齊崇武尚義，一言見辱，拔劍相爭；九世之讎，亦必報之。若是武力強大，天下豪傑，聞風景從，乃是這個時代的特色。

就連儒生，騎馬射箭舞槍弄劍也是必須修習的技能。為了保命，為了一切，都必須得有強壯的體魄。

“和當世之人相比，自己可還有數個金手指呢！或許，正是因為如此，自己才會被弄到這個世界的吧？”韓毅暗自想着。

對於身體鍛煉，自家可是有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方法。

看了看窗外，月光如水，透過輕搖的密密枝葉傾泄下來，映在窗紗上，光影斑駁，不停的晃動着。

韓毅靜坐於床，上身正直，食中無名三指併攏，靠着肚臍一比，無名指所點之處，即為下丹田。隨後手握成拳，無名指所點掌心處，即為勞宮穴。以勞宮穴對準下丹田，輕輕長吐數口氣息，然後靜靜意守，自然呼吸。

有着前世的經驗，約有半刻鐘以後，漸漸意念凝聚，丹田輕輕跳動起來。又有半刻鐘左右，跳動加劇，丹田中一股熱流生出，腹中暖洋洋一片。

這標誌着第一次文火功火候已足；這就是經驗的積累了。一般人剛開始，由於技法不熟，思緒紛繁雜亂，難以集中意念，正常需要七至十五天，方能初步感覺到丹田跳動，個別的要一個多月。

凝念守住丹田，雙唇微張，舌抵相應位置。此是要害，若是不對，見效必慢。

一口氣緩緩吸入，卻是用意不用力；腹部此時凝住微收，也即是逆腹式呼吸是也。此處若錯，見效也必慢。另有數處關竅處，同時配合，立刻直覺一氣直下丹田。

連吸了約八九口氣，腹硬如堅木，感覺氣足，再難吸入。稍一感應雙腿，雖然坐了有兩刻之久，腿部卻無任何麻木之感，這是內息被真正催動之象。

當即站起，足部分開與肩同寬，雙掌用力擊向腹部，同時腹肌收緊，鼻中急促猛噴出氣。鼻涕隨之而下，此處不用擔心，只需數日後，自然就不會再有，那時就標誌着內煉已影響到身體內部，產生良好功效。

然後又緩緩吸氣，再鼻中出氣，揮掌擊打。如此循環，此為武火功。

擊打十來下后，感覺丹田震動，腹部已恢復正常，第一次武火功已足，就要立刻轉入一下步，不可繼續擊打。此處十分緊要，乃是多代積累而得。

隨之站立着意守丹田，又改為文火功。不過十數息時間，丹田就劇烈跳動起來，腹中熱氣大盛。

此乃內氣初次生成，是人身體中最重要的第一口內氣種子；這時卻是絕不可再繼續下去，必得立即收功，效果方才最好。若是繼續，這初生而成的內氣就要散失泰半。

韓毅自是不會猶豫，立即開始收功。

這收功又是關鍵之處，若是不得真法，效果就極差，甚至是完全散失；甚至會一生白練，一直處在初階的境界。

數百息后，收功完畢。下面要行排廢氣之法。

全身放鬆，就在室內緩步而行，十餘步后，“噗噗噗……”，響屁連連；這是初次內煉時的現象，皆因會不自主吞入許多空氣，然後排出，人體濁氣也隨之而出，對身體倒是有利。然而若是長期如此，就是收功不得法，內力散失之兆。

待得平靜，又側卧在床，數息后，“噗”的聲響，連着兩個響屁，又有廢氣排出。接着轉身換了一邊側卧，如法泡製。隨後跪在床上，額頭貼床；最後靠牆到立三四十息，排廢氣就徹底結束。立刻感覺全身舒泰，輕鬆一片。

此時，就可進入下一步修鍊。

登榻，又有秘法，用意不用力，不知不覺間已是深入定中。這是真法關鍵所在，概不外傳。

僕役昨日未在院中值守，心中稍有不安，一早起身就徑直前來，忽聽自家公子院內，有“咚咚”的腳步聲急促傳來；心下一驚，急忙上前側耳一聽，果然有人在院中跑動。僕役一驚，自家公子可從未有過此事。用力拍門急呼：“公子，公子……”

“吱呀……”一聲，院門打開，韓毅睜大雙目看着僕役，問着：“何事？”

僕役目光向院內一掃，並未發現其他人，囁嚅着：“剛才聽公子院內有人跑動，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