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覺悟

何力“老貓燒須”，從後跟上來的曾牛免不了幸災樂禍，嘲笑道：“哈哈，何力，要不要幫忙？你不是一直強調我們要團結的嗎？現在就是時候了，快開口呀。”

何力瞥得滿臉紫黑，默不出聲，也不知道是因為下墜時受傷疼痛，還是因為聽到曾牛嘲笑的話。

只要沒受重創就好，姜無道的心情完全放鬆了。出口就在上方，儘管現在升降梯砸壞了，不過纜繩及固定糟仍然固定在洞壁處，他們又有爬山工具，要爬回地面並不困難。

換言之，他們只要再殺多十餘頭洞穴人，他們的劇情輪迴就要結束，那麼他也可以回到現實世界，繼續等待着他雙親的消息。

活着就是好，姜無道的心也因為放鬆而不再執着於他的訣擇。

“曾大哥，別說笑了，我們快些將何力救上來吧。”姜無道微笑道，這是他自從與何力產生矛盾以來首次露出的笑容。他解下背包，從裏面掏着攀登繩索。

“不再等一會嗎？我覺得現在的情景很有趣呢。”米吉淡淡說道，他故意將提高音量，好讓洞下的何力聽得見。

突然，洞口下面傳出了“噠噠噠”的腳步聲，聲音滲入眾人的說笑聲中，無孔不入，讓眾人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嘶……嘶……”腳步聲停住了，取而代之，是如猛獸般的猙獰噁心心臉孔。藉著光線，只見洞口下面，8頭強壯的洞穴人正對何力虎視眈眈。這些洞穴人與輪迴者之前見過的相比，明顯高大與強壯，而且它們每一頭的臂彎中都捧着一大塊重達數百斤的金礦石，只是如今它們的注意力，通通集中在何力身上，手上的金礦石，早已經扔在地面上。

何力嚇得臉無血色，急急地打開背包，但他的手因過於驚慌而發抖，好幾次也未能掏出武器。

“何力，快逃。”姜無道將手上的攀登繩往下扔去，同時對曾牛及唐柔吼道：“快開槍射擊。”

不過，當曾牛及唐柔還未曾將手槍瞄準之際，所有洞穴人幾乎不約而同地像一群惡狼般向何力撲過去。

何力因為摔下的過程中擦傷了皮膚，流了不少血，再也無法瞞騙洞穴人的嗅覺，自然成了眾矢之的。不過他反應很快，在洞穴人撲過來之際，他早已經放棄撥槍的念頭，取而代之的，是抽取兩柄匕首。他緊握匕首胡亂揮舞，剎時間，“噗噗”的刀鋒咄咄逼人。

“咧咧”兩聲，兩頭最先撲前的洞穴人的手臂立時被砍斷，不過，它們就像毫不在意，相反，鮮血讓洞穴人更加瘋狂，像惡狗一樣向何季嘶咬。

“砰砰砰……”槍聲四起，唐柔與曾牛同時開槍，可惜二人的槍法太差，而且洞穴人與何力糾纏着，他們害怕誤傷了何力，子彈幾乎都射不中洞穴人，反而打亂了何力的心神。一不留意，他的左手被其中一頭洞穴人的手爪抓住，雖然匕首同時刺穿了它的手掌，但何力的左臂也被硬生生抓斷，露出白森森的骨頭。

何力一向強勢，實力更居輪迴者之首，在《異形I》中甚至勉強可以與重傷后的異形肉博，只不過在如此狹窄的空間，洞穴人的兇猛與速度非比尋常，何力斷了一臂，心中早已懼怕不已，嚇得臉無人色，左閃右避，不斷揮動着右手的匕首，希望可以逼退洞穴人。

何力的死只是時間問題，他再強壯，也只會步李芙的下場，在所有人面前被洞穴人撕開、吞食。

地洞上方的新人早已經嚇得驚叫連連，曾牛與唐柔的手槍也無法救得了何力，唯有冒險竄入地洞，與洞穴人肉博，何力才有活命的機會。

姜無道已經將攀登繩拋下去，不過何力已無法攀爬上去，儘管他幾經努力，才不致於被洞穴人撲倒，但身上早已傷痕纍纍，何況左臂折斷，他想爬也爬不了。

眼睜睜地看着何力被洞穴人分屍？姜無道的心七上八落。他討厭何力，討厭他的虛偽，討厭他利用同伴作為棋子，討厭他算計同伴，但同時，他又討厭自己。如果按何力的手段活下去，他自己豈不就變成另一個何力了嗎？

何力雖然沒有呼聲求救，但偶爾掠過的眼神，不僅充滿了恐懼，也充滿了懇求，他的無助，讓姜無道的心動搖了。

“救還是不救，如果換作何力，他絕對不會為了救同伴而置自己於危險之地，那就是說，我不應該去救他，但是，我不是何力，我是姜無道，同伴……”姜無道在掙扎，只不過曾牛的一聲怒喝卻打斷了他的思路。

“姜無道，抓穩。”曾牛突然扔掉手槍，用他那隻幾乎廢掉的左手握着匕首，右手抓住攀登繩，就那樣翻下山洞。

“曾大哥，你……”姜無道想不到毫不猶豫跳下山洞的人是曾牛。事實上，何力已經不止一次算計與捉弄曾牛，二人早有心結，加上不久之前二人還爭執過，所以曾二牛跳下山洞的舉動，讓姜無道最為驚訝。

姜無道用力拉着繩索，繩索沉了沉，曾牛已經着地，他像發瘋了一樣，揮動着匕首就往洞穴人身上砍去刺去，眨眼間，又有一頭洞穴人被他刺穿了心窩。

曾牛的奮不顧身，使得何力又驚又喜，更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哪怕是新人，他們也曾經親眼看到何力是怎樣捉弄曾牛的，他們心裏情不自禁為曾牛的義舉而喝彩。

2人合力，又幹掉了2頭洞穴人，8頭洞穴人，如今還剩下5頭。不過，儘管餘下的洞穴人大部份要麼斷手，要麼被剖開肌肉，但那些洞穴人反而因為傷勢而顯得更加瘋狂。而曾牛與何力都廢了左手，片刻之間，5頭洞穴人圍着曾牛與何力嘶咬，鮮血噴出，讓周圍的血腥味更濃烈。

如此殘酷的劇戰，看得山洞上面的輪迴者呆若木雞，膽戰心驚。

“姜無道，怎麼辦，我們怎麼辦？”唐柔拉着姜無道的手臂拚命搖晃，六神無主。

“我……”姜無道的心“卟卟”地急跳，他的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支配肉身的行動。

“還是不要救的好。”站在一邊的米吉冷冷地說：“我們已經找到了回家的道路，上面就是天堂，你又何必下地獄呢？何況何力只會欺騙、利用同伴，不值得犧牲自己而救他。倒是曾牛，這個率直的漢子，他……”

“你給我閉嘴。”姜無道轉頭怒瞪米吉，米吉原本還想說什麼，但是，當他的眼神與姜無道的雙眸接觸，哪怕他已經什麼也不在乎，都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馬上閉了嘴。

正在這時，只聽到下面的曾牛高呼：“姜無道，拉何力上去……”姜無天道低頭一看，只見何力已經抓住攀登繩，但是，只剩下單手的他，卻無法一邊爬上來，一邊抵擋住洞穴人的嘶咬。而曾牛拚命保護着何力，他的小腹被洞穴人的尖爪抓個稀巴爛，嘴角不斷滲出鮮血，但嘴裏仍在念叨着。

“同伴……同伴……這不就是我一直認為的同伴嗎？對，我不是何力，也不會成為何力這樣的人，我……”在這一瞬間，姜無道的心無比堅定，他認清了自己，也認清了自己必須去做的事。

姜無道的心愿就是找到雙親，質問當初為什麼棄他而去，而如果他也像何力那樣自私自利，利用同伴，拋棄同伴，那他還有什麼資格去質問他的父母？他還有什麼臉目去面對自己？

“唐柔，抓穩繩索。”姜無道將繩索交到唐柔手上，眾身往山洞下跳去。他就像狒狒一樣在山洞邊跳躍，靈活非常，藉著繩索緩衝下墜，轉眼間已經跳落到洞底。他手上的匕首繞場一周，只見寒光一閃，2道鮮血噴射而出，2頭正撲過來的洞穴人的脖子立時被他割開。

精準的切割，無須花太大的力氣，只要剖開洞穴人的喉嚨，割斷它們的大動脈，洞穴人再強悍也會立刻失去戰鬥力。

如此一幕，讓所有人都失去了思考能力。在洞底與曾牛及何力糾纏良久、幾乎將他們二人吞下肚子的洞穴人是多麼的兇殘，多麼的強大，但在姜無道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擊，是因為它們已經被何力及曾牛重傷、戰鬥力大減，還是因為姜無道出類拔萃，實力超群呢？

不過，眾人根本不在乎這個，他們齊聲歡呼，為姜無道完美的一擊而喝彩。

餘下的3頭洞穴人，本能地被姜無道的氣勢所吸引，齊齊將注意力集在中姜無道身上，張開血盆大口朝姜無道撲過來。

不過，它們的來勢全在姜無帶的掌握之中。

姜無道雙手舉起匕首，刀鋒前傾，身子微微移開，躲開了其中一頭洞穴人的攻擊，另外兩頭洞穴人的臉額，卻撞在了匕首的刀鋒上，立時斃命。

剩下的一頭急得“嘩嘩”直叫，只不過它卻本能地後退。因為它意識到，如今獵人與獵物的角色對調了，它已經從獵人的角色轉換為獵物。

“哼！”見洞穴人一步一步地後退，姜無道冷哼一聲，從口袋裏掏出手槍，“砰”的一聲，子彈射穿了洞穴人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