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劇場.“鬧劇”

小劇場.“鬧劇”

“與君相逢,何必曾相識?”

———仙鶴.美智子

第一時空,人間界,溫斯頓校園。

返生.艾米麗·黛爾正在植物園裏隨意散步。

風路過道路兩旁的高大的香樟樹,奏起“沙沙”的樂聲,迎來清幽的香味。此時正值下午五點,卻早已入了夜,不過那些伏在香樟樹上的夏蟬可不在乎,在這個夏天,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總能聽見有節奏感的蟬鳴。

艾米麗·黛爾是全年級學習成績排名前三的學生,當然,這和她的努力脫不開關係。按理說,她現在應該呆在寢室里刷題,而不是來這裏浪費時間———說到這裏,她還是第一次來植物園———早上學校廣播宣佈今晚要在校園東區的歡歌劇院裏舉辦聯歡晚會,全校都來。因為是突發事件,所以各班班主任只能挑些班裏自認為有才藝的學生,可不幸的是,她所在的班級除了學習、遊戲、打籃球、踢足球外,啥也不會,雖說部分打籃球的男生勉強能跳上一段舞,但總不能讓他們上台表演“雞你太美”吧?那定會被全校當笑話看!

不過好在一個班只能表演一場,人數不限,於是身為學***的艾米麗·黛爾在其他同學的強烈推薦下光榮犧牲。用克利切·皮爾森的話來說,就是“犧牲你一人,幸福全班人”;用奈布·薩貝達的話來說,就是“沒有人死,全都得死”。

艾米麗·黛爾:(`~)

“Hello!”艾米麗·黛爾聞聲看去,原來是月下紳士.約瑟夫。

“嗨!”艾米麗·黛爾微微抬起右掌,算是回禮了。

“怎麼了?一臉愁眉苦逼的。”約瑟夫見她滿臉無奈,便打趣問道。

約瑟夫比艾米麗·黛爾高一級,是她的學長。因為其面臨畢業季,所以學校便沒有通知西區,其自然不知道。

艾米麗·黛爾轉身坐到樹下的石凳上,說了聲“坐”后就開始吐糟起來。一旁的約瑟夫面帶微笑,靜靜傾聽着。

“我就學習還可以,別的……不咋滴。”艾米麗·黛爾微微低頭說著,輕輕搖頭。

約瑟夫輕笑兩聲,說道:“傻丫頭,不會就不去,老師又不會強迫你。”

“哎呀!你不懂!”

“……菲歐娜她們不是要演《公主與魔王》嗎?你隨便去演個人物就行了,比如背景的大樹、白給的敵人……”

“人滿了。”

“嗯……”約瑟夫正閉目細想着,忽然“噗嗤”一笑。

“你笑什麼?”

“《龜兔賽跑》怎麼樣?威廉演兔子,你演烏龜?”

艾米麗·黛爾頓時無語,嬌哼一聲,起身離去。

約瑟夫看了她一眼,斜嘴一笑,倒也沒追上去,而是起身走向早已荒廢的東西區。

神域,神界古堡。

東風遙.謝必安靜靜矗立於天台上,面無表情地望着外面的細雨,任由清風佛過他英俊但蒼白的臉龐,吹起三兩縷黑髮。伸出右掌向前一探,雨水甚涼,與剛來到此處時無異,千年前是如此,千年後亦是如此。

“謝兄,”一道黑光閃過,東風遙.范無咎出現在東風遙.謝必安旁邊,“阿波羅求見,言曰急事。”

“進。”

話落,一道金光閃過,一個太陽狀的金色“盤子”在東風遙.謝必安的左旁劃出一道時空裂縫。阿波羅.約瑟夫左手持着太陽棱劍從中走出,邊走邊笑道:“百年未見,甚是想念!”

謝必安平淡地“呵”了一聲,轉頭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開口問道:“何事?”

“幫我個忙”

……

“謝了,告辭!”阿波羅.約瑟夫右手拿着小藥瓶,轉身離去。

“往昔終是往昔,何故如此?”東風遙.謝必安眺望着遠方的因白霧瀰漫而隱隱可見的寂皖嶺,問道。他那雙純白色的眼睛的深處似乎瀰漫著看不見的白霧。

阿波羅.約瑟夫邊走邊用左手向前揮動太陽棱劍劈開一道時空裂縫,邊道:“此生漫長望無涯,無人相隨又何妨?笑嘆……”話還未說完,他便走進時空裂縫離開了。

東風遙.謝必安沉默不語。

片刻后,他轉頭看向紅木化妝枱上的碧綠色翡翠發簪,不禁陷入沉思。

2

溫斯頓校園,歡歌劇院,晚上七點半。

艾米麗·黛爾站在舞台上的紅色幕布后,用左手掀起幕布的邊角,看着坐滿了的觀眾席,一想到下一場就是她上台表演了,頓時咽下一口唾沫。

原本她身着白衣長褲、腳穿黑色平底布鞋,右手持着一桿紅纓黑槍,再加上一頭紫黑色的秀髮,簡直一個字,完美!可約瑟夫嫉妒她的美貌,硬是給她畫了個黑白相間的大濃妝、戴上一張玫瑰金色的面具———不清楚的人見她這身打扮,還以為她是唱戲的!

艾米麗·黛爾低頭看向左手中的紅藥丸,回想起上台前約瑟夫對她說的話:“上場前把它吃了,保你第一!”

呃……真的行嗎?艾米麗·戴爾心想道。她從小體質都不怎麼樣,跑個一千米都累的要死,現在讓她上台舞槍……

“接下來,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來自x年級x班的艾米麗·黛爾同學為我們帶來的《斬念仙》!”(主持人)

算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艾米麗·黛爾用左手罩住嘴一口咽下紅藥丸,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的同時右手緊握着槍桿,掀開幕布后便快步走向舞台中心處。在睜眼看見觀眾席的那一刻,她後悔了。儘管知道坐滿歡歌劇院的觀眾席要有多少人,但站到舞台上面對人海還是心裏很慌。

坐在前排的月下紳士.約瑟夫面帶微笑地朝她揮了揮左手,開口說著什麼,看口型像是在說“祝你好運”。

成心的吧!艾米麗·黛爾看着約瑟夫,邊嘴角一抽,邊心想道。

音樂前奏響起,她一聽,天!還真是唱戲!

艾米麗·黛爾從右到左掃視眼觀眾席,然後雙手抱拳行禮。

坐在第一排的正閉目養神的奠柏.哈斯塔突然猛得睜開血紅色的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一旁的約瑟夫嘴角上揚一笑,道:“你來了。”

艾米麗·黛爾持着紅纓黑槍,隨着伴奏曲的正式開始,她邊舞槍邊唱出一首自己從未聽過的曲子:

“天,歸一為之九月;吾,欲成魔弒天仙。

醉流年,花開落,本君落淚何人念?

生殺中,風雲起———幾年?

吾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醉酒笑天下唯吾獨醒!吾見汝如當年,勝似桃花楊柳春,今驚嘆,汝之顏,嗚呼!

……”

什麼情況!?

艾米麗·黛爾懵了。她現在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連話都說不了。

3

第一時空,人間界,某時間緯度。

一座庭院裏,兩道黑白殘影閃過,東風遙二人出現在幾乎“禿頂”的桃花樹前。東風遙.謝必安轉頭看了看這處庭院,木屋溪流桃花樹,隱隱聞琴,共成美景;秋風過,花瓣落,泛起漣漪,甚感憂愁。

東風遙.范無咎走近屋舍,正欲開口,但被東風遙.謝必安搖頭阻止了。

“無咎,為我伴奏吧!”東風遙.謝必安往前走三步,右手一握,鎮魂白傘就出現在手中。

范無咎點了下頭,左手一握取出一支玉笛,然後就吹了起來。

東風遙.謝必安閉上眼然後又睜開,眼前不再是木屋溪流桃花樹,而是坐滿了人的觀眾席。他從右到左掃視眼觀眾席。第一排的奠柏.哈斯塔直勾勾地盯着他,其一旁的約瑟夫面帶微笑地開口說道:“你來了。”

沒錯,這都是約瑟夫安排的。他先是用時之沙漏換來謝必安一舞,然後讓艾米麗·黛爾吃下紅藥丸,以方便動作神情與謝必安一致。

東風遙.謝必安低頭看了眼白嫩的右手中的紅纓黑槍,聽着東風遙.范無咎吹出的曲子和從屋裏傳出的琴聲,邊揮舞邊唱起來:

“天,歸一為之九月;吾,欲成魔弒天仙。

醉流年,花開落,本君落淚何人念?

生殺中,風雲起———幾年?

吾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醉酒笑天下唯吾獨醒!吾見汝如當年,勝似桃花楊柳春,今驚嘆,汝之顏,嗚呼!

殘雪落花飄似仙萬年,柳下醉酒獨賞滿月,吾仰望飄下的雪,回憶往事當年間,夢中人何時方能與傾杯?

天,歸一為之九月;吾,欲成魔弒天仙。

醉流年,花開落,本君落淚何人念?

生殺中,風雲起———幾年?

吾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醉酒笑天下唯吾獨醒!吾見汝如當年,勝似桃花楊柳春,今驚嘆,汝之顏,嗚呼!

曇花一現更比天眷,蕭風呤盡以之滿月,長夜沾濕無心眠,卧席望月思佳仙,夢中人何時方能與傾杯?

蘭花之戀紅塵似水,驚起洪壇萬世不可醉,長夜九門不長歸,始當紅楚今尚歸,願君記了誰?最好之年歲!”

屋舍的門被推開了,仙鶴.美智子站在門檻處,兩手持扇倒於腹前,正面無表情地望着東風遙二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歡歌劇院裏響起熱烈的掌聲。艾米麗·黛爾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坐在前排的面帶微笑的約瑟夫,然後轉身走向幕布后。

東風遙.謝必安睜眼對視上仙鶴.美智子,蒼白的臉上擠出笑容。他輕聲溫柔問道:“想起來了嗎?”

仙鶴沉思片刻后搖了搖頭。

氣氛變得沉寂起來。

兩者靜靜對視。過了會兒,東風遙.謝必安輕嘆一聲,然後道:“我們走吧!”說罷,轉身離去。

東風遙.范無咎看了眼仙鶴,轉身跟去。

仙鶴看着兩道閃爍一下便消失的背影,不知為何默默流下一滴眼淚。

4

艾米麗·黛爾一走到幕後,還未等其他的同學圍上來,就雙眼一閉倒下了。

眾人皆驚忙。

約瑟夫來到她身旁蹲下,將其公主抱抱到沙發上。感覺手上黏糊糊的,低頭一看,是紅白色的不明液體———應該是她臉上的妝被眼淚給衝下來了。

約瑟夫見此先是一愣,然後輕嘆一聲。

她可不會輕易哭出來,想必是他流淚了吧。

———此文作於2019.10.04,經數次更改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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