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神”
“吾乃無以名狀者,追溯求知慾過盛的靈魂。”
———黃衣之主.哈斯塔
“轟隆!隆隆……”數道閃電擊碎陰沉的天空,天地間回蕩着令人生畏的雷聲和狂風的嘶吼聲,使不歸林為之傾斜。狂風夾帶着落葉向被嚇得抱頭伏地的草原襲去,驚得草原上的積水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在草原與天的交界處,戴着古石面具的黃袍男子背着昏迷不醒的紫袍女子,正奮力奔向不歸林。紫袍女子的上半身綁滿了被血所染紅的繃帶。後方不遠處,密密麻麻、佈滿整個天空的艦隊緊跟着他們。
左方的艦隊群的艦底伸出“槍林”,瞄準二人就是“彈雨”,但都被黃袍男子用短距離的時空穿梭避開了。見此,左方的艦隊群加大了火力。常言道:“亂拳打死老師傅”,頃刻,一顆合金彈擦過二人的臉頰,劃破了黃袍男子的古石面具,背上人兒的鮮血滴到他的面具上,為灰白色的石制面具染上鮮艷的紅色,猶如在死地中綻放的花朵。
“嗯……”黃袍男子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看向左方的艦隊群,面具之下,血紅色的眼瞳如同深淵的凝視。
*
左方艦隊群的指揮艦內。
“哈哈哈,打中了!”伊卡洛斯.庫克·弗蘭克邊看着顯示屏,邊興奮地用雙手拍打操控台,隨後命令一旁的衛兵:“傳令下去:加大火力,絕不能讓他跑進那片林子!”
“是!”
“弗蘭克!”顯示屏白花一閃,畫面切換到主艦里的血刃之鞭.凱文·阿尤索,“想死嗎?!快叫你的人停手!”
伊卡洛斯輕蔑一笑,身子往後一倒,一屁股坐到旋轉椅上,道:“哼!不過是強弓之末罷了,幹嘛這麼小心翼翼?”
“你!……”
“你什麼你?不要以為……”
“警告!警告!危險靠近!”顯示屏畫面一轉,轉到艦外:雲端中突然冒出一條巨大的深淵之觸,正迅速朝艦隊群拍來。
“碰!”
天地間回蕩着巨響,左方的艦隊群被那條深淵之觸拍到草原上。觸手逐漸消失,草原上佈滿了飛艦殘骸。
*
“咳咳!”哈斯塔低下頭猛咳出兩口血,神的鮮血染藍了腳下的土地。見此,他立即轉身邁開兩腿,再次踏上跑亡之路。
天空中倖存的艦隊群停頓了下,又追了上來,但不同的是,每艘飛艦同時伸出長長的機炮,瞄準二人後,萬彈齊發!
該死!
哈斯塔雙手抓緊背上的歐菲娜后,右腿使勁一蹬,眨眼間便衝出百米之距!接下來,他就以這樣的速度左右兩腿並用,朝不遠處的不歸林衝去。
艦隊群在短短五秒內就被其甩開數千米之遠,而哈斯塔離不歸林僅剩不足兩千米之距了!見此,艦隊群立即全體加速,火力全開。一旦哈斯塔跑進不歸林,且不說再無抓到他的可能,待哈斯塔傷好之日,就是他們滅亡之時!
雖然艦隊群的左翼被哈斯塔給滅掉了,但剩下的還有數百艘飛艦,萬彈起發,以他現在的狀態,怎能抵擋的了?頃刻,三發合金彈同時穿過二人的身體:一發,打穿哈斯塔的左大腿和歐菲娜的左小腿;一發,擦過她的頭頂,擊穿他的右眼,擊碎了他的第一顆心臟;一發,穿過二人的左背———貫穿他的第二顆心臟,離她的心臟僅有分毫之近。
(作者註:黃衣之主.哈斯塔人形態時身高兩米二七,而祭司.歐菲娜·吉爾曼身高只有一米六三,所以才會出現“第一發”和“第三發”的情況;哈斯塔未成神前是深海的巨型章魚,因而有三顆心臟,血液為深藍色)
“哈斯塔……”歐菲娜被疼痛驚醒過來,有氣無力地叫道。
哈斯塔右腳重重踏在草地上停下,低下頭大口喘着氣。他已經沒有力氣作出回應了,但他心裏很清楚:一旦被追上,必死無疑!只得強忍着疼痛,再次跑起來。
*
“一群廢物!浪費了這麼多子彈才打中三發!傳令:全軍停擊!打開前艙門,我要親手給他致命一擊!”血刃之鞭雙手拽了拽手中的血色鋼鞭,鞭柄便連着***的零件脫落下來。他蹲下來組裝***,七秒后提着***起身走到早已打開的艙門旁,頂着狂風探出頭,舉起***瞄準哈斯塔胸前的黯岩護符。
根據教會的情報,那黯岩護符就是哈斯塔的第三顆心臟!
“神?呵呵!”
“碰!”
2
“碰!”
哈斯塔聽到槍聲,立即左腿一蹬身子往右撲,才躲開這致命一擊。而歐菲娜由於右撲的慣性且哈斯塔沒抓穩,便被甩了出去,在草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咳咳……”哈斯塔右手捂着被擊穿的心臟處,左手抓住草,曲着腰腿往前蹬,掙扎地想要站起來,可剛一站起來,就又“撲通”一聲倒下。
歐菲娜用雙手撐住草地,吃力地站起來,見左方不遠處的哈斯塔倒在地上,連忙搖搖晃晃地跑過去。背上傳來被撕裂的疼痛感,便邊跑邊回頭看,一步一個血腳印。她轉過頭,不再理會———想必是繃帶裂開了,剛結不久的疤也應該破了。
歐菲娜走近后膝蓋一軟跪了下來,將哈斯塔的右臂架到脖子上后奮力站起,試圖帶他站起來,可她的力氣本來就不大,更別提現在還負着傷了,沒把人帶起來不說,還將自己給壓了下去。
“咳咳!”哈斯塔面對着草地,再次猛咳出兩口藍血,部分濺到她的衣袖上。哈斯塔看向一旁的歐菲娜,“汝……”
“碰!”要命的槍聲再次響起,兩人幾乎是同時閉上眼。
此生無緣,來生再見……
“鷹!”(鷹的長空鳴聲)
*
蒸汽之都,南城工業區。
“吾主,吾只能幫到這裏了。”站在小巷子裏的獨行者.伊萊·克拉克看了眼陰沉的天空,隨即拉下帽子遮住面部,低下頭快步離去。他必須在“那個”啟動之前,與蒸汽少年.奈布·薩貝達匯合。
*
“媽的!是那個傢伙!”血刃之鞭咬牙切齒道。他打開***的**,裏面只剩一發特製銀彈了。
該死!之前和那個傢伙干架竟然浪費了我七顆銀彈!不過沒關係,這一顆……也足夠要你的命了!
*
“咳咳……君行,入林里則安矣……咳咳咳……”
“那你怎麼辦?”
“呵呵……咳咳!吾為神,雖死,亦不過是睡時耳。”
“多久?”
“許百年罷……”
“那就沒得說了!”歐菲娜用盡全力將哈斯塔帶起來,“要走一起走,我是人,等不了你一百年!”
“吾待汝!”哈斯塔說罷,歐菲娜腳下突然出現一處時空裂縫,“吾以神之名義起誓:若吾生,尋汝萬世!”
……
3
“然後呢?”背着重劍的黑袍男子問道。
“吾儘力突,雖活,然沉睡近百年,待吾醒來覓其時,唯見墓碑爾。”水泊前的黃衣之主.哈斯塔盯着水泊,沉聲回應道。
“有趣的故事。告訴你個好消息:她已經轉世了。就在第一時空人類界維多利亞時期的湖景村。”黑袍男子說道。
聽此,哈斯塔轉身撕開一道時空裂縫,準備前往第一時空。
“咳咳!”黑袍男子假咳兩聲,接着道:“在第一時空,你會受到位面的多重壓制,最多保留一成的神力,到了那時,你的力量就不足以維持你現在的樣子了。”言外之意:她再也不記得你了。
“無妨,吾記之。”
4
湖景村,月夜。(未被摧毀前)
“哇!您就是傳說中的海神大人嗎?”
“正是!汝願為吾之信徒?”戴着古石面具的黃衣之主問道。
“好啊!我歐菲娜·吉爾曼在此發誓,用我這一輩子信奉……海神大人,您的名字?”
“吾名:黃衣之主.哈斯塔!”
———此文作於2020.01.13,經數次修改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