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對你不離不棄
亞伯頓時震驚，那臉色唰的一下子和彩虹一樣，五顏六色。
“你……你……說什麼？”
鳳少澤現在的臉和亞伯一樣震驚。
他親眼看見蕭傾城調酒，她還對亞伯秋波頻送，氣的他快要瘋掉，怒砸玻璃數次。
現在他感到自己生氣，簡直無語。
他該讓自己冷靜一下，看着她到底想做什麼。
此刻，他的雙手不由緊握成拳，鮮紅的鮮血因他用力而鮮血淋漓。
氣。
恨。
他小時候的時候，大宅餐桌上爺爺和奶奶就提起過蕭家，但說的並不多，只說蕭傾城本該貴門千金小姐，怎奈家破人亡。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蕭傾城的存在，後來奶奶收養她，養在國外到回江城嫁給她。
他不曾了解過她，連她在孤兒院到底怎麼生活，在國外怎麼過，他都不知道。
那天夜晚他去拿葯，蕭傾城和爺爺的對話，讓他知道她過的很苦。
今晚她和亞伯的對話，讓他知道她的苦，比他想像的還要可怕，還要殘忍。
若是當年愛莎沒有救蕭傾城，奶奶沒有收養蕭傾城，那麼他眼前的這位絕美女人，早就煙消雲散，他將失去最喜歡的女人。
他去了解她，去查她的所有事。
可她早就有準備，將她的事情都藏了起來，讓他無處可尋。
“我說什麼，你沒聽清楚嗎？”蕭傾城嬌笑着，笑聲如百靈鳥那般的好聽，“你沒發現我剛調的酒，我一口都沒有喝，總共調了三杯，你一個人全部都喝完了。”
亞伯的臉色青紅交錯，最後眼神中的陰狠殺氣出現。
蕭傾城將亞伯眼神看在眼裏，她沒有半點慌亂。
她抬手拿起一旁自己的酒杯，端起來小抿一口，淺笑一聲，妖嬈絕美。
“我不知道愛莎怎麼能在你家的城堡里活到十歲，我只知道我無數次去過你的城堡，但是守衛太森嚴，我從來沒進去過一次。”
“可我不放心愛莎，我很久沒有她的消息了，我怕有一天有人對我說，她死了，被丟在一處臭水溝裏面被人發現。”
“你想像我當時慌亂害怕的心情嗎？”她說著，卻笑着，笑容明明燦爛卻顯得無盡凄涼，“你知道愛莎對於我是怎樣的存在嗎？”
“四歲前，我的世界無憂無慮，我連吃飯都不用拿勺子，我媽媽爸爸會喂我，我眉頭皺一下，他們兩人都會着急的團團轉。”
“我從來沒有受過委屈，從來沒人欺負過我，更沒人打過我，我的家庭很幸福，幸福到我根本不知道世界可以這麼苦。”
“我的十指是用來學鋼琴，學畫畫，我的腿是來學芭蕾，學古典舞，我父母沒去世之前，我擁有整個世界。”
“但是，當我父母去世后，我的世界崩塌了。原來人可以說死就死，幸福說沒有就沒有，世界那麼大，大到可以包容地球上每個人，卻唯獨沒有包容我。”
“沒人要我，每個人都認為我是個累贅，我就像一件物品被人丟棄來丟棄去，沒人在乎我的死活，我就像一根漂浮在浩瀚無邊的大海上，隨海浪拍打，最後肯定會沉入海底死亡。”
“愛莎就是一艘無比宏偉的輪船，她將我從大海中救出來，將沒人要的我保護在她身邊，讓我知道原來我活着還有人在乎，我的世界還在，只是換了一個比較殘酷的世界。”
“但是，再怎麼殘酷的世界，愛莎都陪在我身邊。你知道嗎？在孤兒院的兩年裏，沒有愛莎，我早死上千百回了。”
“她對我說，世界很大，我們很渺小，我們無法做英雄拯救世界，但我們可以拯救我們自己，無論未來多苦，都要像向日葵那樣向陽而生，好好的活着。”
“我一直都聽她的，無論多苦多難我都好好的活着。因為當年，她對我說過，等她和我一起長大了，她賺錢了，她要沒人的地方買一塊地皮，蓋一棟很大的房子，種上很多向日葵。”
說著，她的眼眶已經泛紅，聲音沙啞的說：“我做到了，做到了買一塊屬於自己的地皮，蓋了一棟很大的房子，種了很多的向日葵。”
“可是愛莎不在我身邊，那間房子至今都空着，每年房子周圍的向日葵都很美麗，但我再也不會回去了。”
“我最後一次見到愛莎，是有一位女僕看她可憐，幫她從你城堡偷跑出來送到我的新家。”
“但我見到她的時候，她骨瘦如柴，除了臉，她的全身沒有一處是好的，全部都是傷痕，疤痕……”
“她對我露出了一個笑容，她太虛弱，連說話都成問題，可她拼了命對我說她想活着，無論被你折磨的多慘，她都只想活着，因為她答應過我，會好好活着，也要我一定帶着她的意志活下去。”
“愛莎再也說不動話了，她把早已準備好的遺書遞給我，在我懷裏咽了氣。”
“我父母去世的時候，媽媽用身體將我護在懷裏，死在我身邊。”
“我活着的時候，愛莎對我笑着，死在我懷裏。”
“死亡，我討厭死亡，我厭惡任何人我在乎的人從我身邊一個個的死去。”
“從此之後我開始害怕和別人親近，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距離，因為我怕我在乎的人，再一次從我身邊死去，我承受不了。”
她眼中水霧瀰漫，卻還在笑，笑得比任何時候都燦爛，她看着眼前的亞伯說：“愛莎的遺書裏面只有一行字，就是恨你，要讓你親口喝下她的骨灰。”
“你不是很喜歡可愛的小孩子嗎？愛莎死的時候還是孩子，連成年的資格都沒有，就這樣被你扼殺，那就算她死，她也會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亞伯很憤怒，他本來對蕭傾城說的話將信將疑，但他聽了蕭傾城這麼多的話，又見蕭傾城泛紅的眼眶。
他立刻抬手去扣嗓子，他要去吐出那些酒。
“想吐出來？”蕭傾城笑靨如花，看着亞伯的舉動語氣輕柔說：“你以為我和你在一起聊了這麼久的原因是什麼？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你吐出來。”
頓了一下，她又耐人尋味道：“你喝的酒裏面，我還特別加了別的料，想不想知道我加了什麼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