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比人，氣死人
一晃，新生考核大會已經過了快一個月。陸千帆結束了今天的理論課後，感覺身子都要散架了。他現在每天除了上課，就是一頭扎進樹林裏獵殺魔獸。一個月的時間中，樹林邊緣地帶的魔獸被他刷了一遍，都快沒有幾個不認識他的魔獸了。森林邊緣，能夠威脅到他的士官級魔獸也只有暴風砂猴那一類變異士官級魔獸了。但是，這種變異魔獸幾個月都未必能遇到一隻，陸千帆第二次進森林就能碰到，也不知道運氣是好還是不好了。
“想要變強，就只能去森林的深處嗎？”陸千帆撓撓頭。他現在每天的空閑時間根本不足以讓他進入叢林深處，而且以他的實力，森林深處的大量士官級魔獸群或許還構不成威脅，可一旦遇到校尉級魔獸，他還能不能回家就不知道了。
“要不，去城市防衛隊看看？”柒紫寧抱着陸千帆的胳膊，說道：“這樣你每天的時間也能多一點時間來陪我了。”
陸千帆點點頭。“這主意不錯。”
“那我們走吧。”柒紫寧雙手一舉，說道：“路上給我買奶茶！”
陸千帆伸手颳了刮柒紫寧的小鼻尖，一臉寵溺地笑着。他牽着柒紫寧的手，朝城市防衛隊走去。路上，陸千帆打開手機通訊錄，向下划著。劃過蕭苒苒的名字時，陸千帆稍稍頓了一下，隨後繼續向下翻去。直到他看到柒紫寧的名字。正常按照順序，柒紫寧的名字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才對，但是柒紫寧的名字前還有兩個字，被陸千帆故意隱去了。
街道的角落，和一眾人有說有笑的蕭苒苒忽然眼神瞟向了手牽手的一對情侶，似乎是在羨慕他們的戀愛，眼底卻劃過一絲不悅。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陸千帆只當不知道，牽着柒紫寧走在路上。
“千帆，輕一點，你弄疼人家啦。”柒紫寧忽然把手抽出來，一臉埋怨地說。
“呃，抱歉。”陸千帆趕忙憨笑。他有時都在懷疑自己的戲精本性是不是不好使了。這都進劇組快一個月了，怎麼還有進不了角色的時候呢？難不成是因為柒紫寧總喜歡開車從人臉上碾過去？
城市防衛隊的基地中，負責諮詢的客服小姐姐說：“同學，你這個情況不適合我們城市防衛隊呢，我們只招收取得准爵以上爵位的獵人，更何況你現在都還沒有畢業呢？時間、實力上都不允許的。”
“那怎麼辦呢？”陸千帆撓撓頭，心想總歸不會是要自己出手證明一下實力吧？
小姐姐人很和善。她說：“你可以去獵人協會那邊問一問，有沒有私人事務所招人。他們倒是經常會有像你說的那種處理潛入城市的高階魔獸的任務，時間也相對自由，不需要像獵人團一樣定時定點的出門參加狩獵任務。”
“請問，有推薦的事務所嗎？”
“給你。”說著，小姐姐就打印出了一份長達幾十頁的名單。“這是近十年內，和防衛隊合作過的事務所名單，你自己看着挑一挑吧。聯繫方式都在上面了。”
“你們是早就準備好，來應付我們這些人的嗎？”
客服小姐姐保持着和煦的微笑，點頭說道：“是的。所以，可以請您離開了嗎？我還要二刷等你成團呢。”
對於這種上班時間看綜藝還給偶像刷流量的行為，陸千帆實在不想評價了。他拎着差點跳出去咬人的柒紫寧，轉身朝獵人協會走去。“走了，給你買巧克力。我們去協會那邊問問。”
“嗷嗚！”
對於柒紫寧故意賣萌的行為，陸千帆不為所動。
在一番周折后，陸千帆終於在一家小巷中找到了自己心儀的事務所。“說真的，這裏要是有隻聰明伶俐的小蘿莉就完美了。”陸千帆看着老舊牌匾上的“笑影事務所”，忽然嘀咕了一句，隨後走進了事務所中。
與其說這是一間事務所，倒不如說是一間頗為清靜的小酒吧。老舊泛黃的酒架，充滿古典風情的裝修，音箱中還放着李閏珉的鋼琴曲《RiverFlowsInYou》。陸千帆坐在椅子上，閉眼傾聽片刻，感覺自己的身心都放鬆不少。這裏清清靜靜，倒是一個放鬆的好地方。只是用來做談工作委託的地方，反而顯得太過舒適溫馨了。
“先生女士，請問需要點什麼？”吧枱邊，一個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走過來問道：“還是需要我為您推薦一下？”
柒紫寧單手撐着下巴，媚笑着說：“沒想到，這裏還有這麼有格調的小酒吧。”
陸千帆接過男人遞來的菜單，也不打開。他將菜單放到桌上，輕輕敲了三下。“一杯教父。”
“那我要一杯波斯貓……”柒紫寧話還沒有說完，中年服務員就走到了吧枱後面做起了冰球。“她有聽到我說話嗎？”柒紫寧嘟起了嘴巴。
“年紀輕輕就敢點教父？”
陸千帆看向走到他們身邊的少年，心中也是暗暗吃驚。少年最多十五六歲的模樣，比陸千帆要小上整整十歲——穿越之前。比現在的陸千帆，還要小上二三歲。少年個子不高，戴着一副金絲邊框的眼睛，有一些老氣橫秋的學者味。不過，與左晨那已經斷掉的鏡腿相比，利落整潔了許多。陸千帆對少年說：“我也沒有想到，城市防衛隊和獵人協會最信任的私人事務所的負責人，會這麼年輕。”
“魔獸研究的成就與年齡無關。”少年似乎早料到陸千帆會如此說。“兩年前，我就取得魔生物學系兩大專業的博士學位了。”
“魔獸生理學和魔植生態學的雙料博士？”陸千帆卻是一愣。自己上輩子又是大學又是軍校進修，都只是個本科學士學位，現在還要重回大學二刷本科，結果出來找兼職遇到了一個雙料博士？陸千帆是羨慕嫉妒恨。學霸就算了，還是個比自己年輕的學霸！陸千帆深切體會到為什麼人和人不能比。因為人比人——氣死人！
少年的內心當然是沒有陸千帆那麼多情緒波動。“我現在正在攻讀魔物微生學和魔物醫藥學的碩士學位，需要看看我的學位證嗎？”
“不用。”陸千帆呵呵笑笑，他可犯不着讓少年給自己來一波實錘打臉。而且，自從見過左晨，陸千帆就相信這世界不缺天才了。更何況，一家能夠在城市防衛隊的合作名單上頻繁出現的私人事務所，不論其負責人是誰，都不是能輕易質疑的。君不見，那些在小說里質疑天才少年的人，鼻青臉腫都是好的，有人的墳頭草都已經一人高了。不以貌取人，是陸千帆行事之準則。於是，陸千帆非常平靜並表示自己毫無嫉妒之心地說：“我是來求職的。”
“那你把這個委託處理了。”少年隨手丟給陸千帆一個U盤，說道：“我叫湯傑，店裏其他人跟爺爺出任務了，這次我做你搭檔。”
“這麼簡單直接？”陸千帆眼睛都瞪大了。
湯傑說：“不然呢？再和你寒暄一下，設計一場委託試驗你一下？我們很忙，沒空。”
對於湯傑的簡單直接，陸千帆覺得他說的太正確了。
“這小孩子會不會說話啊。”柒紫寧嘴巴撅得老高，都快能掛一個油瓶了。陸千帆無奈地嘆口氣，說：“麻煩一杯波斯貓和一杯金菲士。”
吧枱后的中年男人說：“知道了，小少爺要點一杯嗎？”
“一杯凱匹林納。”陸千帆沒想到，湯傑要了一份無酒精雞尾酒後，直接坐在了自己身邊。他那一張小白臉，從談話開始就見不到多少表情。
“小孩兒，你就不會笑一笑嘛？”柒紫寧瞪着湯傑。
“只有在體內安多芬分泌物增高，心情處於喜悅等狀態下，笑才有意義。我現在不論從生理還是心理，都沒有對你微笑耳朵需要。”湯傑冷冰冰地說道。
陸千帆看看湯傑，又看看柒紫寧。他沒有發覺自己和柒紫寧的行為有露出任何破綻，湯傑大概只是單純不喜歡柒紫寧才會如此針對她吧。他說：“紫寧，別和孩子計較。休息一會走吧，我們還有委託要做。”
湯傑白了陸千帆一眼：“我不是小孩子。”
“那一會處理委託的時候，麻煩你向我證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吧。”陸千帆呵呵笑笑。
“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湯傑說。
大約半小時后，陸千帆和柒紫寧走出了事務所。隨後，陸千帆的手機就收到湯傑發來的消息：“半小時準備時間，17：00集合。遲到的話，你就被解僱了。”
陸千帆撓撓鼻子。“紫寧，時間有點緊張，我得先回去了。”
“這麼快就回去啦……”柒紫寧嘟着嘴，說道：“你明明才大一誒，事情怎麼那麼多。”
陸千帆撓撓頭。他說：“你也看到了，剛接的委託嘛。我也沒想到剛來就有任務。”他訕訕地笑着，說：“你要不先去找社團的人玩吧。”
柒紫寧依依不捨地鬆開陸千帆的手臂，說道：“你再爽約我就不帶你去社團咯。”
陸千帆急忙讓自己看起來更憨一些，擠出了一個傻乎乎的笑容。不過，他沒有再撓頭——撓頭次數太多，頭髮都油了。“你說要帶我去社團一起玩，可是除了第一次讓我見了兩個學長外，每次都是放我鴿子。你都答應我好久了。”
“你還敢埋怨我啦。”柒紫寧雙手掐腰，嗔怒地看向陸千帆。
“我怎麼敢啦。”陸千帆急忙擺手。
“好了，不怨你啦。去忙你的，忙完了有空來接我吧。”柒紫寧似乎很懂得御夫之道，收放自如。她瀟洒地擺擺手，轉身走了。
看着柒紫寧的背影走出視線，陸千帆臉上的堆笑立時消失不見。他從隨身的行囊中取出數據接口，將U盤接到了手機上。
“終於能換換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