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身為戲精,當然要演一場大戲
“恭喜你,陸千帆。”主席台上,樂檸月將證書頒給了陸千帆。
陸千帆接過證書,悄聲說道:“你答應給我的魔法武裝強嗎?要是太弱了,我可看不上。”
古巍在一旁輕咳一聲。“你們兩個果然是一夥的。”
被古巍這麼一點,陸千帆“唰”地站直身子。他就像是做錯事被老師發現的小學生一樣,一動不敢動。
古巍笑笑。“小傢伙,好好的新生考核大會被你攪得烏煙瘴氣,這會還膽小了?”
陸千帆尬笑兩聲,低聲說:“古老,您這都知道了?”
古巍斜看了陸千帆一眼。“你那一點小手段,真以為我們不知道呢?”
一聽這話,陸千帆臉上立馬堆滿笑容,諂媚的像朵花。他說:“古老,您看看。我這都上台領獎了,大家都明眼看着,總不能現給我擼下去吧?我是丟了面子不打緊的,但是這算是打了校方的臉,那多不好。”
古巍說:“哪來這麼多話。獎勵該給你,還是會給你的。但是,你暗地裏的小算盤就別指望了。這總沒幾個人知道了,諒你也鬧不出什麼風浪了。”
陸千帆的臉一下就垮了。兩眼一擠,一時間就快要哭出來了。“可別介啊,我這東找補西鼓搗的,好不容易才把下盤口的錢湊出來,還欠着一屁股債呢。您這一句話給我整沒了,我上哪說理去啊?那一幫債主子不得把我廢咯。”
“呵呵。”
陸千帆求古巍是從台上求到台下,一路求到了校長室門口。陸千帆是求爺爺告奶奶,眼眶紅紅的,那副委屈模樣,看着就惹人心疼。“古老!爸爸!”
“我沒你這不孝兒子。”
“不是爹!爺爺!曾祖!高祖!天祖!烈祖!太祖!遠祖!鼻祖!”
“你就這麼執着於把我掛牆上嗎?”
“不是,我是要把您供起來啊。”陸千帆都快跪地上了。
“哦,牌位唄?”古巍這一句話,讓陸千帆直接撲倒在地上了。他雙手一伸,抱住了古巍的小腿,哭哭啼啼個不停,還順手把鼻涕抹到了古巍的褲子上。
“在不要臉這一點上,你說第二,這世上都沒人敢認第一。”古巍也是被陸千帆攪得無可奈何,主要還是因為他那鼻涕太噁心了。
“那您老人家倒是把錢還我啊,祖宗!您是我祖宗!親祖宗!活着的!”最後三個字是陸千帆特意加上去的。
“起來吧,把錢還您也不是不行。”古巍說:“不過,有點小條件就是了。”
“Tua!”一聽這話,陸千帆猛地從地上彈起來,還一溜煙倒退出去十幾步。他一臉警惕地說:“古老,這句話一出來,後面絕對有個坑等我跳呢。”
“小兔崽子,一到這時候,你比誰都精。”
“那我也不能為了錢就往坑裏跳啊,這和為了金錢出賣身體的某種動物有個神馬區別?我是有尊嚴的。”
古巍笑笑。“塗山維是天倫集團的唯一繼承人,你把他打成高位截癱,你說結果會怎樣?天倫集團董事長慣孩子,那可是出了名的。”
提到塗山維,陸千帆的眼神一冷。“上到擂台生死自負,讓他活着,都是我手下留情。”
“你倒是照着自己的規矩行事,可想讓別人照你的規矩行事,你也得有實力才行。”
即使是人人皆準的法律,也要有國家力量為保證的。在這個民風彪悍、實力為尊的校園裏,更是如此。所以,主角只有不斷變強,否則劇情進行不下去了。
“他傷了苒苒,自作自受。”
“好啊,那你也是自作自受了。塗山維的醫藥費,四十七萬零三千一百八十三元四角八分。擂台損毀費用,二萬三千九百一十二元。天倫子集團還要向你追究魔鎧惡神的損毀費用,兩千一百六十三萬零六千……”古巍拿出一條長長的賬單,從頭開始,一條條地往下念。
陸千帆起先還能擺出一張黑臉,但隨着古巍一條條地念下去,他的臉就再也綳不住了。“爺爺!你這是在湊字數嗎!都上萬了啊!千萬!就不用精確到小數點后兩位了吧!”
“行行行,看在面子上,給你抹個零。”古巍點點頭。“統共九千九百九百九十九萬零九千九百九十九元。”
“說吧,你是不是給我抹了個九毛九?”
“不要臉歸不要臉,數學倒還不錯。”
“這玩意用算嗎?這不擺明全是九嗎?他們集團是有人要結婚,讓我刷一組999嗎?”
“要麼賠錢,要麼賠命,你選一個吧。”古巍說:“不過,只要你答應,我不僅把你盤口裏的錢還給你,我還能額外幫你處理掉這筆賠款。”
這一個億的賠款,陸千帆把自己拆碎都賣了也賠不起。於是,他果斷雙膝跪地。“皇上,有事兒您說話。”
“你能要點臉嗎?”
“我被金錢的力量打敗了。”
“進來吧,我們來好好談一談。”
陸千帆、樂檸月、古巍、顧海雲四個人在校長室中密談了許久。
帶着樂檸月準備的魔法武裝離開時,陸千帆的面色十分凝重,凝重到比暴風雨來臨前的烏雲還黑。
“人家餘罪好歹是大學臨畢業,我這才剛上大學!我不就裝了一次大頭蒜嗎?至於安排這麼多坑,等着我朝裏面跳嗎?打擊報復吧!”陸千帆回頭瞪了校長室牌子一眼,他果然不該再來校長室。
陸千帆嘆了一口氣。在錢袋子的問題上,他也只能是認栽了。
從校長室出路,陸千帆沒有回宿舍,而是直奔醫務室。
醫務室門口,夏卓爾遠遠見到陸千帆來了,當即是趕開守在門口的男生,只把他一人放了進來。
一進醫務室,陸千帆就撲倒在蕭苒苒的床邊,整個人瞬間癱成了一團泥。
蕭苒苒問:“怎麼,上台領獎把命丟了?”
在蕭苒苒和夏卓爾面前,陸千帆徹底鬆懈下來。他只抬起一隻手,隨便地晃了晃。“苒苒,我想退學了。”
“那就退學吧。”蕭苒苒順水推舟。
“你就不能鼓勵我一下嗎?”陸千帆把腦袋支棱起來,說:“一個呂建勛,我就要去拿個新生考核大會的第一。這又來一個塗山維,我就得把命豁出去。這劇情設計的,翻包袱不能愣翻呀。”
看陸千帆還有心思貧嘴,蕭苒苒也就不擔心了。雖然她從一開始,似乎也沒怎麼擔心陸千帆。“怎麼,校長是給你安排任務了嗎?”
“苒苒,我之後大概不能來看你了。”陸千帆忽然變得一本正經。他坐直身子,盯着蕭苒苒。“抱歉,我累了。我不想再追你了。”
守在門口的夏卓爾一怔。蕭苒苒看着陸千帆,輕輕地歪了歪頭。
“我感覺我付出再多的努力也追不上你。”陸千帆苦笑。“你背後,是財團,是家族。我就算能在這一刻追上你,日後也只會被你甩地越來越遠。”
蕭苒苒嘴角微微一顫。她向夏卓爾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插嘴后,轉頭看向陸千帆。“千帆,很感謝你能陪我這麼多年。但是你說的沒有錯,我們兩個從開始就不在一個世界。”
陸千帆手搭在蕭苒苒的床邊,低頭說道:“對啊,我只能放棄,不是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種事,從一開始就不現實,對不對?”
蕭苒苒伸手拍了拍陸千帆的腦袋。“趁早放棄吧,在我還沒動真心之前及時抽身,對你也好。否則走到最後,你只會是遍體鱗傷。”
眼淚自陸千帆的嘴角滑落,卻再說不出隻言片語。他緊緊地攥着拳頭,似在恨自己的軟弱無能。他趴在蕭苒苒的床邊,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蕭苒苒像是個大姐姐一樣,慢慢地撫摸着陸千帆的頭髮。“也怪我,要是有一個好感度進度條就好了。從一開始,我對你的好感度就是零,沒有變過。”她的聲音很柔和,卻也隱隱壓着一絲悲傷。
“是零就太過分了吧,好歹是二十,多少總要有一點基礎值吧。”陸千帆嘟囔了一句。“一看你就沒有玩過遊戲。”
蕭苒苒輕咳一聲,小聲說:“注意情緒。”
這突然而來又突兀而去的劇情和情緒讓夏卓爾徹底看不懂了。
陸千帆低着頭,似乎是在整理情緒。片刻之後,他才抬頭對蕭苒苒說:“陪我玩一個遊戲好不好。”
蕭苒苒看向陸千帆通紅的雙眼,說道:“說說吧,玩什麼遊戲?”
“我轉過身朝前走,不準回頭。都說有緣千里能相會,假如我們之後遇不見,就說明我們沒有緣分了……”
蕭苒苒點點頭。“最多一星期哦。”
“可能要再長一點吧。”陸千帆苦笑着轉過身去,醫務室里瞬間響起了苦情戲的背景音樂。陸千帆踏着那緩慢的節拍,一步一步地走出醫務室,顯得醫務室里的氣氛無比沉重。
夏卓爾呆愣愣地看看陸千帆,又看看把手機音樂關掉的蕭苒苒。“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
“姐,放心吧。他陸千帆要是不回來,那就不是他了。”蕭苒苒說:“我都把我公寓鑰匙放他那裏了,他會不回來嗎?”
“啥?”夏卓爾徹底看不懂了。
蕭苒苒笑笑。“我都喜歡他那麼多年了,還會不懂他嗎?我是不敢越界,只能等着他,大概也是因為我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吧……”
“那這是……”
“小時候,他只要一裝成弟弟,就是有事求我。不是求我英語聽寫單詞測驗的時候放他一馬,就是把作業借給他抄。”蕭苒苒說:“這一次,他多半是不好和我明說。”
“你的意思是……”
“他之後做什麼事情,我都得忍着不生氣才行。別的不會,裝可憐的本事倒是長進不少。”蕭苒苒笑着嗔了一句。“先配合他的演出,等事情結束了,我再找他算賬。”
離開醫務室的陸千帆拿出手機,打開了通訊錄。劃過蕭苒苒的名字后,陸千帆的手指停在了“信鴿”兩個字上。“修BUG就算了,還得用美男計對付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