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抓刺客
“我瞧門口那米勒佛模樣就不錯,圓胳膊圓腿兒的多有福氣,皇上照那樣程度養我便好。”
江采厚顏無恥的打着哈哈,卑若螻蟻,尚且貪生,她自認沒有看破生死的高尚情操,她只想活着,哪怕身處荊棘。
容湛眉梢微挑,不知是怒還是笑,掠過江采面上的目光空無一物。
“母后千萬別用菩薩來作比較,像您這種歹毒心腸,菩薩會動怒的,到時候或許我還沒來得及出手,您就沒了呢。”
他說完如同勝利的孔雀一般,驕傲離場,只留下江采一人對着空無一人的昭陽殿捂着被氣疼的胃,一陣陣平復着呼吸。
幼稚!無趣!這要是放到現代,她一定玩錢似的將硫酸,過氧化氫往他身上潑!
泄了恨,江采走出殿門,已經是深夜,她正欲欣賞不受大氣污染的夜景,口唇便忽的被人捂住,不着痕迹的拖走。
江采翻了個白眼兒,看來這皇宮的巡邏或許只是擺設,但她並未反抗,畢竟身後人的氣息她熟悉。
“阿采。”
深情款款的一句,帶着不可多得的柔情蜜意,若是這一張臉換在現代,江采一定會幸福到窒息。
但遺憾的是,有時候江采幾乎理智到變態,師洵與那人,她最多糊塗一次。
“兄長。”她喚了一聲,順勢離開師洵的懷抱,拉開兩人距離。
師洵不應答,溫煦的眸光落在她身上,眼底的探究灼熱到要將江采看透。
“父親於九州捎來口信,南北起義軍已經往長安匯合,阿采你這邊也要加快動作了。”
江采此時來不及細想師洵愈發溫柔的語氣,手心與背脊因為他這句話已經沁出一層冷汗。
起義軍!
江采心跳如雷,耳朵被這三個字震的嗡嗡作響,亂成漿糊的腦袋只剩下滿滿當當的‘卧槽’兩個字。
她想過師家勢力龐大,卻從未想過,已經猖獗到如此地步,但在江采看來,身為師家女兒的她,家人及自身的鋒芒,可能會最先戳死她自己!
“阿采,你……”
“我記着了,宮中人多嘴雜,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兄長還是速速離開的好。”
師洵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江采率先一步打斷,不待他反應,她已經先一步跑遠。
夜色如同調皮的孩童,極其喜愛隱藏些什麼,比如師洵盯着江采背影時眼底的深意,再比如乾寧宮屋頂一閃而過的冷光。
江採回到殿裏,腦海里一片紛雜,師洵的話給她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天知道在21世紀活了二十年的她,對‘和平理論’已經推崇到骨子裏。
珍愛生命,遠離戰爭,和平你我,幸福大家,江采想不明白,這麼簡單的道理這古代人怎麼就不懂呢!
神遊之際,耳邊忽的傳來一聲細微的異動,與此同時,空氣中絲絲血腥味彌散開來,以及身後傳來極為低啞的一句:“別動。”
脖子上觸感銳利冰涼,不用低頭,江采都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她身子如同一根被拉緊的弦,精神高度緊繃著,窗外仿若炸開鍋的喧鬧更令她頭疼欲裂。
“抓刺客!”
如同流水線一般接踵而至的事件,緊湊的讓人喘不過氣。
江采已經沒精力再去抱怨老天爺將她扔到了一個處處埋着地雷的處境,出於生存的本能,她開口尋找漏洞。
“你刺殺皇帝未果?”她問。
命懸一線還能裝作若無其事的聊天,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江采簡直要為自己拍手鼓掌。
身後的人不答話,只是身上的血腥味越發濃厚,對於她那媲美警犬的鼻子來說,這和一頭悶在姨媽墊上的感覺並無兩樣,令人暈眩。
“你受傷了,如果沒猜錯的話,還被淬了毒,或許我能幫你治療。”
忍住撲鼻的血腥味,江采試着與他交流,她能感受到在她這句話之後,脖子上的鋒利偏離了些,起碼,離開了大動脈。
“你是師家女兒師江采?”
總算得到些回應,江采笑容還沒來得及拉開,殿前便傳來一陣吵鬧。
“錦衣衛指揮使蕭沉向太后請罪,刺客南逃,恐太后乾寧宮遇難,特來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