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丟人現眼的姑娘
劉管事老臉上滿是訝然,他瞪大了眼睛,趕緊拉着田小丸坐下,為她沏杯茶,送到她面前:“姑娘竟會畫人物圖?”他疑惑,不解,又稍帶些許不相信。
這人物圖多少考驗技巧和功力呀,田小丸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卻可以大言不慚的說會話,還畫的不錯哩。繪畫需要耗費的畫材,普通家庭根本承受不起。看田小丸的穿着打扮和面黃肌瘦的模樣,定是出生微寒的姑娘,她哪會有銀子學畫呢?
田小丸明白掌柜的意思,這個心善人和的老人家,相信她的為人品質,卻質疑她的技術。她當即羞澀又虛弱,毫無隱瞞解釋道:“我爹爹酷愛繪畫,我從小耳濡目染,得他傳授,學了一點皮毛。劉管事對我儘管放心,雖然我出生微苦,但是但是從小習畫,至少也有畫了十五、六年。”
劉管事一聽到十五六年,老眼裏立馬放出欽佩的光芒:“姑娘刻苦習畫的韌性,老夫萬分欽佩。”他拱了一拱手,“不知姑娘可否隨便展示一張,讓老夫一睹風采。”
田小丸點點頭。
劉管事立刻熱心的去旁邊的書桌上準備筆墨紙硯。
田小丸跟着他,但她真的太餓又太累了,在起身時,腦袋一陣暈眩,伴着“咚——”的一聲,她,身形一晃,昏死過去了。
可是,就連昏倒都很有技巧的田小丸,先倒回凳子上,之後,半截身子穩穩的癱在桌子上。
沒頭沒腦的突然來這麼一出,把年邁的劉管事驚嚇到不行,挪動着笨拙的身軀,驚慌失措上前的攙扶。這可是主人的恩人,不得有半分閃失啊,見了田小丸沒有倒在冰冷的地上,才鬆了一口氣,抬手擦拭因驚嚇而涕淌的虛汗。
,隨即,他也顧不得男女有別,禮儀道德,小心翼翼探了她的氣息,幸好,微弱但平穩。他小聲有喚了田小丸:“姑娘,姑娘……”還是不見她有蘇醒的跡象,心中暗道:不好。生怕田小丸出個什麼事情,不好向主人交代,當即快步拉開木門,腳下生風走到前廳去催夥計請大夫。
“劉二,劉二,快,快去請回春堂的陳大夫,說我們店裏,有位姑娘暈倒了。”劉管事幾乎是一邊小跑一邊大喊,缺乏鍛煉的富態老人家,實在不宜突然劇烈運動,沒兩步就上氣不接下氣了。
在即將到前廳的轉角處,老先生一個沒留意,跟甫進來的年輕人撞了個正着,發出疼痛的:“啊喲……”正要橫眉瞪眼,斥責莽撞的年輕人,定眼一看,竟是自己不能得罪的人物,生生憋下到嘴的教訓,忙不迭的陪起笑臉,說:“聞公子,貴客貴客,怎麼勞煩你親自過來了。”
“劉管事急急忙忙的是要做什麼,我方才聽到你在喊,有姑娘暈倒了?”年輕人笑容溫和,並未擺架子,也裝作沒看見劉管事一閃而逝的慍色,好心扶住快要跌倒的老人家,攙着他的手,等他站穩后才放開手。
劉管事站穩后,趕忙退開一步,恭敬的頷首俯胸,道:“聞公子,老夫魯莽了,衝撞了公子,還請公子莫要怪罪。實在是事態緊急,老夫心裏擔心。方才有為姑娘在內堂突然厥過去了,這……”
那名叫聞公子的擺了擺手,並未怪罪劉管事的衝動,只見他神色從容,一派和煦,說:“劉管事若是信得過小生,不妨讓小生前去看看。”
劉管事還未回答,就聽由遠及近,一陣“啪嗒啪嗒”的小跑傳來,劉二黝黑的臉上還掛着汗水,扯着袖子擦拭額頭,大口喘氣:“掌柜的,什麼事兒,您說。”
劉管事白了一眼劉二,怪罪他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有重要客人在場,還敢這麼馬虎沒有禮節,當即打發說:“忙你的去吧,沒事兒了。”
他單手向前方比了個“請”,又換上另一種口氣,對着聞公子說:“公子這邊請,內堂的那位姑娘是來尋活兒乾的,老夫想請她先展示一下畫技,她起身時,突然厥過去了,事情便是這樣。”
“哦?突然就厥過去了?”聞公子微微邊走還不忘仔細聽劉管事的話,“這可奇怪了,大清早正是一日中精神最好的時光,好端端的怎麼會厥過去,莫不是吃了什麼?這也不可能啊……”
劉管事懊惱的雙手相互一擊,說:“老夫也不知道啊,這姑娘來了不過一盞茶時間,都是好好的。怎麼就突然這樣了呢,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兒才好。”
“管事莫再憂心,且容我先去請個脈。”此時,他們已經走進了裏屋,聞公子看到倒在茶桌上的田小丸也是一愣,有些驚奇有些好笑的轉頭瞅了眼劉管事,嘴角一勾,笑容更甚。
劉管事的額角沁出薄薄的一層汗,一邊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物,一邊是自己主子的恩人,兩方都不好得罪,只得含蓄了說:“姑娘倒下時,就是這幅模樣。”
聞公子袍子一撩,坐在田小丸旁邊的位置上,先聞了聞她面前的茶水,確定毫無異樣后,執起她的手,擱在桌子上,搭着脈,不發一語。把脈的時候,聞公子靜靜盯着她瘦骨嶙峋的手,因常年幹活而帶着老繭,手上沒有半兩肉,也沒有姑娘家的纖細柔軟。一直沒有清洗,手心手背還帶着臟色,他好看的面容上微微有些異樣。片刻后,他放開田小丸的手,傾身向前,與田小丸拉進距離,翻開她的眼皮,又是一陣觀察。
這眼睛……
“公子,如何?”
聞公子已經檢查完畢,收斂心神,答覆劉管事:“不礙事兒,這位姑娘脈象平和,並無異常,只是眼底青色甚濃,可能是勞累體虛所致。劉管事你瞧,她身上露氣很重,聞某大膽猜測,這姑娘也許一夜未眠。不妨讓她休息夠了,自然就會醒來。”
聞公子讓人如沐春風的俊容上,綻着淺笑,又說:“劉管事不如去找個老媽子前來,把這姑娘攙到床上去休息,這樣趴着可不好。”
劉管事忙不迭的點頭應和,連連稱是:“還是公子見多識廣,還請您在這兒稍憩片刻,老夫去去就來。”旋即,一轉腳步,又出去了。
見劉管事出去后,聞公子從懷中掏出雪白的帕子,仔細擦了遍手,就連手縫都沒放過,擦了個乾乾淨淨,把帕子扔進了垃圾簍子裏。才回身,輕啟薄唇,不輕不重、無關痛癢的淡淡道:“姑娘若是醒了,就請起身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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