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圓滿
原來也是個媒婆啊。
秀兒就有些後悔給人推了個凳子了。
可總不能再抽回來。
不過她心底倒是真沒因為這人也是媒婆而產生了厭煩去。
這種情況下,齊府人倒是成了十足的外人。
那個臉上有個黑痣的媒婆可就不幹了,“怎麼地,你是來挖牆腳的啊?做人要有先來後到,咱們這行更沒有這麼翹行的,你新入行的吧你。”
媒婆沒好眼神地盯着婦人看。
這婦人的身上,無論怎麼看都沒有媒婆的氣質,反而有種讓人說不出來的好看。
媒婆就更生氣,這麼好看還來搶自己的飯碗!
婦人絲毫不把媒婆的挑釁看在眼裏,鼻息間輕笑了一聲,淡定自若,卻是看着齊秀的,“媒人做的成與不成,不是看誰保的媒,是要人家姑娘心甘情願嫁給誰才是。”
“你連這種關鍵性問題都沒抓住,我十分為你的前景擔憂啊。”
齊秀被婦人看着,莫名地有些臉紅,她想告訴人她根本不想成婚的話,就堵在了嗓子眼兒。
就是這麼個空隙,就被那媒婆的話給插進來了,“你瞧不起誰?有能耐你說出來,你是替誰家保媒,咱們將條件比一比,看看誰的條件好,誰和齊姑娘更配。”
莫家,那在媒婆的職業生涯中,絕對是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高端客戶了,從給的紅包里就能看出來。
她這個層次的人,很難再把人的品質啊什麼的計算在其中,只是覺得一個八品芝麻官家還給人做過妾的二手的,能嫁這麼個富貴人家,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
要不是莫家最近倒霉,怎麼也輪不到她能娶做當家主母。
齊秀頭有點兒大,這一個同個蒼蠅似的招人煩,一個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的兩個人,在這兒討論自己的人生大事。
聽起來實在是有點奇怪。
這會子還要將兩個男人在自己面前莫名其妙地作對比,齊秀是真不想聽,要掐出去掐去。
思及此,齊秀往前邁了一步,“兩位,齊府的規矩,一朝成親,活是對方的人,死是對方的鬼,齊秀此前已經入了五皇子府,便終身是五皇子府的人,不撈兩位掛心了。”
“齊秀的父親脾氣不好,兩位在父親回府前離開吧,面斥不雅。”
齊秀想的是一勞永逸,乾脆把話都說死了。
那媒婆的眉頭一下子就皺到了一起去,什麼叫“活是對方的人,死是對方的鬼”?
這丫頭是傻吧?
你都回府了,還終身是五皇子府的人?
不在一起住,怎麼睡?
不睡,怎麼有孩子?
沒有孩子,你靠什麼攀勞高枝?
偏生媒婆看着齊秀的母親和嫂子還一臉贊成的模樣。
八成是一家子都傻。
媒婆覺得跟一家子傻子對話,實在太費勁,還不如再多找幾個主顧,這狠狠心吐出來的錢,也就賺回來了。
她冷哼了一聲,站起來就往外走,餘光間卻瞥見那婦人坐的四平八穩,還點頭輕輕“嗯”了一聲,以表示贊同。
這是又來個傻子?
媒婆倒是有幾分好奇了,八卦心讓她捨不得就那般走了。
可是又沒臉再坐回去,只能依在門框上往裏看,手裏還差把瓜子。
齊秀看着穩如泰山的婦人,心裏有幾分惱怒,便再開口說道,“我父親很快就會回來。”
那婦人才將眸光定在齊秀的臉上,“你父親回來怎樣?我有何見不得人的地方?穿的不得體?不夠隆重?”
這婦人說的理所當然,倒好似齊秀是個不懂事兒的似的,可也不等齊秀開口,她便繼續說道,“也是,親家第一次見面,男方家裏理應拿些禮品的,我久不經人情往來,你父親倒是也不該怪我。”
齊秀聽得一愣一愣的,滿腦子漿糊。
齊家嫂子卻聽明白了。
她站起來扶住齊夫人,“母親,父親快回來了,您不去張羅晚飯嗎。”
齊夫人雲裏霧裏,但是她速來聽兒媳婦勸,稀里糊塗跟着往外走。
齊家嫂子到了門口,一把揪住那媒婆的肩膀,“我們家秀有婆家了,您別在這兒瞎耽誤功夫了。”
那媒婆向後踉蹌着倒退了兩步,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兩圈,到底是個精明的,沒扯着脖子喊,是真跟着出去了。
如果說剛才齊秀是蒙的,經過齊家嫂子那一句話,她還哪裏有沒想明白的道理。
她哪成想,軒轅成的母妃會以這麼個姿態入了齊府啊。
剛才那話,可是她紅口白牙親口說的,是為了應急,可現在前後不過一刻鐘,她該怎麼辦?
有了剛才那般經歷,齊秀總是不可能討厭五皇子的母妃的。
她到是誠心實意地給人行了個禮,垂着頭,不過還是有些結巴,“娘娘,您……怎麼來了。”
五皇子的母妃臉上的表情到是比剛才還肅穆了,“你這個禮,也是該給本宮行的,只不過,兒媳婦給婆婆行禮,連個茶都沒有,你這規矩將來還是得我來教。”
話是不好聽,可不惹人厭煩,到有些親切。
齊秀心頭髮梗,好似有千言萬語堵在胸腔里。
五皇子的母妃並不等齊秀回答,只繼續說道,“成兒的天家身份恢復了,本宮便要回宮,實在不忍心看着他在府上天天把自己的腦袋抓的像個雞窩。”
“連天不沐浴更衣,再這麼下去,怕是要成個廢人。”
“他懂點兒人事兒,還是因你而起,是你讓他活的像個人似的,有自知之明,也能分善惡。”
“他混的時候,你沒嫌棄他,好的時候,你便也該跟着享兩天福。你說的對,你原本就是他的人,那就該回到他的身邊去,總這麼兩邊住着,扔了夫君,讓人自生自滅,有違“以夫為天”之綱。”
“從你今天說的話中,本宮聽出來你心裏有他,本宮便沒有顧忌了,你現在有兩條路走,一個是自己回去,另外一個是本宮賜婚。”
“五王府正妃,日後是否納妾,你說了算。”
“就這樣。本宮怕脾氣不好的,不等你父親回來了,明日早晨本宮回宮之前,會派人來齊府要你准信兒。”
說罷,五皇子的母妃站起來就走,根本不給齊秀個說話的機會。
齊秀愣了半晌,才追着人送了出去。
軒轅成垂着頭,甩着袖子在門口轉圈,見母妃出來,急走了兩步,“母妃。”
“也至於把你為難成這樣,本宮都替你愁得慌。”五皇子的母妃說罷,推開軒轅成,逕自往自己的馬車邊兒上走去。
軒轅成一抬頭,就見齊秀正從門裏邁出來。
軒轅成跑過去,搓了搓手,見齊秀沒躲她,知道母妃是真的起了作用,他一狠心,上去握了齊秀的手。
再猛地往懷裏一帶,“秀兒,我從來不知道,想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
齊秀往外推了兩下,終究是軟在人的懷裏,淚水像是決了堤般地落了軒轅成滿肩膀。
最終,軒轅成幫着秀兒選了第三條路,沒用賜婚,卻也不是自己回去的。
軒轅成是十里紅妝,風風光光將齊秀娶回去的。
新婚夜,齊秀落了紅。
軒轅成是真的已經不在乎的,齊秀卻是激動地哭了。
齊秀於男女之事上,是個傻的,那日裏,只以為疼,便是失了貞潔。
總而言之,終是成了圓滿。
最近的天淵,真是喜事兒繁多,蘇淺淺剛從五皇子府的喜宴上離開,就接到了另外一道喜帖。
還是個和自己十分親近的人大婚。
蘇淺淺舉着喜帖,窩在軒轅秋陽的懷裏輕笑,“林子大了,還真是什麼鳥都有,蘇牧續弦,竟然是莫玉薇,是蘇牧瘋了,還是莫玉薇受了五哥的刺激,不正常了。”
軒轅秋陽捏了捏蘇淺淺的鼻子,“怕是又衝著你來的。”
莫玉薇同蘇淺淺的年歲差不多大,就算莫家現在敗落,也絕對不至於給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蘇牧做繼室。
唯有一點,就是為了進入蘇府,同蘇淺淺產生聯繫,讓她無法擺脫罷了。
蘇淺淺扭頭,抱住軒轅秋陽的腰,“這些人,狗皮膏藥般,真的要煩死了。”
光想想蘇家人的醜惡嘴臉,和那個鄉下來的蘇家老太太那個能作的勁兒,蘇淺淺就頭大。
半分不讓人喘息。
軒轅秋陽將人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那便徹底解決了吧。”
待看見蘇淺淺抬眸,軒轅秋陽的眸子暖了暖,“帶着西醫的花生印章,還有紅玉,隨本王入宮去。”
蘇淺淺瑩亮的眸子,轉了幾轉,時機確實成熟了。
她點頭點頭,同人一起出了燕王府,直奔宮中而去。
進了御書房,蘇淺淺和軒轅秋陽直接跪到了天淵帝的面前。
今天的天淵帝,看起來格外讓人心疼,鬢髮花白,眼神迷離。
他抬了抬手,“過來說,離朕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