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留着的窗戶
寒凌兒搖搖頭，期盼的目光深深的鎖在她的臉上：“你既然可以從愛我將終身託付於我，變成要離開我將我置於死地，那你也可以在變的……你可以再改變回來，回到以前。我們以前的日子，你也很快樂的，你都忘了嗎？難道那些快樂在今天你的眼中都是假的，都是一文不值的嗎？”寒凌兒仍舊不甘心放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帶着些懇求的口吻說到。
“不可能！我再也不想回到過去了！而且我也已經回不去了……那些所謂的快樂，就像是一隻井底之蛙，是無知才會以為那樣就已經很好……今天我這樣做，都是你逼我的！你既然知道我現在已經被皇上封為美人，你就不該再來找我來糾纏於我！你知道若是你再來找我時被人發現了，我會是什麼下場嗎？你若是肯坦然接受我的離去，再也不和我相見我也不會想出這個辦法來！你既然愛我，為什麼不成全我？這對我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可遇不可求！我不能讓你毀了我這一切……我不能再給你任何機會！”鍾小蝶大叫着，目光獰猙，不管不顧的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
“哈哈哈哈……”寒凌兒無力的苦笑，跟着“噗”地一聲，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目光從鍾小蝶臉上慢慢收回，慢慢轉過身去，搖搖晃晃地向屋外走去，口中無力的細微聲音道:“你去吧！去吧！去向你們所看重的……”
寒凌兒回去之後一病不起。除了師父以外，母親和鍾小蝶是他活到現在最親近的人，也是他最愛的人，他不明白，為什麼她們對他這樣絕情，金錢和權勢真的就有那麼好嗎？讓她們如此痴迷而不惜要將自己置於死地。他不明白，他如此珍愛她們，她們卻為何要如此輕賤自己。想到她們要謀殺自己時那虛偽的笑容，和藏在眼底的冷毒，就讓他的心如被錐刺一般的疼痛難忍。雖然當時以他善良的本性，並沒有做出報復傷害她們的行為，但事後卻越想越是憤恨難平，滿腔的憤恨積壓在心中沒有發泄又不能釋懷，便每日如蠱蟲一般撕咬着他的內心。經過十幾天痛苦不堪的內心掙扎，他終究還是無法說服自己不去計較，終究被自己心中的仇恨所拘縛，他終於選折走上了修鍊妖術統一天下這樣的路……
“師父，我要將她們所看重的，都拿到手中，然後踩在自己的腳下！我要讓她們眼睜睜的看到我擁有這一切，但是她們卻永遠也無法碰觸！我要她們以後都生活在她們痛恨的貧窮中，終日饞慕的看着我富有天下！”慕容青凌面上終於掛上一絲笑容，卻笑得那麼的痛苦。
“徒兒！”李道長痛心地咬牙道：“不值得啊！為了兩個那樣的人，你毀了自己，又弄得生靈塗炭，不值得！”
“師父，我知道不值得，但是我就是想。明知道是錯的，但是我卻就是想做。哈……師父，我有時候想，或許，如果在我小的時候，被我養父母殺了吃掉，那樣應該才是我最好的結局。因為不管我願意不願意，我也沒有選折，而那樣，我的生命可以換取三人存活，我雖然心中難過卻也不會恨他們，因為我的命本來就是他們救的，我為他們死了，也算是還了他們的恩情。而如今，我有了選折，我卻無法控制我的心，無法去坦然承受下這些傷害而不去計較……這，非徒兒所願。”冷天冥說到最後，情緒終於有些失控，淚水終於奪眶而出，目光充滿深深的痛苦。
“徒兒……咦……”李道長雙目通紅，老淚長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便也沉默不語，因為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寒凌兒是個極端聰明透徹的人，他心裏明鏡似的，什麼都分辨得很清楚，但是他卻困於被至親至愛之人傷害的痛苦仇恨中，無法走出來。
“師父早點休息吧，好好保重身體，徒兒告退了。”冷天冥站起來，行禮退了出去。
七日後他就要攻打大興皇宮，他要去再籌備一下。
……月光靜靜的，照在北濟皇宮的鐘貴人的院子裏。夜已深沉，床上捲縮入睡的女人在這寬大的綉床上顯得格外嬌小。
忽地，一陣風從窗口吹來，本就半敞的窗門發出輕微的“吱嘎”聲。
床上的女人頓時驚醒，赤着腳下了船來奔向了窗口，“是你來了嗎？”她扶着窗檯，半個身子探出了窗外，目光急切地在窗外的花影樹叢中尋找着。只可惜，外面並沒有任何人影，她驚喜的目光慢慢變成了失落。
“他怎麼會再來啦？他今生永遠不會再想見我吧！”她輕輕自語，淚珠從消瘦的臉頰滑落，呆立了片刻，目中神色忽地變得激動：“我要去找他！他不來見我，我就去見他！”說著跑向床邊，將外衣胡亂套上。
“娘娘！”侍候的丫鬟掀開簾帷快步走來，“娘娘，您又驚醒了？你這是幹什麼啦？”
女人看着進來的婢女怔了一下，似乎從恍惚中清醒過來，也道：“我這是在幹什麼啦？他不會在想見我的……”便無力地坐在了床上。
婢女忙將她雙腳輕輕抬到床上，“娘娘怎麼又光着腳啦？您可別再受了風寒。太醫叮囑過了，您身子已經很虛弱了，再不好好保養，可就麻煩了……”
女人對這些充耳不聞，只顧問道：“蓮兒，你說，我要是逃出宮去，有可能找到他嗎？他會原諒我嗎？”
“娘娘，您就別再想那些了，現在哪裏能出宮啊？皇宮周圍圍了一層又一層的防守，進去出來的人要經過一道又一道的盤查。怎麼可能出得去？您還是好好想想怎麼保住您在宮中的位置吧！皇上大半年沒來過這裏了，你知道宮中這些人，都是攀附得寵的，不受寵的別人都不拿正眼瞧你……”
“可我真的不想再爭了，我真的是好累，一會兒和這個爭一會兒和那個斗……”
“可人在後宮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您道現在又還沒能有個一兒半女，這樣下去……”
“蓮兒，我知道，做主子的沒出息，你們做下人的就只能跟着受苦，我對不起你！”
“娘娘您說什麼啦？蓮兒的性命是你救的，發誓今生今世要為您盡忠的。”
女人一笑，“幸好，我還有你陪我。”也幸好當時自己入宮，憑着長得貌似先皇后，皇甫盛一時的寵愛，救下了犯了宮規差點被杖斃的蓮兒，否則現在自己失了寵，怕是誰也不愛搭理自己了吧。
“娘娘……夜很深了，您別多想了，快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