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沉睡魔咒(一)(已修)

第五章:沉睡魔咒(一)(已修)

幾個人翻看起屍檢報告,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李默文更是當時就被驚得跳了起來,眼神時不時的瞟向一旁的薄繁,心裏直犯嘀咕,但李默文平日裏咋咋呼呼慣了,其他人也沒覺得他有什麼異常。

“老楊,你沒拿錯報告吧?”李默文拿起屍檢報告反覆找老楊確認,還一度懷疑是老楊老眼昏花寫錯了。

“絕對不會有錯,而且我初步懷疑死者是死在夢中的,我檢查過死者的胃內容物,很正常,並沒有安眠藥成分。”老楊語不驚人死不休,一語驚醒了所有癱在椅子裏的人。

“那怎麼可能,就算是做夢,被人一刀刀割去皮肉,疼也該被疼醒了。”

“是啊,睡得再死也不可能完全任人擺佈啊。”

老楊嘆了口氣,從李默文面前的煙盒裏拿出一根煙點上,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這才重新說道:“死者的傷基本集中在臉部、腿部和胸腹部,僅剩的的皮膚上並沒有任何約束傷和抵抗傷,初步懷疑是情殺,極有可能是死者被催眠了。”

同一時間,市人民醫院院長辦公室里也是一片煙霧繚繞,門外走廊上還掛着“禁止吸煙”的警示牌,僅僅一牆之隔就有人在明知故犯。

院長吐出了一個漂亮的煙圈,然後對身邊的人說:“能確定他們的病因嗎?”

“已經確定了,我們醫院幾位專家會診,結果都是一致的,他們都是身體各機能指標正常,除了有些脫水,其他的與正常人無異。”穿着一身白大褂的醫生信誓旦旦的保證。

“會不會是催眠?”有人提出了自己的觀點。

幾天之內醫院已經接收到了七名患有相同癥狀的病人,全部都是身體機能正常,但人就是醒不過來,像是睡著了一樣。

那名醫生的觀點立即被採納,反正就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了。

總不能讓幾個“睡著了”的病人毀了醫院的名聲吧。

4月18日早上九點,李默文再次來到了薄繁家,薄繁已經把余長曦可能擁有一本死亡筆記的事告訴了他,作為警察,他第一次進行偷竊行為,心裏難免有些緊張和小興奮。

薄繁把余長曦騙了出去,李默文拿着薄繁給他的余長曦房間的備用鑰匙打開了房門,戴着鞋套和手套,儘可能的不留下一絲證據。

可翻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薄繁說的那本筆記,余長曦看起來是個很自律的人,所有的書本都被分門別類的整齊放好,薄繁就連抽屜和床腳都沒放過,還是毫無收穫,他開始懷疑薄繁是不是眼花了。

余長曦被帶出家門后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一向怕冷的她不得不把圍巾捂得嚴嚴實實的,如果不是怕阻擋視線,恐怕連那半張臉都捨不得露。

“許晚,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薄繁這一路都強做鎮定,實則內心慌得一批。

余長曦不比常人,她的心思比一般人縝密的多,一個細微的表情都逃不出她的眼睛。

“去醫院吧。”

余長曦並沒有解釋,薄繁也只當她是要去做一個全面檢查,他還求之不得呢,只希望李默文一定要找到那份筆記。

青山墓園,煙雨蒙蒙。

一個穿着剪裁得體的西裝男人停在一座墓碑前,墓碑上除了一個雕刻好的二維碼,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來介紹墓主人。

男人彎下腰把一束潔白的百合放在墓前,卻被人粗魯的一腳踢開。

來人是個年輕的女人,約摸二十來歲,扎着馬尾,穿着一身運動裝,看起來清清爽爽,只是那張俏臉上滿是怒氣。

“拿開你的髒東西,以後少來我姐墓前,別給你家太太揚我姐姐骨灰的機會。”林小桃頭仰的高高的,一臉的厭惡。

顧白並沒有生氣,自從余長曦死後,他們顧家跟林家似乎就多了一層隔閡,特別是眼前的林家大小姐林小桃,他前未婚妻余長曦同母異父的妹妹。

他把那束百合撿起來,拂去了上面的泥水,重新放回墓碑前,卻惹得林小桃一陣狂笑。

“顧先生,顧大少,您怕不是忘了十年前您是如何對待自己未婚妻的了,親自把自己的未婚妻送上法庭的感覺很爽吧。”林小桃毫無顧忌的挖着顧白的老底,恨不得將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一腳踩進淤泥里,“在自己未婚妻屍骨未寒的時候就趕忙把未婚妻的朋友娶回家中放着,那女人當個花瓶也是不錯的呢,你說,你們這些年也沒個孩子,是不是因為我姐啊?”

林小桃越說越離譜,眼角餘光一掃,滿是嘲諷,饒是好脾性的顧白也忍不住來了幾分脾氣,“林小桃,這裏是你姐的墓地,我不想跟你吵,請你讓她安靜一下吧。”

“你要是不來,我姐比誰都開心!”林小桃抬起腳狠狠一腳踩在那束純潔的散發著清香的百合花上,狠狠的碾着,混合著雨水,花汁亂濺,像是她踩的不是那束花,而是她眼前的這個人。

顧白自覺心中有愧,並沒有阻止林小桃的行為,低着頭沉思着。

市人民醫院,三樓神經科。

“許小姐,你這腿還是有機會康復的。”戴着金絲邊眼鏡的醫生看了眼X光片,語重心長地說道。

“醫生,我不是來看腿的。”余長曦沒有給醫生繼續吹捧自己醫院有多麼好的機會,一盆冷水灑下去,醫生愣了幾秒。

他朝着余長曦的腿看了好幾遍,又瞅瞅余長曦本人,他不明白余長曦這話是什麼意思。

“醫生,我妹妹陷入了昏迷,除了醒不過來,整個人就像是睡著了一樣,您有什麼辦法救救我妹妹嗎?”余長曦真是塊演戲的好材料,聲音適當的哽咽,眼眶也紅紅的,一顆淚珠在眼眶裏打轉,但就是不流下來。

看着余長曦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醫生心裏難免有些動容。

他起身關上門,重新坐回原位,他這才說道:“實不相瞞,你妹妹這個病我們醫院無能為力。”

余長曦一聽,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下來了,“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妹妹,別的醫院我都信不過,你也看到了,我的腿腳不便,根本就沒有能力照顧我妹妹,如果你再沒辦法,我妹妹可能就要死在夢裏了。”

說到動情處,余長曦直接低着頭掩面哭泣了起來,哭了好一會兒,她才重新振作起來,努力保持平靜。

她重新說道:“我懷疑,我妹妹是被人催眠了。”

醫院走廊里,薄繁坐在長椅上,他本來是要陪余長曦一起進去的,但余長曦說她不想讓別人可憐她,所以拒絕了他的好意。

等了半個多小時,被醫生關掉的房門終於重新被打開了一條縫,醫生一臉惋惜的把余長曦推出科室,邊走還邊說:“許小姐,你提的建議我會向院長說的,至於結果怎麼樣我也不好說,你要是不方便的話可以把令妹送到我們醫院來治療。”

走出醫院,薄繁把余長曦抱上車,把輪椅放進後備箱,啟動車子。

上了高架橋他才緩緩開口問道:“你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妹?”

“我難道沒有妹妹嗎?”余長曦反問。

薄繁想了一下,檔案里許晚確實還有一個妹妹,但畢竟八年未見了,可能是她想家了吧。

薄繁提議:“過段時間,你要不要回家去看看?”

家?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詞,她已經好多年沒有聽到過了。

自從爺爺離世后她就已經沒有家了,說起來,如果不是因為她,爺爺會長命百歲的吧。

她果然是個災星!

余長曦這麼在心裏想着,手不由自主的隔着衣服放在了那塊石頭上。

這塊破石頭還是八年前她重生之後一個叫無良的人給她的。

記得那時她剛醒來,就發現自己的眼睛可以看到所有人的生命時限,包括別人是怎麼死的她都看的一清二楚。

那時候她曾試圖阻止死亡事件的發生,故意讓那人繞開一條道,以為這樣就可以救他一命,結果那人還是死在了另一條路上。

看得到別人的死亡,自己卻無力阻止,這種感覺差極了,心情百感交集。

這時候那個叫無良的人找到了她,並把這塊石頭交給她,說是可以幫助她暫時走出困境。

他沒有騙她,有了這塊石頭,她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別人死亡的場景和時間,除了某些不可控因素,直到近些年這種能力才開始頻繁發作,還多了一種可以看清別人秘密的能力,她暫時只能把它們歸類為電視和小說里的特異功能。

憶起往事,才突然發覺,人心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翡翠,經不起一點推敲。

僅僅是別人的一句話就可以使人墜入物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去,也會因為一句話而歡欣鼓舞一整天,仿若一步登入了天堂。

回到家,李默文早就沒了蹤影,回到房間的余長曦的表情沒有任何異常,薄繁這才鬆了口氣。

傍晚時分,薄繁接到了劉局親自打來的電話,電話里劉局的聲音有些疲憊,只是叫他去一趟市人民醫院,具體的到了地方再說。

半個小時后,市人民醫院院長辦公室。

“是這樣的,我們醫院從幾天前就陸陸續續的接到了具有相同病症的病人,他們全部都是陷入了沉睡,醒不過來。”

院長的助理把一份病例檔案叫到了薄繁的手裏,然後繼續說道:“我們初步懷疑他們都是被人催眠了,但具體是被誰催的眠,我們目前還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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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案警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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