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最終的演奏(一)
“還有一件事。”方度衫這時候想起來付衷書的事情,他想跟伯衾汶說說,看看伯衾汶有沒有什麼看法。
“你咋把老爹的口頭語給拿過來了?說吧,啥事?”
方度衫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老爹是誰,然後笑着給了伯衾汶一拳,才把中午在自己老妹手機上看到的那則流言裏面的人,多了一個付衷書的事情說出來。
伯衾汶沉思了一陣,“我可以讓我的朋友們去查一下付爺爺的事情,不過影響不大。只要我們今晚能夠解決掉這起事件,包括大小姐在內,他們四人都不會有事。”
方度衫一聽,也覺得是這個理,只要今晚能夠彈奏完第四樂章,解決掉祂的賭局,付衷書的事是真是假並不重要。
時間一下就來到了下午第二節課課間。
已經決定好要溜去大禮堂不去上體育課的三人組跟陳天星吱呼了一聲,讓他幫忙打個掩護。
陳天星沖三人比了個ok的手勢。
“咦~陳天星雖然看着挺不靠譜的,但要他幫忙打掩護的時候,他答應的還挺痛快的嘛~”剛走沒兩步,秋重就小聲感嘆道。
聽到秋重這話,方度衫和伯衾汶都笑了起來。
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的秋重眨了眨豆豆眼。
“痛快是很痛快,”方度衫笑夠了,給秋重解釋起來,“而且幫我們打的掩護也很完美,就是找的借口太爛了,那種老師一聽就知道是假的。”
“哈?”
伯衾汶張開手掌,開始掰起自己的手指數了起來,“方度衫上廁所的時候不小心被水龍頭把褲子弄濕了,方度衫下樓梯的時候把老師的假髮撞掉正在寫檢討,方度衫講了個笑話把自己肚子笑抽筋了得休息一會…”
“喂喂!”
方度衫一聽伯衾汶總是再說自己,一步向前將他的嘴巴給捂了起來,讓伯衾汶別再繼續說著那些讓自己現在聽起來都覺得尷尬的借口了,“總之就是這樣,也不知道這些借口為什麼老師都同意了。可能是因為我太優秀了吧~”
秋重看着扭在一起的兩人笑了起來,“好啦好啦,總之可以相信陳天星就是了是吧?”
這時候方度衫和還被方度衫捂着嘴的伯衾汶同時堅定地點了點頭,“嗯。”
方度衫鬆開了捂住伯衾汶嘴巴的手,抬起頭看了一眼新裝上去的監控器,發現監控器的鏡頭正對自己,紅色的指示燈閃爍了一下,然後迅速地切開了鏡頭,對準了大禮堂的側門。
秦叔不是今天不值班?
不過轉念這個問題就被方度衫扔在了腦後,他看見了靜靜站在路燈下的胡小芸。
看到方度衫三人出現,胡小芸特別開心的跟三人揮了揮手。
秋重也開心地跟胡小芸揮手。
方度衫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中午在保衛處拿來的鑰匙,把側門打開走了進去。
胡小芸也跟在他們身後走了進去。
當她剛踏入大禮堂的瞬間,胡云銘就出現在了鋼琴椅上,而原本充滿着笑意的胡小芸也在這時候臉色變得平靜如水,甚至有些冷漠。
胡云銘先是沖方度衫三人打了聲招呼,然後透過三人的間隙看到了站在他們後面的胡小芸,“咦…”
胡小芸向前走上了舞台,“按照約定,我將它們都帶來了。”
她右手一揮,原本還是烏雲密佈的天空瞬間放晴,太陽透過窗帘的縫隙照進了大禮堂。
大禮堂裏面空蕩蕩的座位此刻已經被數不清的黑影惡靈所佔據,但與胡云銘描述中的沒有感情干坐在那裏的靈不一樣。
這些惡靈瘋狂扭動着自己身上的黑霧,似乎想要從座位上脫離而出。
這時候,胡小芸的表情又變得充滿了笑意,“胡云銘姐姐,我總算見到你了~”
可當她的聲音傳完之後,嘴巴還在那裏張合著,像是在無聲地說著什麼。
胡云銘一開始也被這些扭動着的惡靈驚了一下,等聽到胡小芸打招呼才反應過來。可她剛準備回應招呼的時候,被胡小芸那一段無聲的言語吸引住了。
在胡小芸閉上嘴不再繼續說話之後,胡云銘閉上眼睛片刻,等她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都發生了變化,變得比之前更加神聖。
她也像胡小芸那樣,用無聲的言語交流着。
方度衫捅了捅伯衾汶,“你會唇語的,她倆在說什麼悄悄話?”
伯衾汶皺着眉頭搖了搖頭,“看不出來。”
秋重在一旁小聲地說道:“會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啊?”
伯衾汶否定了秋重的這個想法,“不論過程怎樣,結果都不會發生變化的。”
嗯?
方度衫注意到伯衾汶這傢伙又說了一遍這種話,就像是在推理小說的一開始,就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一樣充滿了自信。
就在三人說著兩句悄悄話的時候,胡小芸衝著胡云銘微微鞠躬,“那麼請開始吧~”
胡云銘表情已經充滿着神聖,她先是看了方度衫三人一眼,然後又環視了一下大禮堂舞台下所有的座位。
被胡云銘目光掃過,原本還在不斷翻騰的惡靈突然安靜了下來。
秋重感覺自己就像周一晚上聽到鋼琴聲那樣,內心一片祥和,身子輕飄飄的,像是隨時會飛上天一樣。
胡云銘在鋼琴前坐了下來,伸出手彈出了第一樂章的第一個音符。
秋重感覺自己內心的一根弦突然斷了,整個人已經不受控制的向著天上飄了上去。
這時候,兩隻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把她摁在了地上,同時接上了之前斷掉的那根弦。
秋重瞳孔一陣收縮,終於從之前的狀態中逃了出來,一看兩側,是方度衫和伯衾汶一人一隻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方度衫,我這是?”
剛才的感覺和她之前像是體力耗盡想要睡覺完全不一樣。
看到秋重恢復正常,伯衾汶收回了自己的手,雙手抱在胸前,開始欣賞台上那個胡云銘的演奏。
方度衫抬起手,又拍了一下秋重的肩膀,“沒事,你就是被胡云銘演奏的琴譜給吸進去了,就像周月橙那樣,不過我和伯衾汶剛剛把你給扯了出來,不用擔心,繼續看下去吧。”
雖然方度衫這麼說,秋重還是有點不放心,於是她伸出手扯着方度衫的一個衣角,方度衫感受到之後回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角,然後沖秋重笑了一下,又回過頭去欣賞起鋼琴演奏起來。
秋重這時候感覺只要自己抓着方度衫的衣角,不論鋼琴曲再怎麼演奏,內心的那根弦都不會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