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使與惡魔（二）
天剛亮，肖脈脈就起床了，把自己的房間整理好，然後忐忑地開了門，孫康已經坐在沙發上了，穿着肖翰青新給他買的衣服，肚子把衣服挺出了個大包，難看極了。他看到肖脈脈出來了，瞥了她一眼：“脈脈起來了！”
“嗯！”肖脈脈低頭往廚房走，孫康也沒管她，畢竟已經是白天了，他那副噁心的嘴臉要收起來，否則一旦傳出去，她繼父繼母的臉就掛不住了。
“站住！”孫芳從側卧出來叫住她，相比於孫康，孫芳可是不管白天黑夜都一個德行，“我看你的新手機不錯，我這個也挺好的，跟我換！”
“不能換，我手機里有學校要用的東西。”肖脈脈手機里有直播軟件和直播以來攢下的錢，這些是能夠讓她脫離這個家，又不辜負她哥的唯一途徑，她不能讓。
孫芳今天好像心情挺好，聽她說不換也沒說什麼，從她房間把肖翰過年新給她買的她一次也沒穿過的衣服拿走了。從頭到尾，孫康像個看客一樣坐在沙發上，看着自己的親生妹妹欺負她，除了猥瑣的上下打量她，沒有一點別的表情。
“一大早上，吵什麼吵！”她後母——吳憂蓮穿金帶銀的從卧室走出來，正眼都沒有看肖脈脈：“去做飯吧，供你上大學，回到家帶這麼長時間還等着別人催你幹活兒，真不知道你的良心都去哪了。”
肖脈脈聽她說第一個字就走進了廚房。
她出生沒多久她爸就去世了，媽媽帶着她和肖翰青不到一年就找了現在繼父——孫扎南，後來她上初一那年，她媽媽也去世了，都不到兩個月孫扎南就和吳憂蓮結婚了，神奇的是，孫扎南竟然是孫康和孫芳的親生父親，而且吳憂蓮還沒有結過婚。
肖脈脈是孫扎南和吳憂蓮結婚前一夜知道的這件事，那時候肖翰青正好在準備高考，看孫扎南對她還不錯，就把她留在了這裏，可能在肖翰青的心裏，還是覺得一個完整的家能給肖脈脈安全感，但是他沒有料到肖脈脈的處境並不好。
肖脈脈高度關注疫情的走向，她真的很想開學，儘管學校里也沒什麼朋友，但總比在家裏好。
晚上7點，她鎖好了門，小聲開播。
“各位晚上好，不好意思啊，昨天晚上下的太匆忙了。”肖脈脈先是誠懇地道了歉，想要在外面租房子，每天的收入就要基本和昨晚持平才行，可這並不容易。
【每日一問，永兒今天刷機了嗎？】
【今天好準時。】
【永哥哥，今天還和布水玩嗎？】
月永清了清嗓子，回答彈幕的問題：“今天沒刷機，這個手機突然爭氣了，所以今天看不了開始的介紹片了，是不是很失落。”
【並沒有！】
【謝天謝地！】
“哈哈！”月永笑了兩聲，她很少笑，有些新進來的粉絲聽到她這笑聲表示自己耳朵懷孕了，然後老粉絲就會告訴她們月永的渣男音更好聽。每次看到她們說一次，月永就懷疑一次自己的性別，其實沒有可以把自己包裝成一個男的，開始直播的時候也沒有說過，就是這個賬號也沒有顯示性別，但第一次直播的時候，因為她的聲音，粉絲們就覺得她是男的了。
“歡迎新進來的朋友，喜歡主播的話點點關注。”
那個問今天要不要和布水一起玩的的粉絲一直在刷屏，她想了一下似乎還有一件事沒辦，昨天她答應布水要把自己的聯繫方式給他，可是下的匆忙，到現在還沒給。
“不要刷屏啊，人家是個大主播，肯定每天都有自己的安排，而且昨天第一天認識，我們今天就不要去打擾人家了。不過我昨天學到了不少東西，覺得和平精英有點好玩了，今天是工具人進化的一天。”月永說完點開了歷史記錄，一眼就看到了布水的id，在這個界面停了大概有10秒，然後又退了出去，點開了遊戲。
某魚上，布水也開播了，打開手機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有沒有月永發來的消息，可是並沒有。
【布水，今天什麼安排？】彈幕開始刷起來。
“嗯，先熱個槍，然後一會兒看吧。”
他剛打開了訓練場，就看到彈幕上說月永怕打擾他。屏幕後他不動聲色地笑了，然後一邊熱槍一邊哼歌，歌聲一言難盡。
小喇叭還在繼續刷月永，直接被房管禁了言。
“你們刷有用嗎？昨天說好的給我發聯繫方式，到現在我也沒收到消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啊，你們是。別刷了啊，人家可能根本就不想鳥我！”布水故意說，然後月永的直播間就被刷屏了。
【快給布水發聯繫方式！】
【布水讓你給他發聯繫方式呢！】
【布水等着你呢！】
月永看了，猶豫了一秒鐘，就一秒鐘就被人用平底鍋砸死了。
“哎，你們真的是……”月永壓着聲音哀嚎了一聲：“我剛有點遊戲體驗，三級頭三級甲三級包，還有兩把好槍，被人用平底鍋砸死了，像話嗎？！”
彈幕哈哈哈和布水對半分。
“等一下啊！”月永黑了屏，然後點開布水的對話框：“不好意思，這是我YY號，昨天有點事，忙忘了。”
她發完之後亮了屏，布水那邊也笑出了聲，看着月永發過來的消息，他熟練的退出了訓練場，然後登陸YY，把月永拉了上來。
“哈嘍！月永！”
“咳……哈嘍，布水！”月永還是稍微有些緊張，聲音都輕微的顫抖了，她直播間就像是過年了一樣，一波禮物砸來。
“你今天什麼安排？要不要我帶你練槍？”
月永猶豫了一下：“方便嗎？”
“當然，還是昨天那個號，我拉你。”布水這一套操作下來自己佩服自己佩服的五體投地。他直播間一堆嘲諷和調侃。
【完了，這是要從良呀！】
【爺青結！】
【爺青也結！】
布水關了麥“青結個錘錘，我這是在用最牛批的技術一點一點地教你們新手教程。你們以前不是總想讓我出個教程嗎？嘿嘿~”
“雙排吧！”
布水剛在直播間裏說完話，就直接再YY里和月永說，直播間一片唏噓。
“好！”
“想玩哪個圖？”
和平精英普通模式裏面有四個圖，分別是海島，沙漠，雨林和雪地，月永只玩過海島，其它連下載沒下載。所以當布水問她地時候，她愣了一下，趕緊關麥問了一下直播間，問完才說：“就海島吧，其它的可能我的手機不是很支持！”
“啊？什麼意思？”
“就是把，如果下載新的東西可能會卡死！”月永頭一回說自己手機的問題的時候覺得不好意思。
“哈哈哈，怪不得！”布水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月永也沒問，因為跳傘了，這次的航線是S城到核電站的航線。
布水的直播間
【怪不得什麼？】
【話不要說一半，說完呀！】
布水把點標在山頂廢墟，然後閉了麥說：“怪不得你們說他那邊是貧民窟！好了，出新手教程了啊，好好看着。”
遊戲裏，月永早早就選擇了跟隨布水，布水非常貼心的把她送到了山頂廢墟的小房子門口，然後轉身跑到別處去搜了。
“你是東北人嗎？”月永覺得她得說點什麼，否則直播間就太冷清了，所以她先和布水發出了聊天邀請。
“嗯！你呢？我覺得你的聲音好好聽啊！”
“我也是！”月永聲音沒什麼變化，但臉已經紅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赤裸裸直接和她說她聲音好聽，直播間的粉絲總說，但畢竟是文字，和聲音還是不一樣的。
“那咱們真的是太有緣了，有機會的出來吃飯！”布水問都沒問人家在哪，東北大了去了，直接就說改天吃飯，月永剛想隨便混過去，就聽到布水說：“你這個年紀的小夥子有沒有女朋友呀？”
“呃……沒有！”月永想了一下，她這不算騙人吧，她本來也沒有女朋友。
“那有沒有……”布水意識到自己要問什麼趕緊閉了嘴：完了，肯定是晚上定的外賣有毒，我TMD到底在說什麼呀。
“嗯？”
“沒有，我問你有沒有吃晚飯！”布水趕緊隨口說了一個。
“嗯！”月永不是話少，而是在陌生人面前話少，她自己直播的時候全靠說話撐時長。
布水嘴上不停，手上也不停，在月永搜了三個房子之後，他已經把剩下的都搜完了，然後跑到月永面前把自己滿配的VSS和Vector丟到了她面前：“把你的槍換了，拿這兩把，配件也撿着。”布水說完之後看月永的裝備，然後把自己的頭甲包也丟給了她。
月永看着布水的一系列操作愣在原地:他這是在照顧自己？
“倒也不用這樣，你告訴我我去撿就好了！”
月永正沉浸在感動中，但是布水下一句話直接就讓她尷尬到了谷底：“你太慢了！”
月永的直播間被哈哈哈哈刷屏，布水的直播間被【你個直男】刷屏。
【注孤生啊！哥！】
【你到底會不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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