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使與惡魔（一）
月永正等着布水讓她跑毒，玩了這麼長時間第一次活到決賽圈，她根本就沒有時間看彈幕。
“跑！”布水剛發出一個音節，月永就往前沖，在布水的鏡頭裏穿着吉利服的月永像極了一個棕熊，“噗，你就趴在這吧，這是個反斜坡，除非敵人往這邊灌雷，否則傷不到你。趴好啊，看哥哥怎麼大殺四方！”
月永聽到布水說哥哥，不小心走了火，還好手裏捏的是VSS“對不起，走火了！”
“哈哈，沒事！”布水本來想發脾氣的，1v4險些變成1v5，但看到彈幕上說他一聲“看哥哥”，把人家的心都聽亂了，心情瞬間變好：“對面是一個滿編隊伍，橋頭一個，橋下一個，對岸石頭那邊一個，還有一個沒看到。”布水瞄着能看到的三個，只要敢露頭，就是一槍，不直死，也能掉半數血。
月永乖乖趴在反斜坡那聽着布水報點殺人，然後就是：“死一個，又死一個，死了！還有最後一個！”
“我來吸引一下吧。”月永站起來，圍着布水撒歡得跑。
“你別呀，這都跟誰學的？”
月永沒說話，以前她表弟就是靠着工具人火起來的，在和平精英里各處給人打工，衝鋒第一個上，敵人小時得時候跑出去吸引敵人，找到能坐人得挎子的時候，他就是腿着那個。
“啊！！！我看到了！”月永正好跑到了最後那個人的臉上，那人是從河裏游過來的，也穿着一件吉利服，她手裏的VSS開了鏡，對着那人的腦袋就是一槍。畫面立刻顯示“冠軍”。
“厲害，流批！”布水看他的操作，閉了麥在直播間說：“可以啊，學得挺快。”
月永的直播間裏滿屏的666。
“謝謝老闆們的禮物，謝謝。”
“還玩嗎？”布水主動問。
月永本來沒想下播，因為今天的人氣和收的禮物和平時一比翻了一番，但門外的敲門聲已經響起來，她匆忙說：“先不玩了，我下了！”
“這麼早？”布水看了一眼時間，才晚上8點15。
“嗯！拜拜！”還沒等布水說拜拜，月永就退了。
“今天謝謝各位的禮物，非常感謝，我有點事，先下了!”月永匆忙下播，門外的敲門聲越來越重。
“脈脈，乖，給哥哥把門打開!我聽見你說話了！”
肖脈脈聽着惡魔回來了，光着腳跳上了小的可憐的單人床，躲在被子裏，身子不停地顫抖，這道門她上了三道鎖，應該很安全了，但那個聲音一傳進來，她還是覺得冒冷汗。門外地人有狠狠地敲了兩下，瘋狂地搖晃了兩下門，沒打開，這才罵罵咧咧地走開了，但肖脈脈還是不敢從被子裏出來，直到桌子上手機開始震動。
屏幕上顯示的肖翰青三個字讓她眼眶一熱：“哥！”
“脈脈！想我沒有？”肖翰青是典型的青年才俊，三年前就出了國，每到過年才回來住幾天，每次回來都會給家裏很多錢，這也是為什麼這個家的其它人還沒有完全在她面前揭下面具的原因，畢竟肖翰青是他們一部分錢的來路。
“想你了，但主要是想早點開學。”肖脈脈不想讓他擔心。
“我妹妹隨我，是個學霸。小英什麼時候走的？”小英就是她表弟。
“走了快一個月了。哥，你放心吧，我挺好的，疫情這麼嚴重，在國外小心點。”
“好，你照顧自己也照顧好家裏，等我回去給你帶禮物！”肖翰青不知道自己的妹妹處在一個什麼水深火熱的環境中，在他心裏，一直想給肖脈脈一個完整的家，即使這個家裏，爸爸媽媽都不是親的，哥哥是個變態，妹妹能隨便搶她的東西，當然這些他這個親哥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每次他回來的時候，肖脈脈都和孫芳住在側卧里，孫康有什麼好吃的都會緊着她吃，只要他在家，家裏就會一片祥和。也正是她哥想給她這些屬於完整的家的幸福，所以她才一直忍受着。
雜貨間的小床上，肖脈脈把手機捂在胸口，剛才短視頻後台發來消息，她今天竟然掙出了一部手機的錢，照這樣下去，很快她就能在大學附近租個房子，然後瞞着肖翰青搬出去，等到過年的時候再回來。
布水被彈幕支配着點妹子陪玩，管理已經換了三次人選了，他還是不滿意。
“哥，你到底想要個什麼樣的？要不你詳細說說，我再給你找。”
“這些聲音都不好聽！”半個小時了，布水看遊戲的消息界面看了好幾次了，也刷新了好幾次，但那麼多新的消息里，就是沒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一條。
管理聽了他這個要求，尷尬的笑了兩聲：“哥，這些小姐姐，聲音都挺好聽的呀。”
彈幕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逐漸不耐煩。
【兒子，你什麼時候開始呀？】
【布水，快點開呀，等着看你鋼槍呢！】
【半個小時了，親親，這邊建議您加速呢！】
【這主播怎麼回事？還玩不玩？】
還有說髒話的，房管禁言不過來給布水發了私信：“水哥，你快開吧，粉絲催呢！”
布水這才隨便點了一個聲音特別御姐的。
“哈嘍，小哥哥，我叫不萌，遊戲時常1000+，能扶人，聽指揮，可鹽可甜可逗比，能剛能狗能開車。”
“會這麼多呢？！”布水沒跟她多說：“上號吧！”
彈幕又恢復了正常，但他狀態好像不怎麼好，連跪三把，連決賽圈都沒進。
“對不起啊，各位，狀態不好！”然後去YY里和陪玩說：“小姐姐，我狀態不好，你可得好好保護我呀！”
“小哥哥，馬上快到一個小時了呢！”陪玩都是按小時計費的。
“小事，接着玩吧，一起結！但是我狀態不好，怎麼辦啊？”布水浪起來，真的沒別人什麼事，他直播間的人也喜歡看他不着調的樣子。
陪玩猶豫了一下：“那這樣，只要你點夠三個小時，我就給你發一張照片。”
“爆照了是嗎？哪種照片？我告訴你啊，我可是個主播，你要是發過來，我就得給整個直播間看。”布水以前也不是沒要過陪玩的照片，只不過要之前都要和人家說好自己是個主播。
“呃……就是正常照片！”
“涼快嗎？”
布水問完，直播間被老渣男和哈哈哈刷屏了，在這些彈幕中夾雜着一條，布水一下子就看到了，那條彈幕的內容就是：“這才是你，剛才在裝什麼深情相思呢！”
看到這條彈幕他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那種煩躁不安的狀態竟然是因為月永嗎？可和他才第一次見面啊，可他是個男的呀！
“你看了就知道了。”
陪玩的照片發過來，布水直接就當著直播間的面打開了，卻沒想到也太涼快了，他趕緊黑了屏：“我去，我直接當著大家的面就打開了，你這也太……你是不是想害我直播間被封。下次多穿點，太敗家了，這麼點衣服也不便宜。”
彈幕又瘋了。
【你知道？】
【你又知道了？】
這一把他們倆雙人四排，跳了P城，陪玩是三號，他是四號，1、2號是路人。布水落地就是一把噴子，三分鐘不到噴了四個人。
“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呢？”陪玩御姐的聲音一下子就變了，嗲的讓人發麻。
“哎呀媽呀，換人了？還是換腦子了，你可正常點兒吧。”布水一回頭，陪玩已經上樓了，當著他的面遊戲裏人物的衣服全脫了，對着他跳舞，布水絲毫沒有猶豫拿出手雷，拉弦，扔到陪玩腳下，然後一個帥氣的轉身翻窗下樓，手雷砰的一聲，屏幕上顯示“您用手榴彈炸傷了您的隊友er-meng138。”
“小哥哥，你幹啥呀？”
布水又照着窗戶開了兩槍：“MD，老子辛苦殺人，你給我搞這些，真是紅顏禍水。”
“錯了錯了！”陪玩恢復成原來的聲音，布水才上樓給她救起來，然後關了麥對直播間說：“看到沒有，這才叫好男人，什麼叫坐懷不亂，不動如山，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你們總說我是渣男，現在呢？哎，各位寶貝兒，學着點啊！”
【口區！】
【收手吧！】
【您可別說話了！】
布水直播到半夜三點才下播，他現在自己一個人住，爸爸媽媽在同一個小區了，隔壁樓，偶爾會過來給他送些吃的，其實他才27也不大，但就是被直播間裏水友們叫老渣男叫的，搞得他現在覺得自己真的老大不小了，他不是母胎solo，6年前打職業的時候談過一次戀愛，18天，連人家女孩子的手都沒摸到就涼了，後來專心打比賽，退役之後專心搞直播，用他的話來說就是電子競技不需要愛情。
往常他都是沾枕頭就着，今天不但睡不着，反而還很精神，鬼使神差的打開了月永所在的短視頻平台，鬼使神差的把他所有的作品看了一遍。
“還真的死得千奇百怪，開車能給自己撞死了，也是人才……哈哈哈，這，開鏡打呀！哈哈哈可以做個被擊殺合集了。哦呦！”布水翻到了一個月前月永傳上來的視頻，這是月永剛剛接手這個賬號的時候，第一次用自己的聲音給視頻配音，聽的出來故意壓低了好幾度，低沉的氣泡音一出來，布水就被驚艷了：下次一起玩，一定要讓他說一下，太好聽了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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