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驕傲的魔法使（三）
李虎問：“你要我的腿幹什麼？”
俞墨默說：“我是一名鍊金術師，鍊金術講究的，就是等價交換。你傷成這樣，除非是八階的高級牧師第一時間趕來，否則你要麼在送去醫館的路上一命嗚呼，要麼四肢錯過接骨的最好治療時間，變得全身癱瘓都算是好的。失去了腿，換來苟活於世，已經算是很值得了。”
李虎怒了，說：“小子，你就是在耍我，報復我對吧！鍊金術師怎麼救人？你難道還能夠從石頭中提取材料，製造一台救人的煉金器械不成？別以為我不知道，鍊金術師禁止用人體作為材料，那不過是邪惡儀式的噓頭，根本鍛造不出任何東西！”
俞墨默說：“搗鼓器械的那些東西我不擅長，我只會人體煉金。人體煉金是真的存在的，是禁術，卻不是完成不了的東西。一條腿換一條命，換不換？趁你還活着，你的命只抵得上一條腿的價值，等你死了，想要起死回生，那就麻煩了。”
李虎像是聽到了比死亡更加令他恐懼的東西，看待俞墨默的眼神已經變成了看待其他某種物種一樣。說話的這一會兒功夫，他已經感覺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河水沖刷走了血污，也在不斷沖刷着他的生命。他的思想很清醒，那是被疼出來的，被嚇出來的。
李虎怒吼了一聲，道：“來！砍了我的左腿給你這頭惡鬼助助興！”
人體鍊金術師在世界上，確實是被稱為惡鬼，那是比魔族更加令人憎惡，更加令人畏懼的東西。
俞墨默拿起了一塊比拳頭大一點的石頭，石頭上掉落了一層一層的碎屑，被瀑布沖刷得圓潤的石頭頓時間變成了一把石制骨鋸。鍊金術中講究的是等價交換，說白了就是質量守恆。即便是徒手煉成，也是如此。
李虎不知道俞墨默究竟是什麼級別的鍊金術師。如果按照元素魔法師的職業分類，能夠使用偽禁術的，也要到了第十一階的聖魔導師才行。想要讓禁術隨手就來，那就是第十二階的法神才行了。但是人體煉金本身就是禁術，無論是第一階的見習的鍊金術使使用，還是第八階的高級鍊金術師使用，都是禁術，這個不分階級不分能力，只要是煉金的材料用到人體組織，那就是禁術。
俞墨默用石制骨鋸沿着李虎的左腿根，慢慢地鋸了起來。他的手段非常嫻熟，動作乾淨利落，而且似乎一邊在鋸的同時，還在對切口使用煉成魔法，鋸子進入骨頭的感覺像是螞蟻在爬一樣，就是鋸子的聲音和骨頭碎屑的味道讓李虎有點反胃，好在李虎不會因為大出血和疼痛直接死掉。
很快，一條左腿就已經被卸了下來。有點奇怪的是，李虎明明看到自己的腿和身體分離了，但是卻依舊可以感受到左腿上的疼痛，就好像腿依舊是長在它應該在的位置。正當李虎因為眼前惡鬼的嫻熟手段所折服，心想自己用於能夠得救了的時候，眼前的惡鬼把卸下來的左腿從泥土中拔了出來，丟到了河裏，然後換了個位置，開始鋸起了自己的右腿。
李虎像是要發瘋了一樣大喊，掙扎着：“你要幹什麼？你這個惡鬼，惡魔，你去死吧，你去死吧！你為什麼又要鋸我的右腿，不是說好只要左腿嗎？”
俞墨默手上的動作沒停，手穩定而有力。他說：“左腿是我要救你的條件，右腿則是我和你的私人恩怨。你剛才踩踏那句詩詞上的腿，是右腿對吧。放心，鍊金術講究等價交換，我不用你的腿煉金，所以也不會毀了你的腿，我不會奪去它們的感覺和行動力。我會把你的雙腿放在河裏，讓它們隨波逐流，進入大海。你可以感受到你的雙腿像是在水中游泳，你會被石頭碰到，被海草和海蛇纏住，被魚啃食，你可以掙扎，可以踩在鯊魚頭上，直到它們把你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惡鬼！惡魔！瘋子！喪心病狂的東西……”李虎的一聲聲絕望的哀嚎，都被瀑布從高處落下，砸在泥土石頭上的響聲給覆蓋了。人們在瀑布外，觀賞着美景，山頂上一些看熱鬧的人探着腦袋往下看，聽說剛剛那裏失足摔下去了一個人，好像還是城裏李家李咒民的上門女婿，這可把平時飽受李咒民欺壓的老百姓高興壞了。
把李虎從懸崖瀑布上推下去，這個高度，玉兒不相信李虎那個冒牌高級魔法使能夠活下來。她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就要回去和之前口中稱為“母老虎”的李少奶奶，還有老爺李咒民稟報了。李家早就看李虎這個入贅女婿不順眼了，幹啥啥不行，親生父母家裏還沒有點背景，每天的吃喝玩樂花的是李家的錢，但是卻不好好交公糧，一邊說著妻子的壞話一邊出去找各種女人，沾花惹草，留着有什麼用？
李咒民看上了自己的一個生意夥伴，對方家境闊綽，那家庭環境才能夠配上自己的寶貝女兒，那才是門當戶對。入贅的女婿，吃着軟飯百無一用的傢伙，怎麼不去死一死呢？殺掉李虎這件事，就讓和他苟合的家中洗衣女僕玉兒去做就好了。
李家的千金自然知道父親搞的那些小心思，當玉兒向李咒仙彙報情況的時候，李咒仙正躺在兩個男寵的懷裏，溫香軟玉床散發著糜爛的味道。李咒仙對於李虎死亡的事情不感興趣，對於父親即將為她準備的婚事也不在意。李咒民上次讓李虎入贅，也是告訴自己，說人家家庭富裕，和自己家裏門當戶對，願意入贅改名換姓，就只能委屈李咒仙了。
終於，李咒民藉著和親家合併生意擴大市場的借口，把李虎親生父母家裏的資產全部轉移到了自己名下，接着，就把李虎踢掉了。下一個倒霉人家又是誰？李咒仙不在意，只要是個男的就行。
李咒仙看着跪在門口的玉兒，舔了舔嘴唇，說道：“玉兒，你過來。”
玉兒說：“奴婢不敢，只求小姐能夠放玉兒一條生路。玉兒已經按照老爺的要求，殺掉了李虎，玉兒也應該按照約定，永遠離開這個城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