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因果本源（十二）
胖店家的話語說的有些古怪，但壴雨聞得后，卻是心中一驚。
“這傢伙說什麼？他只有‘求仙境’？”汗顏中，壴雨腦袋微微抬起，注視着正玩弄着小器物的胖店家……
無論壴雨怎麼看，也沒有看出這胖店家有要說謊的理由。
而此刻，胖店家依舊是粗俗模樣，自娛自樂着，好不自在。
沉默中，壴雨定精了少許，對其開口問道：“你口中的騙天之術是何種意思？”
將手中小物件收起，胖店家身子微微一側，便聽見靠椅出了‘咦’的一聲。
此一刻，大腦袋已然斜靠向了壴雨，胖店家也回答道：“‘騙道’很簡單，簡單到只有三步就可以成‘道’。”
咳嗽了一聲，壴雨用着仙力一推，便將胖店家即將要徹底偏過來的腦袋推開。
很顯然，胖店家對壴雨有意親近。但壴雨顯然很是煩感……
‘仙緣不淺店’內，胖店家揉着腦袋，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
而壴雨也沒有理會他，只是問道：“哪三步？”
按理來說，胖店家不該再回答壴雨的問題。但此刻的胖店家不能以常人論！
只見，他咧嘴一笑，便搖頭晃腦的對壴雨講道：“第一步，騙人。第二步，騙地。第三步，騙天。”
‘騙道’三步說完，胖店家繼而用一種平穩的聲調開口道：
“所謂‘騙人’就是騙這世間的生靈活物。如殷奎，我騙了他，讓他認為自己就是天道幻化下的宿命之人。慢慢的，他也就真的就成了氣運席身，天道眷之的宿命人……
這‘騙地’，是騙這世間的一切死物。眾人觀石皆稱廢，我一揮手就騙石為寶。三界之地，這塊石，也就真的成了寶！
而這‘騙天’最難，卻也最容易。這騙的是規則，是‘本源’，是‘天道’…看似難，卻不難！你，懂了嗎？”
眼眸閃爍，壴雨親眼瞧着胖店家又變成了之前的高深平靜神態。彷彿，只要是真的論道，他的內一面就會在無聲無息間，出現。
“‘騙道’三步，前輩都已經做到。那這‘騙道’的最後，是什麼？”身子開始變的端正，壴雨的話語也變的謙卑起來。
輕輕搖了搖頭，胖店家向壴雨解答道：“不，‘騙道’三步我連第一步都沒能完整的跨過去。只是，這三步，我都嘗試了，得到了，有所悟了，僅此而已……”
似換了個人的胖店家有些感慨的說完了這些話。壴雨默默的聽着，腦海之中，出現了許多的畫面。
“這‘騙道’三步，若沒有出意外，我已經見識了前兩步。
第一步‘騙人’，是殷奎！在‘騙道’之下，他真的成了氣運超然的修士……
這第二步‘騙地’，是殷奎手中‘陰陽本源’的‘本源之心’！此‘本源’明明就是幻影，不得真實。但我細細查看之下，依舊認為其是真正的‘本源之心’。直至最後想將其吸收，方才明白，是假！這應該，就是‘騙地’，騙一切死物……
而這第三步，我還沒有見識到……”
心中如此想着，但以壴雨的悟性，配合胖店家的話語，她已然明白了些什麼……
‘騙道’三步，看似不同，卻又殊途同歸！殷奎，是‘騙道’第一步，‘騙人’！但其實也是‘騙道’第三步‘騙天’！而殷奎手中‘陰陽本源’的‘本源之心’，看似是‘騙道’第二步‘騙地’，但又何嘗不是‘騙道’第一步‘騙人’！
三步‘騙道’，皆是騙，但卻都沒有到達極致。否則，殷奎不該碰見自己，有此一劫。殷奎手中‘陰陽本源’的‘本源之心’也不應該是假，而是真的成了真……
這些種種慢慢在壴雨腦海中浮現，她也輕聲說出：“‘道’，不是境界，沒有所謂的一步兩步三步。有的只是前輩自己的認知，自己設下的重重阻礙。若‘騙道’能夠走到最後，看見結果。晚輩無法想像那種感受……”
“怎說？”身子未動，胖店家就穩穩的坐在靠椅上，吐出了兩字。
“真假是相對的，如水火，如陰陽。但真假，又不同於水火、陰陽。它並非相生相剋，而是極真，極假。‘真’與‘假’之間，沒有‘水火’的交融相剋，也沒有‘陰陽’的互生依賴。‘真’就是真，‘假’就是假，不可能出現‘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所以，前輩若能夠尋得‘真’‘假’之‘騙道’，晚輩想像不出那是什麼感覺那是什麼畫面……”低着腦袋，壴雨說出了自己對‘騙道’的理解。甚至，她並不了解‘騙道’，卻已然開始了否定。話語中的深意，就是，‘騙道’本是就是一個錯……
或者說，想將‘騙道’走到最後，太難太難……
一席話，已然說完，卻感覺依舊回蕩在‘仙緣不淺店’內。胖店家聽到很清楚，面上也出現了淡淡的笑容。
其實，壴雨所說的，只是‘真假道’或者‘騙道’最淺的一面。但正是這最淺的一面，就讓胖店家用去了上萬年的時間去驗證，最後悟得所歸……
但‘騙道’之路很長很長，還有許多的問題或者說是‘瑕疵’需要胖店家自己找到答案……
故此，胖店家對於壴雨的話，抱着讚許之意，但卻也不會替壴雨解答其中奧妙。所有的‘道’，都需要自己去悟。如若不然，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也只是表面明白，甚至會用去更長的時間，才能做到真的明白……
淡淡笑容在臉上成為了定格，胖店家又望了一眼低着腦袋的壴雨，慢慢的點了點頭……
如一縷縷的細煙在眼前飄動，壴雨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也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前……”
一聲“前輩”還沒有叫出來，抬起頭來的壴雨便發現胖店家又恢復了粗俗態。
此刻，他又靠在了靠椅上，手中又多了個壴雨不識的小物件，自不自的玩弄着。
見此，壴雨只能搖了搖頭的問道：“店家，我姓壴，名雨，“飄零界”修士。你了？”
“嘿嘿，我呀，姜離，也是“飄零界”修士。”將手中的小物件一拋，隨後再一把接住，胖店家回答道。
其實，無需胖店家說，壴雨也能明白，他定是生於這“飄零界”……
不大的‘仙緣不淺店’內，彷彿永恆的光亮。那店門明明是敞開的，卻不會有修士踏入……
壴雨拿出了茶具，親自泡了一壺清茶，請着姜離一起品。
但他顯然對茶沒有興趣，一口一杯，讓壴雨心中感嘆可惜……
當一壺茶品了半響后，壴雨也向姜離問道：“你對方會知施展的騙天之術，對他產生了什麼作用？”
“這騙天，騙的自然是“天道”。術成起，方會知就再也不會被‘求仙境’天劫所制。”盯着手中茶杯上的花紋，姜離煞有興趣的回答了壴雨的問題。
而壴雨對於這個誹擬所思的回答，沒有絲毫的驚訝，而是慢聲道：“我想也是……”
三界之中，有一公認。唯有‘求仙境’是最適合感悟‘本源’的境界。若再進一步登上‘仙境’，反而沒有‘求仙境’合適。至於為何如此，沒有多少修士能夠說出來原因。但這一點是公認的，無錯。
故此，三界之中，許多所求甚大的修士在掌握本源后，處於‘求仙境’時，明明到了可以衝擊‘仙境’的地步，卻遲遲拖延着。比如玉靈就是一個明顯的例子。
她已然是‘求仙境’，掌握了‘因果本源’，但卻遲遲沒有去衝擊‘仙境’！
玉靈願意花費自己全部的‘仙元石’與各種代價，只為能多抗住幾次‘求仙境’天劫！她為的正是能夠更多的去感悟自己的‘因果本源’，不為其它……
而方會知，以他的性格竟然敢去修‘陰陽道’這種本身就只在傳送中，少有成功者的道路。那他就一定不會再有更改！為了成就自身的‘陰陽道’，拿‘道如意’來換一直處於‘求仙境’，是方會知能做出來的極端事……
只是，這姜離的‘騙道’能夠蒙上‘天道’雙目，使得‘求仙境’天劫自此消散，實在是有些駭人聽聞。但是，能將‘真假本源’修鍊圓滿，是何等強悍的存在。有‘真假本源’加上‘騙道’施展的‘本源神通’，蒙蔽‘天道’目，使規則不再是規則，也不是沒有可能……
“姜道友，若可以，請你給我一道‘真假本源’的本源之心，隨便也替我施展一次騙天之術吧……”臉上第一次出現了討好的笑容，壴雨將身子移了移，雖然靠椅不會動，但她已然很靠近姜離了。
然，此一刻，姜離卻是主動拉開了與壴雨的距離，更是帶着譏笑的味道，指着壴雨講道：
“你想的美！我可是做買賣的，你不拿東西來換，可能嗎？我的‘真假本源’可沒有‘香火’味，替你施展騙術，不損我的‘真假本源’嗎？況且，你居然還想要‘真假本源’的本源之心？這東西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就連我到現在，也只是將‘真假本源’修鍊到了大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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