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拜託拜託
“嗨呀!”斌哥一聽,滿眼放光地拍了拍大腿,激動地直接衝過去給了秦瑞一個大大的熊抱,順帶還用猛男大掌重擊她脆弱的小身板,“我說姑娘你可真是個人才!”
這方法絕了啊!
對於女性粉絲來說,這世界上還有什麼能比已婚婦女更安全呢!人類只要是碰到自認為比自己競爭力弱的存在,包容度就會無限提升。不管是親媽粉還是老婆粉,恨不得偶像身邊的女性全員已婚,如果已孕就更安全了,已婚婦女四個大字宛如一技化骨綿掌,能讓任何揣測和不滿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徐書佑也認同了這個方案:“連夜通知各媒體,明天直接發佈會,這件事情在開機前解決。”
“我馬上去安排。”斌哥拉起小助理立刻起身,出了門口又突然折了回來,“徐總,那既然決定好了,阿年就不用過來了吧?”
“嗯,晚上你們都辛苦一下,不要出紕漏。特別是媒體那裏好好打點,粉絲自己挖不出什麼東西,會咬着不放的,主要還是媒體。盡量減少曝光個人信息,現場提問你們負責回答。”徐書佑略微思索了一下,補充道,“對了,記得讓她戴上戒指。”
其實不用自己仔細交代,只要有一個大致的方案,斌哥就能完成得八九不離十,徐書佑了解他的能力,才把他放到陳啟年身邊。但鑒於這件事情風浪有點大,一錯在前,容不得二次疏忽,他就忍不住叮囑了幾句。
看着斌哥和小助理在眼前消失,秦瑞已經預見到,今天也是和陳啟年擦肩而過的一天,心裏就有點喪氣,可遇不可求,說得大概就是她和陳啟年的緣分吧。這麼一想,剛被斌哥拍打的後背不禁又疼痛了起來,真是猛女落淚。
徐書佑這才想起邊上這位等待被大明星接見的教師粉,沒想到這人危機公關反應倒挺快,能提出這麼個四兩撥千斤的方法:“你怎麼想到已婚的?”他是真的好奇。
不同於之前的頑皮,這次秦瑞倒是回答得挺認真:“人最怕的是沒希望。就像單戀校花你不一定難過,校花看不上你你也不一定難過,但是校花跟別人好了你肯定很難過,因為你的希望被奪走了。粉絲她們就是害怕陳啟年有了喜歡的女孩子,那就只要讓她們放心陳啟年和這個女孩子沒希望就可以了唄。”
人類對喜歡的人說出,希望你幸福,真實的含義是希望你和我在一起幸福,而不是和別人。因為一旦對方真的宣佈了自己找到了歸屬,其實另一方面也就宣判了其他人的再多付出,也不過是白作工而已,不會有任何回應。就像秦瑞說的,單戀不可怕,可怕的是永世單戀,連感動別人的可能都沒有。
“人其實是很單純的物種,只要你知道他們擔心害怕的是什麼,不管是信誓旦旦的保證也好,還是虛張聲勢的怒吼也罷,往往都抵不過那但求心安的一擊。”
徐書佑靜靜聽着,他發現正常講話的時候,秦瑞的聲線非常的平穩,沒有了之前的不耐煩,也沒有刻意地插科打諢,給人的感覺就像深山泉水沖泡的白茶一般,溫、潤、淡三者皆備。用這種聲音上課的話,學生應該還挺享受的吧。他生性果斷,習慣事事直奔終點,工作應酬更是能簡則簡,此刻竟然能夠聽秦瑞不急不緩地說下去。
誰曾想秦瑞突然從聖人模式跳出來了:“哎我說徐少,你看你自己說的帶我看陳啟年,結果連個影子都沒有。男子漢大丈夫,言而無信最掉面,你說是吧。”
額……
這話徐書佑還真沒法反駁。只見對面的秦瑞突然裂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滿臉寫着陰謀。
“之前的事情,我的錯,您大人大量,就當和今天的事情扯平了,怎麼樣?”
秦瑞的語氣又逐漸滑向了猛女模式,“掰掰扯扯的,影響以後工作,不是我們中華兒女風範。我看徐少也不是小氣的人,放我一馬,後面一個月,我保證用心用情做工作,24小時隨叫隨到,滿足劇組一切需求。您看成不成?”說完還猛地向徐書佑伸出手臂,一副外交部簽約締結,握手言和的架勢。
徐書佑被強行戴了高帽,不做出個通情達理的樣子還真的說不過去,只能嘴角抽抽,勉強握了個手。
按道理講,撇開今天沒見到陳啟年不說,他其實是欠了對方一個人情的。畢竟靠了秦瑞的靈光一閃,才有可能解決掉這次危機最麻煩的點。這要是自己的員工,下一刻就是穩穩地升職加薪了。對於徐書佑,欠債還錢、受恩抱還是行事準則,他一個集團老總,總不至於白賺對方一個便宜。
“結婚的這個點子,算我們公司欠你一次。”徐書佑再次正經地開了口,“以後有什麼難處,能幫的,我一定會還你。”
“嘿嘿,我一個小老師,能有什麼事情要麻煩您徐少的。”自己的人生道路和徐書佑差距可不是縣道和省道的數量級,即使是後續的合作,那一個月裏也沒什麼需要和老總對接的,順利完成後就快樂地一拍兩散。非要說有什麼要求,秦瑞大概也就只求合作的時間段里,太太平平吧,“後面的工作配合,我這個外行有什麼差錯,您多擔待點就行。”
徐書佑也不跟她多客套:“工作歸工作,但我徐書佑不欠人恩情,說出的話更不會收回。”
“真不用……”
秦瑞還沒說完,就被對面突然起身的男子打斷了,“秦老師不必推辭,LOWA在南市能幫到的你地方,遠比你想得要多。”
那你讓陳啟年幫我做個肩頸椎按摩吧,秦瑞腦子裏突然冒出個搞笑畫面,忍不住撲哧了一下。見徐書佑疑惑的目光,深怕對方誤會自己在嘲笑他公司實力,趕緊接道:“那我就先謝謝徐少了。”
事情解決得差不多,秦瑞還是客氣地道了個別。坐進自己小破車的時候,才終於從心底鬆了一口氣,自己因為楚瑤的事情,突然就惹上了徐書佑,說不害怕是假的,她沒有楚瑤那樣的高遠志向,也不喜歡別人關注的眼光,就連走上講台也是克服了很久。她的人生規劃,是安分地做好工作,有一份穩定的保障,不需要跟人過多交流,更不用勾心鬥角,平平淡淡地過完這一生。
從小到大她的夢想從未變過,能夠自食其力,幫母親分擔一些,讓母親在家裏的日子能好過一點。所以她才每天笑嘻嘻地面對繼父和他的親戚,面對他人的貶低也總是樂呵呵地跟着自嘲幾句,圓滑地拍拍馬屁,不斷忍讓着楚瑤的無數要求。這就是一直以來的生活,雖然不喜歡,卻硬生生地過了二十年,很多東西失去了,讓這個字卻滲進了血液里,怎麼也剔不幹凈。她習慣了讓楚瑤,連帶着也習慣了讓別人,可回頭想總覺得自己委屈,漸漸地就選擇了少跟人交往。
徐書佑這樣的存在,本不應該跟自己有交集。兩人代表的是完全不同的階層,她最終還是希望一切能儘早結束,更不想發生任何不得不麻煩徐書佑幫忙的事情。
阿彌陀佛。
“叮”
“叮”
“叮”
……
佛祖似乎是聽到了地上人兒虔誠的祈禱,發來了一連串的信息。
大概是方製作終於想起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吧,秦瑞滿心以為對話框裏會是一條條名單或者工作安排,點開來,腦袋就直接砸向了方向盤。
“姐,徐書佑來你們學校拍戲了?”
“你們是合作方?”
“我想要個角色,你讓我進去跟徐書佑聊聊。”
“姐姐姐,你說話。”
“這片是陳啟年主演,絕好的機會啊。”
“你看見信息趕緊回我,拜託拜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