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套路也能反着用
就在何信盤算着該如何把這隻貓飯碗給弄到手的時候,從老闆的身後還真就鑽出了一隻貓來。
那隻純黑的波斯貓懶洋洋地踱到它的飯碗前舔了舔,然後朝着主人喵了一聲,彷彿在說“我的午飯呢!”
何信看到這隻貓后,隨即蹲了下來,他的手輕輕撫摸了一下貓順滑的背毛,然後又伸手摸了摸貓脖子裏掛着的一個小小的綠松石墜子。
“老闆……你要買點啥?”看到何信買了女孩的石章依然在這裏逗留,那老闆有些狐疑地問道。
何信笑了笑將那隻貓飯碗給拿了起來問道:“老闆,這碗一百塊錢賣給我怎麼樣?”
聽到何信的話,那老闆一下子愣住了。
他剛剛還在腹誹這個年輕人是個傻子,兩百塊錢買一塊石章,可沒想到一轉眼他又要一百塊錢買一隻貓飯碗……
事有反常即為妖!
這小子一定憋着撿漏呢……他這裏會有什麼“漏”嗎?
此時,何信又笑着逗貓,一邊逗還一邊笑着問那貓:“貓咪,要是我把這碗買走了,你是不是就沒有飯吃啦……要不,我把你也買了吧?”
聽到何信最後的這句話,那老闆眼睛一亮,他立刻抱起了貓,手拿着碗說道:“這個碗,一百塊……可是你說的哦?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許反悔!”
何信點了點頭道:“絕不反悔,給你一百……那個……老闆,這貓咪沒了飯碗挺可憐的,要不把貓也賣給我得了!”
“不好意思!這貓……不賣,我還留着貓賣碗呢!哈哈哈哈……”那老闆哈哈大笑了起來。
之前他就注意到了何信對他這隻貓比較關注,唯一的解釋就是這貓脖子上的綠松石墜子。何信想要藉著買碗的機會,把貓給買走,那他想要撿的“漏”,就非這個墜子莫屬了!
識破了何信的“詭計”,一百塊錢賣了個貓飯碗,他可開心的很呢!
雖然何信聽到老闆的話,臉上露出了一點尷尬失落的表情,但其實他心裏可算是樂開了花。
他想要買人家的貓碗,只要一開口,必定會被人識破……這裏可是潘家園,這些老闆比猴都精。這隻貓的出現,同樣讓他想到了那個“買貓順碗”的套路,只不過他現在是反其道而用之。
何信離開後走出沒多遠,就聽到身後有人叫他。
“哎!”
轉頭一看,正是剛剛那賣石章的女孩,她應該是跑了一段路,額頭上沁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猶如雨後沾着露珠的荷。
“這錢還你,這個石章我不賣了……你回去告訴洛武,以後別這麼幹了!”女孩的聲音有些冷。
聽到她冷淡的話語,看着她如霜的面容,何信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小姐,我不認識什麼洛五洛六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生意做成了不帶反悔的!我這石章買了送人的……算了!我也不跟你多廢話了,再見!”
他這麼一說,女孩有些困惑不解地問道:“你真的不認識洛武?”
“說了不認識就不認識!我是燕大的,這石章我是送給我師母的……這你總該明白了吧?你再這樣,我們去市場管委會好了!”何信心裏有些不忿地說道。
她這些莫名其妙的懷疑讓何信有些隱隱的不滿。
女孩打消了心裏的疑慮,冷傲的表情也收斂了起來。
她立刻小聲地道歉道:“那……對不起!”
何信總覺得這女孩有點怪怪地,明明做成了生意卻又要返回,而她所說的洛武……他也搞不明白,不過現在看她歉疚的表情,他倒又有些心軟了:“看來你還真不適合做生意……這樣吧,你如果能幫我刻上幾個字,我再給你兩百行嗎?”
壽山石是不值錢,值錢的是這雕工,尹中平無後,這文心刀法據說已經失傳了。何信看中她的雕工,想着要是連印文都刻好了送給師母就更有價值了。
對於何信的提議,女孩還是有些猶豫……
她還欠着一千塊錢的房租,算上手頭的錢,如果再加上這兩百就正好夠交房租了。
她在心裏盤算了一下之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那你跟我來吧!”
女孩的住處就在潘家園不遠的一個小院裏。
這是一片清末民初的老房子,兜兜轉轉繞了幾條衚衕,眼前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規整四合院。
隱龍!
看到院子門額上掛着的一塊牌匾,雖然那匾額有點舊,但這出自司徒容大師的手書,讓何信肅然起敬。
這院子裏也不知道是那位名人逸士住過的……
“進來吧!”
女孩推開院門后對何信說了一句,小聲叮囑道:“房東是個怪老頭……你動作輕點,說話也小聲點……”
看她的樣子,好像對那位房東有點畏懼,何信當然是不會給她找麻煩的,點了點頭跟了進去。
院子裏倒是挺乾淨的,一水的青磚鋪地,院子正中搭着一個葡萄架子,不過那上邊掛着藤蔓的並不是葡萄而是黃瓜。
一個穿着汗衫背心大褲衩的老頭躺在黃瓜架下的躺椅上,悠閑地扇着蒲扇喝着茶。
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中年人,背對着大門口,兩人似乎在聊着什麼。
女孩看到那老頭,並沒打招呼,而是匆匆忙忙準備回西廂房。
“站住!”老頭突然冷喝了一聲道,“回來也不叫人,真是沒規矩……這個月的房租,你可是欠了大半個月了!什麼時候結清啊?”
聽到老頭的話,女孩陰沉着臉,上嘴唇咬着下嘴唇,默默地掏出了錢包。百元大鈔只有幾張,剩下的錢都是些十塊二十塊的零錢……
“姥爺!這是這個月的房租,欠了十四天……對不起!”女孩恭恭敬敬地把錢交到老頭面前的時候,老頭看都沒看,就直接點起錢來了。
女孩稱呼老頭叫“姥爺”,這說明兩人是祖孫關係。雖說如今提倡年輕人自力更生不能啃老,但如此市儈地對親外孫女“逼租”,這老頭也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