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北戰醜聞
聞菁蕭想的卻是和左相相反。商家可以花這麼多時間來預謀造反,說明心計之深,策劃之久!
這麼危險的人物呆在琅琊身邊……
聞菁蕭緊鎖着眉,目光直視掛在屏風后的龍袍許久,咬牙道:“商天裔此人定是留不得!”
十日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對琅琊來說,是回國的路程。對聞菁蕭而言,是爭分壓秒打壓商家為琅琊奪回主權的權力的機會;對西歧而言,是坐山觀虎鬥還是助南商奪下勝利的決斷;而對商剎而言,則是死守邊線,不容北奕進犯的使命;而對北奕而言,則是與一個懷有身孕女人斗誰在父親心中重要的荒唐時刻。
因上次戰事失利,被商剎反將一軍。北奕接到了北建域的飛鷹傳信--速回北域。
“太子。”趙逸輕聲喚道:“臣聽說,您被喚回北域的命令,國相從中作了不少手腳。”
北奕指尖輕輕划拉着袖口邊緣,低垂着眼瞼道:“他也就只能使些下作的手段。”
趙逸苦着一張臉,應道:“只是這次的手段着實厲害了些。”
“那咱們就去會會。”北奕向前跨出一步。濃密的睫毛在眼角映出一層薄薄的陰影。“看他是如何的厲害法,竟能隨時左右父親的決斷!”
“是。”趙逸行禮應道。
倆人各自一匹輕騎往宮中趕。
殿內,北建域酩酊大醉,低喃着把頭往嫣妃肚中滾。乍看上去就是個無所事事沉迷於女色的昏暈皇帝。
北戰邊線與皇宮離得並不遠,北奕趕了三個時辰后就來到了殿外。
“太子,皇上有令,沒有他召見,所以人不得入內。”北奕剛到宮中就吃了一個閉門羹。那將士一雙眼定定望着遠方,語氣毫無恭敬卻也毫無不敬,這態度就像對態一個無關緊要的閑雜人等。
“無禮!”一道輕佻的聲音從北奕身後傳來,國相大人穿着金縷官袍晃晃悠悠走來。
看見北奕雙手虛虛的行了禮。
不等北奕開口,就自顧直起了身子走到那將士面前,低喝道:“你知道你攔的是什麼人么?這可是北戰國的太子,北奕太子是你這等奴才可以攔在門外的?還有沒有規矩了?!”
“是,是小人的錯!”那將士一反剛才的態度,點頭哈腰在那道:“小人一時迷糊了,竟然沒有反應過來是太子!”雙腳往地上一樁,將士道:“小人有罪,還請太子責罰。”
北奕看着國相。
國相笑咪咪的回視北奕,伸手扶起那名跪着的將士,一邊道:“太子這等大度之人,怎會和你一般計較,起來罷,起來罷。”拍拍那將士的肩頭。“還不快謝謝太子不殺之恩。”
那名將士聽着國相的話,雙腳往地上一樁,又跪了下去:“多謝太子,多謝太子。”
北奕就像個局外人一樣,看着國相演完這一齣戲。轉頭,面色毫無波瀾走到殿內。
北建域聽着外面的動靜,已經緩緩睜開了眼。
見着北奕進來,眸孔下意識一縮,身子一挺就想起來。但轉眼卻像是想到什麼,又懶懶的倒在嫣妃腿上。痴痴笑了幾聲道:“奕兒回來了。”
北奕上前一步,作輯頷首。“父親。”
“來來,到父親這裏來坐一會。”北建域懶洋洋的坐起來,笑眯眯拍着身邊的位置。
“可汗!”國相快步上前,朗聲示意道:“可汗可是忘了召太子回來的目的?”
北建域迷迷登登的看他,反問道:“召我兒回來,不是因為想他了么。”痴痴的笑幾聲,北建域再次拍拍身邊的位置,像是個呆傻的慈祥老者般,道:“快,到父親這裏來坐坐。”
“是。”北奕點點頭,走到北建域身邊,透過他看向嫣妃,唇一咧,露出一口白牙。“嫣妃安好。”
嫣妃被北奕突然打招呼給驚到,唇角的肌肉一連抖了二下,才回道:“太子安好。”
國相看着北奕和北建平起平坐,心頭的火苗子就忍不住往上竄。上前一步作輯行禮,假意道:“如今南商北戰間戰事吃緊,也是多虧了太子,咱們才能高枕無憂。”
北建域迷離着雙眼點頭,那神情帶着自豪與得意,就像尋常父親對於孩子取得的成就高度贊同。“奕兒辛苦了,這次回來想要什麼獎勵,你只管說,父親都給!”
從他兒時與北建域大吵一架后,他們父子間就再沒有過這樣的相處方式,每次他們不是冷眼相對,就是怒意大吵。北奕不知道北建域在打什麼主意,但聽着他的話,倒是自然的接口:“臣想要為父親看守大門的小將。”
“哦?”北建域酒喝多了,噪子一陣陣的發癢,拿起杯子灌上一口水,偏頭看他:“就只要他么?”
“是的。”北奕聲調輕淡。一雙眼略有似無的掃過國相。
“你若喜歡,父親便准了。”北建域似乎心情爽朗非常。“最近幾日,你夜夜守着邊線,也應累了,快些下去洗漱洗漱,等晚間與父親一同吃個飯。”
北奕心裏冷笑。怕是到晚上你這酒醒后,就不是這個態度了。嘴上卻是乖巧道:“是,孩兒知曉了。”
國相見着這廂父子其樂融融氣得幾乎要嘔血!他本想再說話,但看北建域那迷迷登登的表情,咬了咬牙后,又閉上了嘴。今天這北建域也不知道抽了什麼瘋,竟然演起了慈父孝子的戲碼!要再這麼發展下去,怕沒來得懲治北奕,他都能被牽扯進去。
“國相啊。”北建域看着北奕離開宮殿後,笑盈盈的對着國相招了招手。“來,來。”
國相本也想告辭,只是這話還沒有出口就被北建域喚了過去。
強撐着臉上的笑,國相走上前去,道:“可汗。”
“國相啊。”北建域對着國相勾了勾手指,引得他變下腰后,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等到水咽下了后,笑咪咪看着他道:“我方才迷迷糊糊的似乎聽到門外的將士對我兒不敬?”
國相的表情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青青白白的,頸間的血管哆嗦着一下一下直跳。他心裏越發斷定今天的北建域不正常,面上也越發恭敬道:“皇上耳朵聰慧!職慧啊!那將士是新來,可能不太懂事,我稍後一定派人好好教導他!”
吧唧吧唧嘴,北建域又灌了一口水。“教導也不必了,這人反正給我兒了,就隨他高興吧。嗝--!”打出一個酒嗝,北建域晃了晃頭,道:“傳令下去,這宮中,若是有人膽敢對太子不敬。”眸孔一明,北建域嗜血的性情撲面而來。“就殺了!”
國相垂着眼,緊握在袖口的手將衣襟扯得皺麻一片。
趙逸緊着北奕回到房內,見四下無人,轉身合上門,惶恐的看着北奕的背影,道:“太子,你可覺得可汗有些怪異。”
北奕站到劍架旁,‘嗔’地一下撥了劍。
“太,太子?”趙逸聲音發緊。一雙眼忍不住四下觀察。這會可是皇宮,不是他們的地盤,這要是有什麼多嘴的人見着太子見過可汗后就撥劍凝視……
北奕拿起布細緻的擦着劍身,劍光閃爍映入眼底,挑起一絲銳光:“或許是咱們一直沒有看清他罷了。”
“什,什麼?”趙逸轉動着眼睛,一邊輕聲問道。
“或許父親一直都是這樣的人,只是他隱藏得太好,好到大家以為他那殘暴的樣子才是真相也說不定。”把劍插回劍銷。北奕回頭拍拍趙逸肩頭。“一路趕到來應該累了,去休息一下吧,晚上可還有別的情況出來也沒準。”
趙逸心事重重的看着北奕,可惜太子的神情藏得太深,深到他完全看不出他再想些什麼。
“是,屬下先行告退。”
可汗對太子態度大變的事轉眼就傳遍了整個北戰皇宮。眾人戰戰兢兢猜測着可汗的用意--莫不是是傳位的前召?
國相也懷疑着這層心思,乘着可汗離開的光景,冒險來到嫣妃房內。一進門不等嫣妃說話,就握住她的肩頭,低吼道:“可汗倒底是個什麼心思?當初說好叫北奕回來是問罪,怎麼就一下子就變成慈父的作派了?!”
“我,我也不知道。”嫣妃被他一下按倒在椅子上,俏麗的小臉嚇得雪白,削瘦的肩頭隱隱有些發疼。
她低垂着眼,哀求道:“你,你輕點。”
“呵!輕點?”國相腦袋裏不停盤旋着北建域那名句霸道十足的‘就殺了’,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挑着刺責怪道:“你現在貴為娘娘了,嫌棄我粗手粗腳了?嫌我弄痛你了?”
猛得甩開手,國相站直身子,獰笑着低頭看她。“你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如果沒有我,你怎麼會坐上這個位置?!”
嫣妃驚恐的抬頭看他,清明的雙眼閃過害怕,惶恐,不安,痛苦。
國相仍在那叫罵:“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你什麼都不是!現在你有了孩子是,所以就硬氣了是吧?現在你幫着那北建域也不幫着我了是嗎?是不是!”國相俊秀的臉有些猙獰,說出的話更是惡毒無比。“你想為他生孩子了是吧?你心裏有他了是吧!但是嫣然,你想清楚了,這個孩子是我的!是我寧清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