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聽說朱雀回來了，段品一把要罵劉彪的話給吞回去，他只是冷睨他一眼便朝着正屋走去。
搞得劉彪抬手抓抓頭，怎麼回事，大人好像不高興啊！
“你這個死丫頭，賠錢的貨，害人的掃把星，蒼蠅都不停的臭狗屎，你害死了你爹，又想來害死我，瞧瞧我這鼻子給撞的，瞧瞧，改明兒老娘一定把賣給豬羅九做娘子。”
段品一邁步走進正屋裏的時候，朱李氏正拿着掃把滿屋子追着朱雀打。
朱雀這一打眼看到他，連忙跑到他身後來躲起來，朱李氏手裏的掃把一個收勢不住，差點一掃把打到段品一身上。
要不是段品一橫臂一擋，她的禍可就闖大了。
看清楚擋掃把的是誰后，朱李氏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大……大人，民婦不知道你進來啊！”說話間抬起眼來偷偷瞄向朱雀一眼，心中奇怪，這死丫頭居然曉得去躲在里正背後。
段品一沒功夫和她計較，他這一來回，全身濕答答的挺不舒服。
悶頭在一邊的朱踐給端來張椅子，他也實在無法坐下去，長袍下的里褲都是濕的，坐下去也不舒服。
到能感覺到背上有雙小手緊緊攥着他的袍子。
“咳……朱雀……”
段品一反手過去將朱雀的手給掰開，只覺得對方的手冰涼得可怕，不自覺的心裏那種憐憫又冒了出來。
朱雀只得鬆開，站在段品一面前。
奇怪的是，這一次她沒有笑，而是瞪着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段品一，心中牢牢記得萬秀才的話‘記住了，不要傻笑，要懂得，有的時候該笑，有的時候不該笑。’
段品一竟被這雙眼睛瞪得有些無措，察不可聞地慌了一下，這才發現朱雀身上多了一件舊衣服，很長很寬大，而且瞧這發白的灰色，一看就是男人的袍子。
“這是誰的衣服？”段品一不由自主地問出一句。
朱雀低頭看了看，抬起眼眸來：“撿的。”
段品一稍微鬆了口氣：“告訴本官，你剛才到哪裏去了，見到了什麼人？”
驀地，眼前伸來一隻髒兮兮的手。
“先把糖給我，我再回答你的問題。”朱雀歪着頭微笑着說。
“……”
屋裏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傻子，居然懂得講條件？
當然，段品一在今天之前並不了解朱雀以往傻得多沒有底線，所以在一愣之後，本想叫劉彪進來把糖拿給她，可不知為什麼突然起了調侃之心，便道：“你先告訴本官，本官才給你糖。”
“……”
朱雀愣住，她的腦子一下子就亂了。
萬秀才沒有教如果這樣的話，她得怎麼說，一時間呆在那裏，竟然情不自禁地呵呵笑了起來。
段品一上前一步，伏瞰着她的臟臉，一字一句：“告訴本官，剛才你去了哪裏？”
朱雀嚇得笑不出來了，她使勁兒想，突然想起一句：“雀兒可以幫你破案找到兇手。”
“……”
這下，又讓大家倒吸了一口涼氣。
朱李氏連忙給朱踐使了個眼色，這傻子懂個屁，她會破什麼案子。
絕對不能讓她跟着瞎胡鬧，否則這些官兵時常在家裏走動，以後他們這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最最要全命的是，朱李氏知道東屋裏的朱大簡被兇手殺成什麼樣子后，她內心裏一直恐懼不安着，她只希望官府里的人能儘快把朱大簡的屍體抬出去埋了，勉得滿院子都有一股子血腥味兒。
收到她暗示的朱踐此時便上前伏了伏腰道：“大人，小的這侄女朱雀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她這裏……”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有毛病，從大到小就沒好過，所以她說的話，你只當沒聽到就好！”
段品一慢轉寒眸：“你的意思，是在教我如何做事嗎？”
朱踐頓時噎住。
朱李氏一看勢頭不對，連忙嗑了幾個頭：“民婦斗膽，朱雀這死丫頭確實是什麼都不會，她哪裏會破什麼案子喲，還請大人慧眼識珠，不要讓她瞎攪和，反而壞了大人你的想法，這樣一來殺我家朱大簡的兇手什麼時候才能抓到啊！”
話畢，用力擠出幾滴貓尿來，顯得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段品一寒眸露出幾分不耐，突然冷喝一聲：“朱踐，朱李氏，你們兩是如何將朱大簡給殺害的，還不快點如實招來。”
朱踐和朱李氏嚇得怔住。
怎麼大人說變臉就變了臉，朱踐嚇得兩腿一軟撲通聲和朱李氏跪在一起，兩人衷求連連，指天劃地發誓，他們絕對沒有碰朱大簡一根汗毛，而且也做不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
嚎了一會後，沒動靜，抬起眼睛時，只見段品一眼神幽冷，臉上似笑非笑：“如果你們不配合本官斷案，那本官必將你們兩有姦情的事情昭告柳絮鎮上下。”
朱踐和朱李氏頓時全身上下冒出一層冷汗，自知他們的事情藏得深，朱李氏想要辯解幾句：“大……大人，哪有這樣的事啊？”
段品一冷聲道：“同時兄弟，你朱李氏做出來的衣服鞋子總是朱踐的更要好些，別人不知道，你當本官不明這布料里的奧妙？為何好端端的一個嫂子對小叔子這麼好，別跟我說你們兩清清白白，待我叫劉彪進你屋裏去隨便一搜，這後果……可是要浸豬籠的。”
“……”
這次朱李氏當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還好朱踐跑生意見過些世面，懂得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連忙嗑頭：“萬事只要大人說一聲，小的們一定全力配合。”
“好。”段品一挪過椅子長袍一撩坐下，只覺臀下一涼，不好受，也只能忍着，嚴聲道：“以後若是我再看到我們虐待朱雀，本官定不輕饒，現下時辰已晚，還不快些下去做飯給我們衙門裏的上下吃？”
“是是是！”
二人此時哪敢說半個不字，急忙站起來腳下抹油似的跑出去了。
轉眼屋內清靜下來，劉彪擔心問：“大人，既然他們兩有姦情，這朱大簡會不會真是他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