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以淚洗面

侍女不知這個“陛下”的真實身份，不能怪她。李錦華苦笑一下，站起身，迎了出去。

“您怎麼來了？這個時候不該在養心殿午休嗎？”

歐陽鋒一把攬住李錦華的細腰，將她拉進懷裏，臉上的笑容里是毫不掩飾的猥瑣，他說：“怎麼？美人兒不想讓朕來看你？”他親一口懷裏人白凈的臉蛋兒，又說：“朕想你想得緊，便趁着午休來看看你。”話說完，腰間的手狠狠掐了一把軟.肉，惹得李錦華嬌嗔連連。

一進寢殿，歐陽鋒就迫不及待的將李錦華抱到了床上，也不管殿外是否有侍女，一把將帳簾扯下，擁着美人兒藏進了另一方天地。

李錦華是數着一刻一刻數着時間熬過來的，身體的疼痛早已經麻木，侮辱和羞憤化成兩把尖刀，狠狠地插在她胸口，她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刀刃的冰涼。

眼淚無聲落下，從眼角滑落，滾進發間，隱沒在縷縷青絲里，不見蹤跡。

歐陽鋒終於停下了掠奪的動作，從她身上下來，和她並肩平躺，喘了好一會兒粗氣，才開了口。

他說：“你乖巧聽話，溫柔漂亮，朕很喜歡你。”

李錦華面無表情的看着頭頂絳色的帳簾，緩緩接了話，“能得陛下喜歡，是臣妾的榮幸。”

歐陽鋒抓住李錦華的手，纖細的玉指涼悠悠的，他微微皺了皺眉，又道：“朕來這裏沒多少日子，你是唯一一個對朕胃口的，朕不會虧待你。”

李錦華沒有說話，不會虧待么？立她為後？呵，一個假冒的皇帝要立她為後？多麼荒唐啊，這個后位得來又有什麼意思？都是假的，是偷來的，是見不得光的。

李錦華的猜測沒有錯，歐陽鋒確實有立她為後的心思。

“這些日子讓你受委屈了，你願意服侍朕，願意與朕同床共枕，那麼朕就立你為後，如何？”歐陽鋒側了側身子，手撐着腦袋看着李錦華，“你可願意？願意與朕結為夫妻，為朕生兒育女嗎？”

李錦華沉默了一陣，才說：“陛下此刻應該把心思放在朝政上，而不是時時刻刻盯着臣妾。”

歐陽鋒略有不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想做皇后嗎？不想成為後宮之主？不想成為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李錦華淡淡笑了笑，“臣妾胸無大志，資質平庸，做不了這母儀天下的女子，陛下還是另選賢能吧。”

盯在李錦華臉上的目光變得深沉，“你不是不想做皇后，只是不想做朕的皇后。”他一把捏住李錦華的下巴，掰過她的臉，讓她正視他，“你厭惡朕，怨恨朕，對嗎？”

儘管眼裏還有淚花，可眸色卻無比堅硬，李錦華一字一句說：“你強迫我，威脅我，把我當做奴才來侮辱蹂躪，我如何不恨你？”

“果然，果然如此。”歐陽鋒鬆開手，臉上笑容陰鷙得駭人，“朕以為你已經接受了，原來是在演戲，好哇，既然你如此厭惡朕，為何又要假惺惺的來討好朕？為了活命？還是為了榮華富貴？”

李錦華笑了，“榮華富貴？呵，這些東西若是從你手裏得到，只會讓我覺得骯髒不堪。”話還未落音，她手裏已經多出了一把匕首，鋒利的刀尖抵在脖子上，她再次笑了笑，“此時此刻，你一定很想殺了我，對嗎？不勞煩你動手了，我自己來。”

刀沒來得及刺入喉嚨，被歐陽鋒強行奪下，“哐當”一聲擲在地上，聲響在寂靜的寢殿裏顯得格外刺耳。

李錦華怔住，面色獃滯，目光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匕首，說不出話來。

“想死？”歐陽鋒冷笑一聲，“沒那麼容易。”他又捏住了李錦華的下巴，盯着她滿是恐慌的眼睛，說：“你這條命是朕的，沒有朕的允許，你不能死。”

憤怒猶如山洪暴發一般噴涌而出，李錦華推開歐陽鋒，掙扎着要去撿地上的匕首，“讓我死，讓我去死，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我活着有什麼意思？”

歐陽鋒氣急，給了李錦華狠狠一巴掌，清脆的聲響還未落下，他掐住李錦華的脖子，冷聲警告，“你要是敢自殺，朕會讓整個將軍府為你陪葬，你可要想好了？”

短短一句話，讓她放棄了掙扎。

歐陽鋒什麼時候離開的，離開了多久，李錦華並不知曉，她愣愣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如失了魂魄的木偶。

眼淚似乎沒有乾涸的時候，一滴一滴不知疲倦的往下掉，她無力又絕望，什麼都不能做，什麼也做不了，她堂堂大將軍之女，竟然淪落到生死都做不了主的地步。

那把匕首還躺在原來的位置，刀刃依舊鋒利且冰寒，她想把它拿起來，用它割破自己的喉嚨，如柱的鮮血會將整個床鋪染紅，她倒在床上，再也不懼怕任何人。

若真的可以這樣，該多好。

直到侍女來喚了她第五次，李錦華才下床，走到窗邊，仍舊坐在上午的位置，眼睛看向宮門處。

她要等人，等小夏子，這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光。

直到天黑，暮色四合，黑夜將天邊最後一絲光亮吞沒，點點暖黃色的宮燈亮起來，光線昏暗得看不清宮門，她仍舊沒有等來她想見的人。

李錦華不知道的是，小夏子出宮並不容易，那一夜他和守門侍衛商議妥當，他也確實出了宮門，可剛踏出去，就碰上了巡邏的侍衛，他們都是歐陽鋒的人，無奈之下他只能暫時躲進了小巷子裏。

這一躲就是一夜，他在冷風裏蹲了一夜，蹲下牆根下。

第二天早上，小夏子在走出小巷子之前抓了泥土糊了臉，避免被人認出來，他甚至裝起了瘸子，一拐一顛的走出了巷子。

他熟悉京城的地形，自然也知道將軍府的位置，不能大搖大擺的走主街，他選擇了一條較為偏僻的路線，雖然有些繞，但很安全。

其實也並不安全，他做夢也沒想到，在半途中碰見了長公主和蔣神醫。他嚇了一跳，用最快的速度躲進了角落，他並不知道那兩個人有沒有發現他。

長公主是出來逛街的，讓蔣神醫作陪，說是逛街，也不過是想和蔣神醫相處，她一門心思在蔣神醫身上，哪裏能發現小夏子。

倒是蔣神醫，他目光放得遠，竟然看見了小夏子躲藏時候的背影，可他也只是覺得熟悉，一時間想不起那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