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殺人誅心
村民們聽到這個歌聲，就知道是阿獃回來了，若是平時，大家還會很高興，可是今天不同啊，強盜們都還在呢，這個時候回來怎麼能行呢？
李姐見狀，也不哭了，立刻扯着嗓子大喊：“阿獃，你快走，不要回來啊，快走！”
可這下也等於是提醒了強盜們，所以那光頭首領便命人去把阿獃追回來。
阿獃也沒有聽到李姐的喊話，仍然自顧自的唱着歌，想着村裡走着。
沒走幾步，阿獃便看到兩個山體壯碩的大漢對着他走了過來。
“喂，我怎麼沒見過你們啊？你們是哪個村子的？”
看着眼前的大漢，阿獃的心裏沒有一點變化，他並不知道村裡發生的事。
“這個小屁孩，真是一點也不怕我們啊。”
一個強盜看到阿獃竟然不害怕，心裏升起了一絲好奇。
“阿獃，快走啊，他們都是強盜。”李姐再次大喊道。
旁邊的光頭首領不樂意了，直接一刀砍在了李姐的身上。
遠處的阿獃聽到李姐的聲音，便抬頭望去。
所有的村民都蹲在村口的空地上，也看到了光頭首領砍向李姐身上的那一幕。
“不要！”
阿獃即使再傻也知道那人是想殺了李姐，可是他距離那麼遠，想要攔下也是不可能了，便急忙大喊着讓光頭男子住手。
“噗嗤~”
光頭首領並沒有停下來，終是一刀砍在了李姐的身上。
阿獃急忙跑到李姐身邊，用手托着李姐的頭，無助的喊着李姐的名字。
阿獃從看到李姐被殺的時候到現在，便一直不知所措，但在這時候，他忽然明白了什麼叫傷心，什麼是喜歡。
李姐費力的睜開了眼睛，看着身邊的阿獃，眼睛裏忍不住流下了淚水：“阿獃，你咋個就不跑呢？老張死了，鐵蛋兒也死了，我自己一個人也不想再活了，可你這麼就這個時候回來了呢?”
“李嬸，我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這樣，我這裏好難受，我不想看到你哭，不想看到張叔和鐵蛋兒受到傷害，我想看你笑，想看你教我唱山歌。”
阿獃用手指着自己的心臟，把心裏的話一下子全都說了出來。
“我不想看到現在這個樣子，我想要你好起來，讓張叔和狗娃子他們都好起來，這...應該就是喜歡你們吧？”
李姐聽到阿獃的話，感到幼稚的同時，又有些感動，暗道只有阿獃才會在這個時候關心這些吧？
“阿獃，你這孩子，真是...唉！要是我能像你一樣什麼都不知道就好了。”
“李嬸，我不想看到你哭，我想看你開心的樣子，告訴我怎樣你才能開心好不好？”
李姐被阿獃的話弄的哭笑不得的，卻又不知該怎麼回答阿獃的話，此時的李姐已經快要不行了。
李姐掩面哭了一會，就在她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湧上心頭。
她猛地抬起頭，面色猙獰地道：“我想要這些天殺的強盜給你張叔和鐵蛋兒償命，我要他們死，全都去死！”
李姐突然傳來的喊聲讓附近看熱鬧的強盜連連大笑，這女人死到臨頭了還敢口出狂言，真是讓人好笑。
李姐在用盡全身力氣喊出這句話以後就堅持不住了，頭一偏，再也沒有了聲息。
在李姐死掉了之後，阿獃陷入了迷茫之中，過了一會兒，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好的，李嬸。這些人，我來殺！”
話音一落，阿獃輕輕放下了李姐的身體，而他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了。
那光頭首領一直在默默注意着這邊，見到阿獃突然消失，他的心中就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阿獃的身影出現在一個強盜的身後，只是簡單的一拳，那強盜的身體便倒下了。
“一個...“
接下來，圍繞在村民身邊的強盜們一個接着一個的倒下，沒有人能夠再次站起來，遠處的強盜首領，那個光頭劍情況不對，立即下令讓剩下的所有強盜一起向阿獃攻擊。
可是剩下的這些強盜們都被阿獃的身手嚇住了，那還敢衝上前去啊？
阿獃看着一個強盜腳下的長刀，隨手拿了起來，試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道：“不行，太差了！”
說著，阿獃的手突然一用力，那長刀便被折斷，散落在地上。
這一幕看在僅存的幾個強盜眼裏，讓他們全都大陸一個寒顫。
這把刀，剛剛在這個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的男孩手裏，殺了他們幾十個兄第。
沒有人能看清他的動作，太快了，他們只知道，所有衝上去的兄弟都是在了那把刀下，現在他竟然說這把刀太差了？
最關鍵的是，那把精鐵打造的長刀竟然被他兩根手指掰碎了？
那光頭首領親眼看到一個被打倒的手下想要從背後報仇，卻被那小子一拳轟掉了半個腦袋。
村民們也都怔怔的看着阿獃，他們早就嚇呆了。
剩餘的強盜們都聚集在一起，看着眼前這個小男孩，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看到阿獃向著他們走過來，所有的強盜都被嚇破了膽。
光頭首領在生命危機的情況下，大聲說了一句：“一起上！”
可是讓人沒想到的是，他自己卻率先跑掉了，留下一眾手下面面相覷。
阿獃不管眼前的人是誰，身形變得有些模糊，在眾人以為他又要消失的時候，阿獃的身體卻變成了一柄擎天巨劍，矗立在那裏。
這一幕讓所有人心中暗暗稱奇，不料，那柄巨劍，緩緩動了起來。
劍身橫着懸浮在空中，劍尖直指強盜一方。
所有的強盜在這一刻都忘記了逃命，獃獃的望着前方。
“咻~”
巨劍在眾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一閃而逝，對面的強盜們卻是無動於衷，就連已經跑遠了的光頭首領也是突然停下了腳步。
其實，並不是他們不動，而是在巨劍竄出了一瞬間，就已經丟掉了性命。
阿獃的身影顯現了出來，好像一直都沒有動過地方一樣，而遠處的強盜們，他們的身體都從腰間的位置，齊齊斷開，鮮血頓時像噴泉一樣射出，連腳下的大地都被染紅了。
一劍！
十幾個強盜，連同那光頭首領，皆被一劍斬殺當場。
血腥的一幕，讓身後的村民們忍不住嘔吐起來。
其中一個孩子喊了一聲：“媽！”
孩子身旁的婦女連忙捂住他的眼睛：“不要看！”
如此血腥慘烈的景象，怎麼能讓孩子看到？
所有的強盜都被阿獃以這樣的方式解決，村民們的心情卻有些複雜，因為在他們的眼中，渾身是血，面色蒼白的阿獃遠比那些強盜還要可怕。
其中的一個婦女看着這一切，眼中滿是驚恐之色，用手指着阿獃，突然跳出來大喊道：
“他不是人，他是妖怪！”
那婦人身旁的人連忙拉住她，小聲道：“不要胡說！”
其他的村民也紛紛附和着。
之前的婦人突然轉身對着村民們說：“他就是妖怪，我早就看出來他不對勁了！他來我們村子也有好幾年了吧？可你們看看他可有一點變化？幾年了？他還是來的時候十五六歲的樣子！幾年了！他一點兒都沒長啊！鄉親們！”
聽到婦人的話，眾人細細想來，這阿獃來到村子裏少說也有五六年了，確實是一點都沒有長大。
看到村民們有所動搖，那婦人又繼續說道：
“你們說他這是正常人能有的身手嗎？尤其是最後那把大劍，一個人怎麼可能變成劍？這不是妖怪是什麼？”
“嗯，說道對，這孩子絕對是妖怪，我們不能再讓他回村子了，要不然不知道哪一天他會狂性大發，把我們都宰了。”
雖然也有一些小孩子認為阿獃是好人，但是一個孩子的話他們怎麼會聽呢？
阿獃在一邊聽着他們的議論，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再次之前，他從未覺得村子裏的人是如此的陌生。
阿獃沒有多說什麼，默默地轉身離開了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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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間，阿獃的身影在漫無目的地走着，在離村子十幾裡外的小河邊，洗乾淨了身上的血污。
阿獃在岸邊架起了篝火，把洗好了衣服搭在旁邊，希望篝火可以快點把衣服烤乾。
阿獃出來的匆忙，連一件換洗的衣服都沒有拿，此時想要返回去拿衣服也已經是不可能了。
衣服幹了之後，阿獃便急忙換上了，雖然有篝火，可這初秋的天氣已經逐漸轉涼，衣着單薄的阿獃還是會有點冷的感覺。
腦海中回憶着村民們最後的話語和看他的眼神，阿獃始終想不明白，他殺了那些強盜，不是幫助了他們嗎？為什麼他們反而責怪自己？
還有...自己不是人嗎？那還能是什麼？
阿獃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緩緩滑動起來。
對於始終想不明白的事，阿獃只好暫時放棄。
正午的太陽終於散發出一絲絲暖意，阿獃丟掉樹枝，緩緩站起身來，想着山林慢慢走去。
在阿獃離開之後，之前寫字的地方，留下了一個“人”字，一撇，一捺，簡單至極。
一望無際的山林內，阿獃一步步向前走着，他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麼地方，他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這些年來，阿獃經常會到附近的樹林裏砍柴，有時候甚至就住在裏面，這也讓他鍛鍊出了獨立生活的本事。
一個山洞裏，阿獃再次架起篝火，白天的時候抓了只野兔，這下晚上不愁吃的了。
兔肉被架在篝火上烤着，金黃色的外皮裹着一層油，時而滴落到火上，劈啪作響！
吃飽喝足之後，阿獃在地上簡單的鋪了些乾草，就這樣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阿獃收拾好東西，實際上也沒什麼可收拾的，他出來的時候連一件換洗的衣服都沒有帶出來。
你以後就是沒人保護的小朋友啦，
要自己一個人提槍躍馬闖蕩江湖，
自己成為自己的盔甲，
一個人長大……
阿獃唱着歌，在山林間悠閑的走着，在無聊的時候，他總是喜歡唱歌來打發時間，可現在唱起來，心裏卻有點不舒服的感覺。
這次是真的要離開了，以後要一個人闖蕩，一個人浪跡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