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唐煜長纓攜手探寶 婁四不滿流言蜚語
路途不遠，但找那秘密之地卻不易。在長纓跟唐煜的琢磨下，終於尋得一個洞口。
“婁四，你帶隊等在這裏！”唐煜解下身上大氅扔給婁四。
等着？婁四抽抽嘴角，“王爺，哪有這樣的？裏面是個什麼形勢都不知，叫我們等着，您親自上？”
“聽令就是，把帶的氈帳都打開，先在裏面避避風雪，天黑之前我跟長纓沒出來，便派人進去，少啰嗦！”唐煜指了指地上放着的一個大包袱，示意婁四拿來。
婁四隻得喪着臉，巴巴聽從指派。王爺不說他也猜出來了，這個地方肯定有什麼秘密不足為外人道，可長纓憑什麼就能跟着？
“多帶點火石！”長纓幫唐煜把包袱背上，自己撿起個褡褳。
唐煜對她改裝的雙肩包非常滿意，騰出了雙手，右手隨時可以抽出佩劍。
洞口設計得十分隱蔽，是一處排列有些奇怪的巨石。按照地圖上的提示，唐煜蹲下身去扭動了一塊巴掌大的凹形石塊。順着這塊石塊，連動七塊石頭，山門震動着緩緩從兩側開啟。
裏面無光，唐煜舉了一個火把，當先探入。長纓瞥了一眼百步開外熱望的婁四跟其他將士，便頭也不回地隨着唐煜進去了。
這是一處天然形成的山洞，不知有多深，從裏面竄出滾滾陰風。石壁摸起來涼得透骨。
“跟着我，別碰其他東西！”唐煜的聲音在山洞裏被放大，聽起來跟釘子一樣能砸進石頭縫裏。
長纓不敢高聲語，嘴上囁嚅着，“知道了！”手上不自覺摸到唐煜后腰，揪起他衣裳的一塊料子，緊緊捏在手裏。
“害怕還進來？”唐煜乜斜了一眼長纓，見她溜圓的大眼裏閃着興奮的光芒。
“嗐，我這不是好奇嗎？再說了，遇到問題，我沒準能幫你點忙呢，是吧！你瞧我，聰明、有知識，善於解決問題.....”
“得，別給自己找借口了”唐煜笑着抬手打住了她的話。
“走了這麼遠，怎麼還是這路啊？到底有沒有寶藏啊？”
“嗬，還說是幫我，我看你就是想盜寶！”唐煜歪頭瞪了她一眼。
“不是，不是，我就是看看，哎？前邊沒路了啊”長纓舉着火把轉了轉，四周全是石頭，地下頂多有幾隻多足爬蟲，再無其他。唐煜卻抬頭駐足凝視着什麼。
“看什麼呢？”長纓湊上去，順着唐煜的目光看見了石壁上雕刻着一些線條，仔細一看，笑了，“這是岩畫吧？還是人物畫呢！嘖嘖，真厲害，這人畫得跟活的一樣！”長纓挪開幾步看了看，“哎，這還有帶色兒的呢！”
長纓下意識想摸摸那彩色石粉到底是什麼，被唐煜喝止。唐煜放下包袱，左手擎着火把，右手負在身後，一身玄色勁裝把修長的身材展現得完美無缺。
唐煜慢慢把石壁上的雕刻畫都看遍了，指着其中一幅說，“這個我見過！”
長纓湊了過來，盯着岩壁上那個消瘦的長鬍子老頭兒瞧了瞧，“哪兒見過？”
唐煜點了點頭，“家祠！”
“祖上的人？”
“可能吧！不記得哪位了”
“既然是你祖上，那.......那還是磕個頭吧！反正一時半會也找不到關口，拜一拜耽誤不了多長時間。再說了，這地方怪瘮得慌，拜一拜，省心！”長纓從包袱里翻出兩個果子，一邊絮絮叨叨一邊擺弄，“沒帶酒，以水代酒行嗎？”長纓蹲在地上向上望着唐煜。他只眨了幾下眼睛不置可否。
等長纓把畫像前的亂石雜草拾掇完，唐煜才慢悠悠踱步過來，伏在地上認真地磕了三個頭，不為別的，希望祖上能給他一個答案。
咚咚咚，三個響頭磕過，唐煜感受到了地上隱隱顫動，忙扯過長纓退後幾步。
洞裏的陣陣寒風掃過，投在地上跟石壁上的影子忽大忽小，明明滅滅足以讓人不寒而慄。長纓兩手抱着唐煜的胳膊，嚇得立起了耳朵。
咔噠一聲，就在剛才跪着的地方開啟了一道石板，石板下是一個凹槽。
等了一會，發現沒危險，長纓壯着膽子，拿火棍照過去，發現幾行小字。“滿月餘輝泄若銀，子規聲里雨如煙”，長纓仔細想了想，拍手笑道，“今兒是冬月十六，正是滿月”
唐煜點了點頭，“子規啼血？”想了想，從腿上抽出匕首，在手心劃了一下，鮮血立即從他緊握的拳里滴下。
“幹嘛啊？”長纓目不轉睛地看着唐煜將血滴在地上的凹槽里。血流在佈滿銅銹的圓洞裏流淌，不一會就吃干榨凈，下一瞬，轟隆隆，原本毫無縫隙的石壁突然錯移開來。待停下時便露出一個一人寬通道。
長纓嘁了一聲，“這麼窄？胖人看見得哭死！”
“跟着我！”唐煜邁開大步，扯着長纓的手就往裏走。
長纓的手有些粗，不像其他女孩子那麼柔弱無骨，被唐煜抓在手裏先是心口一麻，隨即又自卑起來，旋着往外掙脫！
“別動！”唐煜感覺她往外掙巴握得更緊了。
“哎呀，你鬆開，我緊跟着你就是！”長纓實在難為情！
“怎麼？害羞了？就你這手，跟男人一樣硬邦邦，還好意思害羞？”唐煜嘴上嫌棄，手上卻一直抓得緊緊的。想想之前事情多，兩人獨處的機會特別少，眼下四周一片漆黑，兩人又貼得近密，叫他心裏生出一種莫名的歡喜。
唐煜的話戳傷了她的心，她願意活得這麼粗嗎？甩了唐煜的手，冷冷地道，“還是趕緊往前走吧！走了半天什麼也沒瞧見呢！”
唐煜聽了，不再想其他，專心腳下的路。大概走了有半盞茶功夫，終於進了一間斗室，牆壁上有火盆，唐煜吹燃了火摺子，頓時眼前一片通亮。
幾十個卯釘的烏木大箱子摞放在地中間。唐煜打開其中一個發現是一箱子的珠寶。每一件都價值連城。
“哇喔～”長纓驚得捂住了嘴巴，又打開了其他幾個大箱子，這件斗室立馬變得璀璨耀目，“這……這都？啊呀呀”
長纓喜得撿起這個，拿起那個，想想這都是他唐家的財寶，心裏嫉妒得要命。
每個箱子配一個鍍金寶冊，樣樣東西都有來歷：東皇珠、金絲八寶攢金鳳冠、湘妃滿翠對鐲、鑲金犀角杯、白玉飛馬……唐煜撿起一個鋥亮的玉璽，上面寫着“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這箱子有些特別呢！”長纓指着其中一個硃紅色的小箱子說道。
唐煜小心撬開，發現竟然是幾本非常重要的契票。
“這都是什麼？”長纓拽出來幾張，怎麼瞧也瞧不明白上面的鬼畫符。
唐煜索性坐在旁邊一個箱子上仔細研究這個特別的小箱。
不錯，這個箱子太特別了。箱子裏的契票掌控着四周八部的重要經濟命脈。不止乾國，包括北韃，南邊的游楠，東邊的礁國、巴虎國、江密國.......每一片國土上最大錢莊都是唐家的！
原來唐家曾是這片大陸的共主，后因多方勢力角逐便放棄了政權，轉而從商！暗中操控各國征伐，到了他曾祖一輩，已經不善經營，有幾個分支的血脈分了地盤。聽父親說，曾祖父是突然暴斃，他們這一脈嫡繫懷疑有人暗害。祖父漸漸舍了財權，到父親這一輩竟然渾然不知有這麼大家業。
唐煜翻看這一本記錄家史的書冊，不知不覺過了一盞茶功夫。
“喂，這怎麼辦啊？”長纓的驚喜只持續了一瞬，到底不是自己的東西，她只把玩着幾個捨不得放手的寶貝。
“這裏的東西你隨意，我只要這個箱子！”唐煜指了下那個硃紅色小箱。
“不功不受祿，我才不敢要！不過這幾個小東西，我就不客氣啦！”長纓笑着把東西收好！想了想，不禁說出心中疑慮，“這麼大家業，你那叔父知道嗎？就是那個唐二爺！他知道嗎？”
唐煜冷笑一聲，“他快完了！”
“完了？什麼意思？”
“唐家那點家財快讓他敗空了！他好賭！”
“你當初怎麼一點兒也不爭？就眼睜睜看着唐家僅剩的一點家底兒讓他敗光？”
唐煜嗤笑一聲，“人都沒了，要那些有什麼用？”
也對，當時這小子受了不小的打擊，曾經尋死覓活的，要不是她長纓撈他一把，他能有命來挖祖宗的寶藏嗎？
想到這裏長纓更心安理得了，拿起一對麻花滿綠的鐲子套在腕子上，對着牆壁上的火光不錯眼地瞧，嘴上發出一串串驚嘆！
唐煜看了覺得好笑，“行了，小財迷，走吧！”
“啊？！那這些珠寶呢？”長纓張着兩手不舍離去！
唐煜扯了她后衣領，“走啦，走啦！放心，都給你作嫁妝！”
長纓心花怒放，“真的假的？不許騙人！”
唐煜笑她，“剛還說不要的！”
長纓抽了抽嘴角，“這麼多？哎呀，我還是不要了，不然心裏有負擔！”
唐煜敲了她腦殼兒一記，“不要算了！我巴不得！”
唐煜領先回走，“快些走吧，這裏的事情探得了，也該早些回去才是！”
聽他這也一說，長纓彷彿才感到真的很冷，手腳僵硬得木漲漲了。“喂，等等我啊！”
唐煜緩了兩步，等長纓追上，直接牽了她的手。他的手實在太暖，長纓捨不得掙脫，就這樣一直走了出去。
等出了洞口，唐煜彷彿變了一個人，“早知道這麼簡單就不帶你了！”
長纓癟了癟嘴，“嘁，真小氣！”
未時將到，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出來了。婁四忙迎上去將大氅蓋在唐煜身上，又從懷裏摸出個暖爐給他。唐煜順手給了長纓，交待婁四幾句，便鑽進氈帳里去了。
氈帳里，長纓也裹了厚衣，手裏捧着手爐窩在一個炭盆前，“凍死我了！”
唐煜遞給她一個小酒壺，“喝幾口，暖暖！”
長纓接過，忍着嗆鼻的酒味灌了幾口，頓時從嗓子眼到肚子裏，一路火燒火燎！
唐煜笑了，“慢點喝！”
長纓揪着火辣辣的嗓子，眼裏嗆得直穿淚花，“你凈坑我！”
唐煜接過酒壺又喝了幾口，“怎會？！”
不多時，婁四就拿進來一隻烤好的山雞，唐煜扯下一隻大腿遞給長纓。
婁四心裏嘀咕，這丫頭古靈精怪，準是又立了功吧？瞧瞧小唐王眼睛都要長她身上了，真是紅顏禍水啊！這長纓還一副小子打扮，外面的人早傳說小唐王好男風了。這可真叫人氣得腦門子青煙直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