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兩軍對陣仇教頭戰死 唐煜長纓初立軍功

第10章 兩軍對陣仇教頭戰死 唐煜長纓初立軍功

唐煜在新兵中鶴立雞群,逐漸顯露頭角。不止那纓槍,其他兵器也使得遊刃有餘。不到十天,人送外號,“青芒山小霸王”。唐煜對這個稱號顯然不滿,橫眉冷豎,誰叫跟誰翻臉。

“變相傲嬌啊!”長纓撇撇嘴道。

萬茗眉眼一笑,“你嫉妒!”

“怎麼可能?姐.....截止到目前,也就他能顯擺,你不知真正厲害的人都愛藏着,窩着”長纓剛差點說走嘴,還好收住了。

“也有道理。不過我看唐兄胸中有溝壑,城府頗深,倒不像輕浮之人!”

“誰知他打什麼主意?一門心思投軍來!”長纓細想也說不通,按說為了逃避追殺,大可隱於野隱於市,怎麼非得當兵?當了兵還不消停,怎麼出名怎麼折騰,就不怕仇人尋來給一刀嗎?不過細想之下也頗有疑點,那夜黑衣人口音竟然跟軍中一些新兵口音相似。長纓打聽過,都是附近的小鎮。

“長纓你也不差,這幾天晚上你教我的幾招派上用場了,跟我對練的人現在都不是我對手!”

長纓噓了聲兒,“小聲兒點,我可不想被人知道。萬一打仗的時候被派到陣前,保准第一時間戰死!”

萬茗笑了笑,把掉落的碎發掖到耳後,“能戰死沙場,也不枉此生!”

“活着有什麼不好?我可惜命!”

“沒看出來!”

晚上大家都入睡了,萬茗跟長纓再次結伴大解。唐煜對此嗤之以鼻,不想理會,養足精神進入夢鄉。最近他老是做夢,夢裏是小時候在祠堂里看過的一本書,書上畫著舞槍的小人兒,因為小人兒動作描寫惟妙惟肖,唐煜還曾臨摹過。以前武師傅教授武藝時不曾有此狀況,倒是最近越發頻繁夢到,夢醒后第二日武藝更加精進,大有日行千里之功。教頭們也都很意外,只道這傢伙可能一開始藏着了。

長纓武藝平平,不上不下,不過身形太小。二十天後,她被撥去了當伙頭兵。伙頭兵的衣服雖然跟新兵一樣,但多了一個油膩圍裙,被視為最下等。

被撥為伙頭兵的共計十人,這十個不分伍卒全在伙夫長手下。伙夫長是個娘娘腔的大個子,他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新人,“都給我聽好了,我這裏沒別的要求,手腳乾淨些。行了,都給我立正,站好嘍,瞧見那片林子沒?今兒個就上山砍柴火去,砍夠兩個時辰回來洗菜,別走遠了,仔細叫狼叼走!”

一行十多個人怏怏往山邊去了。

二十多天過去,山腳下曾經號角聲起,也瞧見過頭上海冬青盤桓。頭懸利劍,訓練效果極快,很快甲士、步兵、騎兵、弓箭手組建完畢。

第二十九天,米糧告罄,馬掛鞍韉,新兵整齊列隊向山下進發。

這五千新兵,教頭們騎馬在前,兩翼為騎兵,其後為弓箭手與戰車,戰車配甲士與步兵。這樣的配置下,唐煜威風凜凜作為騎兵新兵卒長行於前,萬茗作為甲士跟車作戰,長纓則同眾伙夫背鍋殿後。

殺了幾個混在新兵里,企圖下山告密的姦細祭旗后,五千人浩浩蕩蕩下山去,只見天色微變,迎面而來的風將旌旗扯得獵獵作響。

山下駐守的一萬北韃人吹響號角準備迎戰。

兩軍對陣,主將先戰。仇教頭是個火爆脾氣,當先騎馬挺槍在陣前叫罵,那北韃人是個懂乾國話的,罵不過就舉着一把金鈴燕背刀來戰。幾個回合下來,倒是仇教頭叫人在胸前劃了一刀。仇教頭氣極還想再罵,腦袋就被人砍了。主將沒了,黎教頭打算再戰,不想那新騎兵里還有姦細,不聽將令大喊,“弟兄們衝下去啊,困在山上就是個死”。

新兵到底沒經歷過戰爭,一時間軍心渙散,不知該如何是好!這當口,北韃軍已經鋪天蓋地往上沖,邊沖邊哇哇大喊,那喊聲震天,直叫人嚇破了膽。

唐煜一槍挑死擾亂軍心的,大聲向黎教頭喊道,“黎教頭,暫時退回山上可行?”

黎教頭忙喊,“退!”

撤退號角響起,五千新兵尾變首,往山上跑去!

北韃人窮追不捨,殺了一片騎兵,唐煜左奔右突殺倒無數。追到最後到了一處山嶺,因為地勢險要,頗有居高臨下之意,到底截住了北韃子,可惜新兵只剩不到一千人。

北韃子追到半路撤回,因對地形不熟,山上不適合騎馬,擔心有詐,不再戀戰。退據山上的新兵又回到了營房。

這些人身上大都血跡斑斑,灰頭土臉。黎教頭一臉難色,跟僅剩的一個武教頭鑽進營房裏就不出來了。

長纓第一次經歷血淋淋的戰場嚇得腿都軟了,好在她會些刀劍功夫又在倒退的隊前,最先回到了營地。

眼見着最後活下來的人軟到在院子裏,頹然敗色,長纓暗道這下真遇到難題了。起碼,眼下最大的問題就是沒吃的東西!

唐煜臉上不見任何錶情,下馬立槍,想了想轉身去找黎教頭了。

進了營房,唐煜一眼瞧見黎教頭兩手支着腦袋,一臉無奈。那武教頭瞪着一雙烏溜溜圓眼,眉頭擰成一股繩,見唐煜進來,喝了一聲,“你進來作什麼?”

唐煜星眉劍目,拱手上前,“稟教頭,眼下士氣低迷,又無糧草,恐不能久拖,不如星夜突襲,殺將下去,或可僥倖得一線生機!”

黎教頭哼道,“說得輕巧,敵軍少說也八千,我軍不到一千,以一敵八,還是新兵,這不送死嗎?”

唐煜放低聲音,“此戰可智取!”

武教頭早知道這唐煜不是個簡單的,忙問,“如何智取?”

唐煜道,“某此前曾在軍醫那裏治傷,軍醫曾吩咐驅送物資的人戴上大量藥材。藥材里就有祛毒的巴豆。”

黎教頭臉上有了神采,“繼續說”

唐煜道,“可將巴豆熬成濃汁浸泡喂馬的精料,挑選三十騎兵夜半放火挑釁,待北韃軍追出,騎兵將人引向南山窪子,沿途撒上藥料。在這之前所有弓箭手隱藏在南山窪子林中,待北韃的戰馬不受控,以箭射之。跑到南山窪子的以我余兵來個瓮中捉鱉”

長纓是看見唐煜進了營帳后才悄悄跟上的,此刻她藏在窗下聽牆角,得知唐煜用計,心裏不免萬分讚歎。遂四下看看無人,悄悄溜了進去,“唐煜辦法不錯,但要讓巴豆立時見效可摻上鵝不食草,鵝不食草通鼻竅,量多了馬也受不住,肯定流涕不止。”

唐煜讚許一笑,“好辦法!鵝不食草量可夠用?”

長纓笑對,“都是粉末的,絕對夠用!”

黎教頭跟武教頭都看呆了,一時驚嘆不已,“果然英雄出少年!”

唐煜拱手,“不敢!”

兩位教頭都是武將,哪懂什麼軍策,一時間有了主心骨,肚子裏的心就落了地,四人又商量些細節,就出營安排去了。

當夜,營地埋鍋造飯,就着剩餘米糧攪拌樹葉野菜為食,及到三更,月上中天,包上馬蹄直奔山下而去。

那北韃人生性莽撞,吃慣了大有軍暗虧,夜裏也安排了人守在山下。可惜唐煜早料到了,率領輕騎繞道而行,到了北韃軍營北側舉着火把扔向柴房,柴房起火本不是什麼大事,燒了也就燒了。奈何北韃士兵夜半驚惶而起,不知哪裏着了,四散跑竄。

北韃主將好容易穩住眾將,點軍三千追擊。不想途中隔不遠就一道鬼哭狼嚎怪聲兒,北韃人信鬼神,心中本就怕了幾分。坐下馬匹漸漸不受控低頭覓食,緊接着馬匹打嚏,三千騎兵愣是亂成一團。這時,沿途埋伏的弓箭手引火箭射向北韃軍,一時間真箇鬼哭狼嚎,慘烈無比。

等援兵追來時,大有新兵又迅速轉移到北韃營前再次放火撒葯料,痛殺北韃於營房前。剩餘北韃潰不成軍,及到天明,大有軍只死幾十人,打掃戰場,搶了北韃物資馬料向東投奔正規軍去了

因為獻計有功,長纓得了一匹從北韃擄來的好馬,渾身赤紅如血,踏雲追月,與唐煜一起馳騁,成就感爆棚!

長纓適應了戰爭,退意漸消。唐煜雖然欣喜長纓機智,但到底因為她女子身份,不喜同行!

“黎教頭,在下有事稟報!”唐煜勒緊馬韁停在黎料頭身側。

長纓也一併勒馬湊了過來。

只見唐煜掃了一眼長纓,向黎教頭拱手,“實不相瞞,長纓乃在下家奴,此次投軍,因為在下身上有傷,他隨行照料,眼下傷愈,特請准他回鄉!”

“他不是寧王的人嗎?”黎教頭一臉驚訝,暗自惱恨新兵把關不嚴,這長纓一時倆身份。

“並不是!”

“那……”

“不成,我不回鄉去!秉教頭,唐府早叫人燒沒了,哪裏還有什麼鄉?他是我家主不假,但那是從前的事,我的身契他早發還了!所以我的事兒自己能做主,非要叫我走,我倒不走了!況且北韃餘孽未掃,一路皆戰,我自己回去不送死嗎?”長纓連珠炮似得說了一堆。

唐府沒了是唐煜一塊心病,傷疤被揭,難免不快。唐煜再不理她,一抖馬韁走遠了!赤紅髮帶飄在腦後,隨風招搖。

長纓心知剛才嘴快,有些懊悔。再看黎教頭,他只笑笑,臉上更多的是無奈!

是啊,此一戰這倆人怕是要出名了,今後未知如何,如何給這倆人打官司?索性裝聾作啞吧!不過唐煜這小子有點不地道,怎麼說長纓也是幫了忙的,他唐煜怎好獨自攬功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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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纓香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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