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違科學的合理假設
在軍部大量派出人手的情況下，經過了一個小時后的地毯式搜索后，所有被遣出去的戰機也都被召回。
沙漠依然是那個沙漠，但是除了至今還在羅生門附近徘徊的金戈外，考察隊其他的人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現在身處何處。
考察隊幾乎全軍覆沒，這讓軍部高層認為，凱德拉此次的重大決策應該判定為失誤。原先考察隊的安全問題就由戈壁空軍基地輔助負責，而在基地的保證下，考察隊竟然全體失蹤，這使得凱德拉肩膀上的壓力頓時大增。
然而在另外一方面，軍部高層還認為，凱德拉的資歷依然算淺，什麼“沙漠變海”純屬無稽之談，開啟一級警報就像是用大炮打蚊子，小題大做。
為了讓局面變得更加穩定，軍部高層對凱德拉進行了暫時停職處理，每個人都覺得凱德拉是在憑藉著自己的一腔莽撞在蠻幹。目前戈壁空軍基地由威爾遜上將直接接手管理，在威爾遜認為合適的時候，戈壁空軍基地可以由他來自主歸還管理者的位置。
這個決定很有意思。
世界上最強大的詞語就是“合適”，烹飪的時候，“適量”可以通用在所有的書頁上，而掌權者也可以“適時”交出手中的權力，只要在他認為“合適”的時候。
而反過來說，只要他認為不合適，他甚至可以把這份權力帶到他的棺材裏去。
但是好巧不巧的是，掌權者“適逢”是威爾遜。
“他們不該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前，就對你下達這樣的停職指令——這對你，並不公平。”
威爾遜嘆了口氣，視線投向了遠處的沙丘。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大衣，某個衣角被沙漠中夜晚的風吹了起來，怎麼都壓不下去。凱德拉上前幫他撫平了其中的一些褶皺，這個不安分的衣角這才緩緩落了下去。
“威爾遜先生，您說的對，我終究還是個年輕人，對緊急事件的處理方式還是不夠妥善。這段時間內，還是得麻煩您來繼續處理基地里的日常事務。”
凱德拉並沒有對此抱有怨言，他反倒是覺得愧對了威爾遜。在軍銜的排位中，上將已經屬於最高的那個級別，讓威爾遜來戈壁空軍基地，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對此，威爾遜卻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這個基地里，每個隊員都有屬於自己的任務，就算少了你我，它還是會像個精密的儀器那樣繼續運轉。”
威爾遜頓了頓，然後看向凱德拉。
“我對你很看好，所以不要讓我失望。在你覺得自己可以的時候，歡迎你隨時向我提出復職請求。”
“是，先生。”
......
事發兩日，關於考察隊的那些失蹤人員，戈壁空軍基地依然在持續加強搜索力度，然而基地本身的能力並不支持長時間的大規模探查，所以在維持了四天空中配合地面的排查后，戈壁空軍基地暫時中止了對那些失蹤者的搜索。
在所有人心中，他們就和那位在羅布泊中失聯的偉大科研工作者一樣，兩者的失蹤都具有相當程度的神秘感。
這段期間，威爾遜和凱德拉都仔細的觀察了衛星遙感圖像，來觀察那個海子的去向。然而越研究，他們心中產生的疑惑卻愈發變得多起來。
能夠把人淹死的水，必然有着相當的深度，然而要讓這樣量級的水在極短的時間內消失的乾乾淨淨，即便是一整片沙漠也做不到——但是二人在衛星圖像上觀察到的結果卻是，海子消失的速度就和它出現的速度相當。近百萬平方千米面積的海子，在數十秒內，完完全全的從沙漠版塊上被抹去——就像是電腦上的畫圖工具中，用橡皮擦擦掉那些藍色一樣簡單。
這些水完全不遵循物理界已經立下的規矩，它們就像是要撬開那些定理石碑，向大自然喧囂它們的存在。
而讓所有人還是感到異常費解的是，這些水是如何出現的。
它們或許不是真正的水？只是一種和自然水擁有相同性質的東西？
凱德拉甚至開始產生這樣的念頭，他覺得自己本來堅不可摧的信念此時有些崩塌，現在急需找一本《存在與虛無》讓自己變得更加穩定一些。
當然，威爾遜則和凱德拉不一樣，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金戈口述詞中的那片怪雲上。
戈壁空軍基地曾遇見過兩次怪雲事件，而最厲害的一次甚至還害死了基地中一位優秀的飛行員——但是這件事情中的“怪雲”並沒有向外界通報，為了維持穩定，事件中的“怪雲”只是內部消化了而已。
而此次考察隊失蹤事件，唯一活着回來的金戈張口就提到了類似的怪雲，這不得不讓威爾遜把所有事件都聯繫在一起來思考。
威爾遜推開窗戶，他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恆星們綻放着他們的光芒，月光也洋洋洒洒的散在大地上。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於是他立刻抓起外套下了床。
......
“我們一直忽略了衛星圖像中的‘雲’，只顧着考慮沙漠和海子——事實上，我們更應該找到那天的光學衛星圖像，我們應該關注的是雲的動向，而不是海子！”
威爾遜的聲音震蕩着凱德拉的耳膜。
凱德拉這才意識到自己當時為什麼始終糾結着那些水的真實性——
假如這些水並不是從沙漠中湧出來的，而是由這朵雲帶來的呢？
如果雲的面積以及密度足夠大，那麼將它完全擠干或許就能過得到一場量級非常龐大的降水！
儘管這個假設非常的不科學，但是用這個角度去回答海子的來源，那是最合理不過的假設。
當然，最有力的證據依然不過金戈說出的那句話：
“那片雲...那片雲！它飄到了我們的頭頂上以後，忽然以一種相當沉重的力量朝着沙漠砸了下來！但是我們沒有看見被濺起來的沙海，我們遇到的，是一整片就像高山一樣的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