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神跡?
沒有給蕭禾太多回想,反思反查的機會,狄才驚又跟着說道:“殿下請儘管放心吧,既然都已做好了約定,有我把控,一切都只是水到渠成之事。”
蕭禾這才鬆開了眉頭,笑容逐漸重新浮現至臉上,他心裏很是清楚,這一句承諾代表了什麼,身子頓時側了過來。
他面向狄才驚,又施了一禮,貴為皇子,卻連番對一個布衣鞠躬欠身,這一幕落在蕭禾身後三人眼裏,卻彷彿沒有一點不妥。
“那便全囑望先生了。”
茶水沒上,酒更沒上,接着一番噓寒問暖過後,這次的談話也就完畢了,因為對於大皇子來說,此行最重要的是禁神石,不論狄才驚說的有多好聽,只有禁神石才是真正意義上代表了某種態度。
蕭禾很是滿意,再施一禮,帶着手下就此告別,狄才驚高聲一句,恕不遠送,雙方就此分開,陰鷙的短眉少年,根本無視着大皇子口裏的先生,目不斜視地走過去一副冷冰冰的姿態。
而那兩名人高馬大的男人,就姿態各異了,一人點頭表示見過,一人微俯下顎,擦肩而過時以示歉意與拘謹,這是很謙卑的姿態。
人去樓未空,季萱就陪在狄才驚的身邊,開始了新一輪的賞景,凝視着蕭禾一行離去的身影,口中不禁喃喃道:“不免有些傲然了。”
這一句,若是讓在場第三人看到,定是會疑惑不解,明明大皇子的手下都很謙卑了,除了那個短眉少年,而蕭禾本身,也是做足了尊敬,禮貌的姿態,怎會討來這麼一句評語呢?
狄才驚眼角微眯,慵懶地靠在樓庭的窗沿上,卻是不驚休的回道:“是啊,皇室的血,即便讓他真的謙卑下來,他也做不到的。”
“除非是在,真正那個萬人之上的人身前,是在那個位置龍椅面前。”
......
熊閆與沈追又回到了老酒鋪,準確來說,是老酒鋪旁邊的小院落,枯黃白葉零零散散,飄散在老井旁。
這間庭院只有三室廂房,不過對於這一老一少來說,完完全全已經足夠了,因為沒有客人,除了那個八卦的酒鋪老闆,時不時提一條臘肉來,再找熊閆閑聊。
沈追安靜的躺在木椅上,不,應該是呈一個半躺的姿勢,凝固在半空中,細看過去,衣背的料子下木竹椅,還隔着微小的半尺之距。
這個姿勢,他已經保持了一上午了,從未變過,額頭的細汗已經涓涓冒了出來,如果說蹲馬步是直着腰,這個煉體姿態又是什麼?
躺羅漢嗎?
沈追不知熊閆這古怪的煉體姿勢,是怎麼得來的,但經過教導,練習后,竟真的有一股熱流,從腰間直衝胸腹,再至天庭,最後回到丹田。
而那股能量,也最後流入了經脈當中,沈追最初的時候,完全驚異的不像話,如此簡單卻又實在能提升體術的法子,簡直是神跡。
沒錯,就是法子,他根本都不是術法,法訣一類的東西,甚至不需要特殊的丹藥來修補,只是像凡人煉體一樣,做出一個動作來,所以稱之為法子。
但這個動作,卻又是凡人萬般做不到的,更別提掌握到每一個呼吸,發力點的精髓,沈追在熊閆的指示下,已經練了三天了,但仍舊沒有達到熊閆口中,那個“自如”的境界。
沒錯,距離當日驚霄樓的拍賣,又已經過去三天了,這三天,仍舊無事發生。
現在不過中午,但熊閆已經離開了庭院,沈追不用猜,甚至不用想,都知道他哪裏去了,不過就隔着幾根白橡樹,兩個人遇到什麼,也都能互相照應。
門前,有嬉鬧的兒聲傳來,果然是幾個小朋友,逐一漏出臉來,他們已經穿上了厚棉衫,追逐嬉鬧着,從沈追眼前的門院口,一晃而過。
但他們手上,都拿着一個像風箏樣的東西,有青色紋路的紙片,包裹着木竹籤,尾部有一串綵帶,就像風箏的尾巴。
今天,是風川國的灃元節,但從來只在風川皇城舉辦,因為這是當今皇室太后的誕辰,這個節日名字的由來,卻是因為皇帝的追憶,與懊悔。
夜晚很快來至,沈追與熊閆來到一個街鋪外,周圍行人很多,熱熱鬧鬧,但商鋪攤位上,賣的大多數都是些精巧的靈器物件,小銅錠,紙人啥的。
而每一個人手上,都拿着那個木竹籤製作的東西,然後有人在河邊,一齊的燃燒點亮,最後手一松,飛去了空中,這萬千燈火一同點亮的情景,確實是讓沈追頭一次見到。
平凡卻又不平凡,正如沈追所見的每一個人那樣,此夜是熊閆拉着沈追出來的,並非是想湊熱鬧,一同參與這什麼灃元節,而是因為酒。
當然如此,能吸引到熊閆的,除了美酒,應該沒有別的東西了吧,聽聞老酒鋪的老闆說,今天會有一種異香之酒,在護城河中央,一畔的兩邊撒下。
然後流入河中,再也消失不見,沒有人見過,但實在聞到過,有人年復一年,就在那裏等待着,只為親口嘗到,因為傳說那是老天爺賜下的禮物,看不見也摸不着,只有心意相通的人,才有機會觸及到。
“我看是這賊老天的口水還差不多,看不見摸不着,忽小孩呢?”熊閆聽着旁邊,形形色色路人,對於那酒的描述,不免破口大罵出口。
因為,他們兩個已經在這兒,守候許久了,但仍未出現傳說中的異香之酒,熊閆的暴躁無可厚非。
沈追暗自搖了搖頭,心想着:“前輩,你這也不跟小孩兒一模一樣?”
“快看!那是什麼!?”
正說著,河畔旁邊,忽然傳來一聲大叫,是一個修行者,境界不高,僅僅是星武境,但這一聲,卻是震耳欲聾,所有人都隨着他的聲音,把頭一轉,看向了他,又看向了他所指的方向。
是一片雲彩,宛若九天之上,在漆黑的夜裏,降臨到護城河的上空,這一刻所有人眼裏,滿是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