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大凶獸
“你說啥，原來王母娘娘的仙荷是被惡豸吃掉了？？你可知道，現在王母正在大發脾氣，宮裏的琉璃玉盞不知摔碎了多少，她老人家早就發下話來了，無論是誰偷摘了仙荷，一旦抓到，非要抽了仙筋，扒了仙皮，地獄十八層的刑罰，全都讓他嘗個遍！”灰羽一臉驚訝道，想不到轟動天庭一時的仙荷被盜事件，居然是除穢司的凶獸所為！
“王母娘娘法力無邊，難道無法查到是誰幹的？”楚平陵更加不可思議，王母是至高神尊，通曉三界，居然會抓不出一個偷荷花的賊？
“你有所不知，王母娘娘當然是法力無邊，可天庭諸神，包括玉帝他老人家，為了防止神仙互相窺視，無法逍遙自在，早在幾百年前，就頒佈了天條，不許神仙在天庭胡亂動用法力，每次使用法力，都要層層報批備案，不然就是觸犯天條，你懂得！”
“原來如此！”
楚平陵繼續問道：“那凶獸惡豸是什麼東西？為什麼除穢司會養着一個這麼危險又不通人性的傢伙？”
老牛明白他新官上任，對除穢司一無所知，於是耐心地講解了一遍。
原來，上古凶獸之一饕餮，乃是龍九子之一，其狀如羊身人面，眼在腋下，虎齒人手。
饕餮最大特點就是能吃，以至於最後連自己身體都被它吃掉，只留下一個大頭和一個大嘴，繼續吞食世間一切。
後來，不通人性的饕餮吞食掉剛剛出生的龍十子，也就是自己的兄弟，觸犯了骨肉相食的天條，被綁到斬仙台上，腰斬成五份，其中之一繼續作為龍九子之一，代替饕餮接受長達百萬年的懲戒，另外四者，分別化為蚩燭、縉牛、窮侈、惡豸四大凶獸，接受天庭的差使。
“這惡豸便是四大凶獸之一，聽命於除穢司。”老牛道。
“那其他三個凶獸呢？”
“也在除穢司。”
“……”楚平陵無言以對。
原來四大禍害都集聚在除穢司之中，這個官還能不能當了？今後麻煩還會少？只怕如滔滔江水一樣，連綿不絕！
“天庭難道瘋了，為何要除穢司養着這四大凶獸，不怕哪一天跑出來把神仙們都吃了？”楚平陵道。
“星君，用語可得謹慎，切莫提到天庭，小心大不敬之罪！”灰羽竊笑提醒道，他看着這位窘迫的除穢星君，雖然想忍住不笑，可實在忍不住，臉上還是露出一抹壞笑，這除穢司的霉運程度，已經僅次於掃把星了！
“大人有所不知，這四大凶獸固然兇悍異常，可同時也神通廣大，養着它們，並非是看着龍族後裔的面子，而是它們有無窮的作用。除穢司主要職務，是清理天庭各處宮殿、府司、池苑的穢物垃圾，而四大凶獸，都繼承了饕餮貪食的特點，能將所有穢物吞食得乾乾淨淨，然後將廢物再從后竅排出，落入地界凡間，以此保證天庭的乾淨整潔，我們除穢司可離不開這四大凶獸。”老牛道。
“星君，看來你們除穢司真是人才濟濟，英雄輩出，這惡豸所犯的罪過，萬一被王母娘娘發現，怕是整個除穢司都要不復存在了吧？”灰羽笑道。
“不過，你放心，我是不會說出去的，我灰羽可不是那種奸佞小人，但你也知道，王母法力通天，查出真兇也不奇怪。”
楚平陵心裏只覺一萬匹泥馬奔騰而過，這仙荷也不是自己偷吃的，這惡豸也不是自己放出去的，連這除穢星君也不是自己想當的，為什麼所有的黑鍋都背在了自己身上？真是操蛋至極！
早知如此，還不如渡劫失敗，晚個幾十年再飛升天庭！
“老牛，惡豸偷吃仙荷這件事，除了你們幾人，還有誰知道？”
老牛的眼睛瞥了一下灰羽，不敢說話。
“不用管他，反正他現在已經身處我們除穢司了，還想偷偷溜出去告密嗎？”楚平陵道。
灰羽心道，這傢伙說的話，怎麼感覺怪怪的，難道是要滅了自己的口？那可慘了，除穢司佔地廣袤，將自己宰了，架在火上烤個鴿子肉，周邊百里空無一人，自己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那就沒別人了。”老牛不假思索地果斷答道。
“好！”楚平陵喜道。
嚇得灰羽一個哆嗦，這傢伙難道準備動手了？
不過，楚平陵並未理會他，而是拍了拍老牛的肩，道：“快帶那個蠢貨惡豸來見我！”
“這個，這個恐怕辦不到！”老牛面露難色道。
“為什麼？”
“大人，那仙荷名字看上去有如凡間荷花，無毒無害，其實是至毒之物，只消一點花粉，隨風散開，便可以在人間播撒一場大瘟疫，害死成千上萬人，不在話下。惡豸這廝，不通人性，吃了整個瑤池的仙荷，中毒極深，現在倒在後院仙廄之中，渾身烏青，已經奄奄一息了。”老牛嘆氣道。
“這樣啊！”楚平陵沉吟半響，道，“這蠢東西真是自作自受！它死了倒也好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死無對證。”
“星君，謬矣！凶獸也是位列仙籙的小仙，死了必定招惹天庭懷疑，一旦派人調查，這事情可就敗露了，反倒壞事，現在醫治好它才是關鍵。”灰羽所言非虛，老牛也在一旁點頭附和。
“它吃下這麼多劇毒，如何才能治得好？”楚平陵問道。
灰羽沉思一會兒，道：“仙荷之毒，天庭能解毒者甚多，無論是太上老君的仙丹，還是王母娘娘的蟠桃，或者是赤腳大仙身上的污垢，都可以解，但是王母娘娘恐怕早就料到，偷荷者萬一中毒，必定到處尋求解藥，所以一旦去找這三個仙物，就露餡了，更何況你一個末流小仙，根本無法與這些大仙攀上關係。”
“不過，惡豸是龍族之後，也非凡物，就算中了毒，也不會死，只怕過段時間，便可自愈，所以星君不用擔心，只要不讓別人知道，嚴守秘密，不被天庭發現，便可高枕無憂。”
聽了灰羽一席話，楚平陵心中稍寬。
他暗暗思索，偷荷本是大罪，更何況偷了王母娘娘的仙荷，罪加一等，只怕一旦抓住，抽筋拔骨都是輕的，就怕被打碎元神，魂飛魄散，連貶下凡去，重歸六道輪迴都不可能了，將永遠在三界消失。
這小仙童是太白金星麾下，為人固然熱情一點，但為何唯獨對我這麼好，甚至不惜冒着觸犯天條的風險來幫我？
可能楚平陵永遠也無法猜出，此刻表面淡定的灰羽君，心中正在瑟瑟發抖，唯恐這群青面獠牙的妖魔鬼怪，加上這個除穢星君，將他一個小鴿子精當作肉烤了滅口，所以他不得不裝作與他們一夥兒，絞盡腦汁為他們出謀劃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