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除穢星君
“小仙友，那你剛剛為什麼還說這算是個肥差？不過是一個清理垃圾的頭頭罷了，有什麼肥不肥可言？”楚平陵有些灰心喪氣。
小仙童臉上神秘一笑，道：“你初來乍到，這就不懂了吧，這個收垃圾的職位看似低賤，可實際上大有油水，不說別的，那些仙人吃剩的果皮、核子，哪一個不是仙桃仙果，賣到下界，個個價值連城，不比唐僧肉差，達官貴人搶着要，供不應求。”
“還有，若是你去廣寒宮，清理那裏的垃圾，可千萬留神，有些嫦娥仙子棄之如敝履的破爛衣衫，在十萬天兵天將他們眼中，可是如獲至寶，只要沾着一點仙子的氣息，少說也能賣出一個大價錢，拿來換一匹天馬都不誇張！”
“就算你不屑做這種猥瑣的事情，萬一那三十三重天之上，兜率宮的太上老君喚你去清理垃圾，你連一根草棒都不要丟，那煉丹爐所用到的柴火，都是從蟠桃園采來的枯枝爛葉，那可是世間罕見的珍寶，只要小拇指頭這麼大小一塊，可以燒出六丁神火，放在人間，輕鬆燒毀一座城池，不在話下。”
“你想想，那些仙人丟棄的垃圾，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幹了幾天，下界去便富可敵國，稱霸一方，這難道還不是肥差？只是，這差事也確實有些艱苦的地方，所以一直招不到人，已經空缺了數月了，各個仙人府邸都叫苦呢！”
楚平陵疑惑道：“照你那麼說，這個差事是個肥得流油的好職位，為什麼還會缺人？”
仙童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天庭之上，許多職位現在都空缺着呢，要不然為什麼最近幾個月，地界天劫這麼頻繁，不就是為了招人嘛！原因不全是因為職位太艱苦，還有最近下界正值太平盛世，上仙人心思凡，下凡去享受的神仙太多了，所以職位空缺了許多。”
“要不是我地位低微，擔心責罰，早就下凡做個世間的小財主，去享受一番，還用在這仙界受人差遣？不過，除穢星君這一職位，確實有其艱苦之處，不僅是天上十萬天兵天將，產生的垃圾不計其數，還有天馬十萬匹，每日造出的穢物，這個，你懂得，量實在有些大！”
“……”
楚平陵無話可說。
“不過，你位列星君，好歹是個在籍在冊的神仙，這些臟活累活不用親自去做，下面還有幾個副手，幫你打理一切，不用太擔心！”仙童見他臉色大變，安慰道。
十萬天兵天將，吃喝拉撒，穿戴用物，不知一天便要產生多少廢物垃圾出來，更別提那十萬天馬，僅是馬糞，恐怕便是一個極為艱難的挑戰，幾個副手，無異於杯水車薪，夠幹什麼的？
“我也不是沒聽過天庭的傳說，那十萬匹天馬不是歸弼馬溫管嗎……”
沒等楚平陵說出“弼馬溫”三個字，仙童便衝過來捂住了他的嘴，一臉驚恐道：“除穢司所處位置，距離御馬監極其接近，你千萬要小心，萬一御馬監掌司大人聽到了這個蔑稱，必定大發雷霆，那你可就慘了！”
“難道他還能變着法子，讓那十萬匹天馬，每天多拉幾車馬糞出來，以此增加我除穢司的工作？不然，他是管天馬的，我是管除穢的，兩司有何相干，他又能奈我何？”
“你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天庭之上，明面上看，是小仙怕大仙，下仙怕上仙，可是，同樣職位的神仙，那些有背景的，是你這種毫無背景的仙官絕不可招惹的，不然大禍臨頭，不會太久！”
“你是說，他有背景？”
“豈止是有背景三字這麼簡單，而是背景極大、極深！”
“難道比曾經那位當過弼馬溫的齊天大聖來頭還要大？”
“兩個不可同日而語，齊天大聖出身石猴，日月精華孕育而成，可終究是一個猴兒，沒有什麼背景可言，可這位新的御馬監掌司大人……”
小仙童環視左右，見四下無人，低聲道：“他與西天如來佛祖有莫大的關係，天庭之內，無論是各位帝、君、祖，還是一眾天王、天師、天神，無一人敢小覷於他，所以，我勸你得罪誰都別得罪他，他脾氣大得很。”
“這麼厲害的背景，怎麼會只給他一個弼馬溫這麼芝麻綠豆大的天職？”楚平陵問道。
“噓！”小仙童將手指立在唇上，示意他別提那三個字，畢竟是這位御馬監掌司大人的雷區，何必招惹於他？
“你有所不知，正是他和如來佛祖關係密切，註定在天庭只能擔任肥差，而不能擔任要職，你懂得，西天佛祖和天道神庭，畢竟是兩派勢力，玉帝他老人家掌管三界，這佛祖卻偏偏要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那豈不是明擺着不服詔令？所以，老佛祖的人，天庭自然不會得罪，可也不會重用，就是這個緣故。”
“小仙友，你可真是個百事通，這天庭的大事小情，感覺你比玉帝還精通！我初來乍到，今天你告訴我這麼多事情，我一定要賞……”
他本想賞賜這小仙童一些金銀財物，可剛剛來到天庭，孑然一身，衣服里空空如也，沒有帶任何東西，別說賞賜仙童金銀，就算是玉佩、扳指一類，也全然沒有。
小仙童咧嘴一笑，會心道：“你初來天庭，不懂這裏的情況，我好心給你指點一下，可不是為了你那點打賞……”頓了下，又道，“今後若是有求，但願除穢星君不吝舉手之勞，休忘了今日情分才好。”
“那是當然，不知小仙友尊姓大名？”
“低賤之人，不值一提！不怕你看不起，我原來不過是凡間一隻通曉造化的千歲信鴿，幸而遇到了太白金星下凡，相中了我，將我作為小寵帶來天庭，在他老人家座下聽差罷了，為了使喚方便，賤名灰羽。”
“灰羽仙友，等我安頓好這除穢司，一定擺上一桌好酒菜，還望你一定要賞臉光臨寒舍。”
灰羽回望了一眼除穢司，嗅着空中那莫名的怪異奇香，眼神充滿了奇怪的笑容，道：“不急，不急，這除穢司，大概不會那麼快就安頓好。”
聽着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楚平陵心裏咯噔一下，難道這除穢司還有什麼大坑，在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