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該回家了(完)
所有人都沒想到求婚竟然這麼順利。
而且還是女孩子直接伸出手指的這種。
氣氛在盛桉蹲下身時就被頂上了高潮。
旁觀者周傯還拿着手機錄像,看結束了才收起來,感嘆地來了句:“這也太簡單了,我還以為能聽聽盛哥的真誠表白呢,結果沒想到嫂子比盛哥都急。”
魚丸悄聲說:“你不知道,今天我問溫暮對求婚有沒有什麼期待的,她說什麼吃飯的時候突然給她,你想一個對求婚這種神聖場面都沒有幻想的人,她能有多難同意。”
兩人平時一起工作,她是差不多看出溫暮到底有多喜歡盛桉。
“我倒覺得這挺像她的反應的,而且說不定盛桉再等一段時間,溫暮就忍不住和他求婚了。”
周傯:“突然好想擁有一段甜甜的戀愛。”
他重重嘆了口氣,轉頭時卻是看到了柯幫森的撲克臉。
得。
他還是單着吧。
“不是,剛剛不是魚丸在這站着嗎?怎麼轉眼就成你了?”
魚丸的聲音適時地響起:“柯總?你那麼高站我前面幹嘛?”
柯幫森回頭輕扯了扯唇角:“眼神不好。”
“…”您可真幽默。
周傯:“……”
溫暮換了衣服和盛桉過來,交疊的雙手一枚戒指閃亮亮,連帶着溫暮整個人也閃亮亮。
“呦,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溫暮。”
溫暮本來想害羞,想到都這個樣了,還害什麼羞,抬起盛桉的手晃了晃:“好看嗎?”
盛桉一臉寵溺的笑。
魚丸滿臉複雜加痛惜:“你變了溫暮,你再也不是那個一逗就臉紅的小可愛了。”
周傯捂住心臟:“我不想聞到這個戀愛的酸臭味。”
而經過公司同事時,每個人都要說一句恭喜。
溫暮雲裏霧裏。
魚丸在旁邊偷偷透露:“你還不知道吧?哪有什麼春遊啊,不過是你家盛帥哥大方,為了整出來一個時間和你求婚,和柯總商量着來了個集體春遊。”
溫暮這下才是真的驚訝:“真的嗎?你早就知道?”
“我當然知道,應該說除了你,所有人都知道。”
她拍了拍溫暮的肩膀:“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啊。”
溫暮一臉肉疼,回頭去問盛桉:“來這裏玩的錢都是你出的嗎?”
盛桉看她這個表情就明白她在想什麼,輕點了點她的額頭:“不是。”
“那魚丸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怕只給你一個人放假有人有意見,你不是不喜歡搞特殊嗎?所以就托幫森給你們都放了假。”
“那…”
盛桉咳了下:“帶薪休假,這中間的誤工費我來出。”
這比剛剛更肉疼了好嗎!!!!
她手指輕戳他的腰:“你怎麼那麼傻啊,這種事在家裏也可以做啊。”
盛桉抓住她作亂的手:“那剛剛的一切你喜不喜歡?”
“我…”她與他對視着。
…好吧。
“喜歡。”
他輕颳了下她的鼻尖,笑意繾綣:“千金難買你喜歡啊暮暮。”
嚶。
她被他感動哭了。
眾人在這裏玩了三天,在第三天的清晨,魚丸發現兩個主人公不見了。
盛桉一大早就帶着溫暮偷偷下了山,只因為溫暮那句:“我那天藏的東西,是戶口本。”
民政局人不少,就算兩人下來的早,到家拿了戶口本再趕過來也有一段距離。
再恰巧的,今天是個良辰吉日。
宜嫁娶。
輪到兩人時本來興緻不怎麼高的攝影師大哥突然眼前一亮。
“好久沒見過這麼般配的人了。”
“來來靠近一點,笑得甜一點。”
他低頭擺弄着相機,順口說著說了不下幾百遍的話,抬頭時定住,笑眯眯來了句:“看來不需要我說了。”
溫暮笑得甜,挨他很近,眼裏的光與他相得益彰。
蓋了章,念了誓詞,他們就算是走到哪裏都有法律為證的夫妻了。
是入了土也會刻在同一塊墓碑上的兩個人。
溫暮拿着紅艷的小本子,對着上面的“結婚證”三個字看了又看,突然一把抱住了他:“我們結婚啦盛先生。”
盛桉彎着眸附和:“我們結婚了,盛夫人。”
溫暮被他這句盛夫人喊得又紅了臉,膩在他懷裏好久才抬起頭,在明亮的光線下,人影涌動的大街上,吻上了他的唇。
日光傾城,兩人亦是人間絕色。
一天的時間很快,在今天的溫暮看來,卻特別緩慢。
他們不約而同地提出在黃昏時去鴿子廣場,又心有靈犀的相視一笑。
鴿子廣場的鴿子依舊盤旋。
白鴿藍天,黃橙暖光。
西方的天空已近遲暮,太陽被暈成了燒人的紅,雲彩也霞光四溢。
年爺爺把不知道存了多久的草莓糖一人一顆放在兩人的手裏:“給你們存的喜糖,喜結連理,今後甜甜蜜蜜,恩愛兩不疑。”
溫暮甜甜地道謝:“謝謝爺爺。”
盛桉跟着彎唇。
“我也算是你們愛情的見證人了,七年說長不長,可對這個年紀的你們來說,卻是真真切切的年華。”
“他耗費了最珍貴的年華等你,小姑娘,放寬心,他不會負你。”
她臉頰踱色,眼底泛光:“我知道。”
他又拿出一袋穀物,顫着手擱在盛桉的手上,是欣慰的笑:“去喂鴿子吧,它們餓了。”
他的愛情無疾而終,可他看了一段真切的愛情。
有始有終,全是美好。
即使兩人很久沒來,鴿子對他們也甚是親昵,啄在手心有短暫的癢意。
兩人半蹲在地上,拿着同一袋穀物,喂着同一片鴿群,草莓味的甜糖在口腔里化開,他們嘗到了同樣的甜度。
紅艷的夕陽不堪重負地落下,被淹沒在雲霧間,天盡頭拉開黑夜的序幕,一天即將結束。
他們從早晨開始忙碌,帶着愛意與期望。
奔波一天,終於此地。
他們從黃昏時相遇,終於在無數個黃昏里,走向屬於他們的愛情童話。
故事才剛剛開始。
他們還有無數個暮色斜陽。
溫暮在餘暉散盡的最後一秒,在他耳邊輕輕說:“我屬於你了,盛桉。”
他斂眸,與她交頸輕吻。
她不知道的是,在這天晚上,盛桉拿起日記本,一字一句寫上——
我叫盛桉,我屬於溫暮。
他們屬於彼此,忠於彼此。
天終於徹底變成了蔚藍色,盛桉鬆了手,雙眼清亮。
她聽到他說了句最動聽的話:
“暮暮,該回家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