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原來這就是你的選擇
第34章原來這就是你的選擇
與此同時,S城已經炸開了鍋。網絡、報紙各大媒體繼前一段時間的夜中相擁照后,曝出了幾張天一總裁與其妹妹兼助理在雨中擁抱的照片,其中有一張,許總甚至吻上了他妹妹的眼睛。
上一次的事件原本就有疑惑未解,這一次出現的照片,讓大家禁不住開始胡亂猜想。媒體紛紛想要找到照片上的主人公解惑,可是這次別提主人公了,就連上次出面澄清誤會的裴心瑩和許母都表示拒絕媒體採訪。
多家媒體紛紛派出記者在天一大廈前蹲點等候着主人公的出現,可是主人公卻不見人影,作為天一的副總,廖迎初自然成了媒體爭先採訪的焦點人物。早上廖迎初剛出現在天一大廈門口的時候,就有媒體的記者過來將他包圍住。
“請問天一的許總和助理蘇輕漾真的只是普通的兄妹關係嗎?”
“他們之間真的如傳言所說是亂倫的關係嗎?”
“蘇輕漾是插足許南城和裴心瑩之間感情的第三者嗎?”
…
廖迎初開始並沒有打算理會這些記者,可是當聽到亂倫和第三者這兩個詞的時候,最終還是停住了腳步。
“青梅竹馬”,他一字一頓地認真說,“他們之間的關係是青梅竹馬。”說完,他快步進入了天一大廈。
記者被安保人員攔在了大廈的外面,細想廖迎初的話,真相似乎已露出了一角。
很快,關於蘇輕漾的身世就已曝光,許、蘇二人非親兄妹,這樣的消息,無疑成了二人之間關係並不只是簡單的兄妹關係的最好證明。
如果事實真如天一副總廖迎初所說,二人之間是青梅竹馬的關係,那麼裴心瑩在其中又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呢?第三者?家族指腹為婚的對象?
裴宅。
裴心瑩看着電視上的相關報道,看着電視上許南城和蘇輕漾相擁的親密照片,她忽然明白過來,許南城是在懲罰她,一個多月前她用的什麼方法讓大家知道蘇輕漾是許南城的妹妹,現在許南城就用什麼方法讓大家明白他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她的所作所為讓蘇輕漾受到過怎樣的侮辱,如今許南城就讓大家怎樣反過頭來懷疑她。
她看着越來越多的關於許南城與蘇輕漾青梅竹馬的報道,捏着遙控器的手不斷的收緊,就好像要將遙控器捏碎了一般。
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這場對弈中她明顯處於了下風,可是就這樣認輸?不,她做不到!
拿起電話,她按下一串號碼,待那人接起,說道:“喂,宋主編嗎?我是裴心瑩,關於蘇輕漾和陳安涼與許南城之間關係的報道…”
一通電話打完已經是二十分鐘后,裴心瑩看着電視上蘇輕漾充滿笑容的面龐,微眯了眼,在心中恨恨道:看你還能笑到什麼時候!
從睡夢中漸漸轉醒的輕漾對這些一無所知,她起先只覺得渾身無力,然後發覺自己似乎在別人的懷裏,接着,她緩緩睜開眼,當看清面前的人的時候,腦子裏一下變成一片空白。
“醒了?下次果然還是不要給你喝酒為好”,許南城輕輕地吻了下輕漾的額,柔聲說道,“起來吧,梳洗一下,一會兒跟我一起出去。”
輕漾壓根還沒有從一睜眼看到他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聽到他說話,只是機械地點了點頭,直到許南城進了浴室,她的腦子裏還在拚命地回想着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呢?她記得他帶她去參加宴會,然後她被迫不停地喝酒,然後…然後…
怎麼就會成這個樣子呢?而且她隱約記得似乎是自己先抱住了他的,好像是要拿回些什麼東西…
要拿回什麼呢?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為什麼他們現在會以這樣的姿勢在一起,而且,似乎,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全都發生了!
“怎麼會這樣…”她低聲道,眉眼間滿是痛苦的神色,緊緊地攥着手中的被子,她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這樣一來,她這粒塵埃,不得不離開了啊。
出了浴室,屋裏已經空無一人。不是沒有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只是心中還有希翼,希望自己的猜想會是錯誤的,可惜,沒有,他是那麼的了解她,了解她這一次依然只會選擇逃離。
失望是真的,自嘲的一笑,許南城隨即恢復到了平日冷漠的模樣。
可是,輕漾,不記得了嗎?我說過,這一次絕對不會允許你再輕易放手!
倉皇逃離,輕漾打車到了機場,坐上了飛機。心依然不能平靜,手緊攥住衣角,她努力不讓自己想太多。就在這時,她聽到後排的人在低聲議論着:“聽說陳氏又出事了,據說是資金周轉出了問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另一人接道:“我聽知情的人說是陳氏家族內鬥,陳氏少總陳安涼和他二叔為了爭家族的控股權,據說強行從一個項目里抽出了一部分資金以收購現在股市上陳氏的股票,結果那個項目出了問題…”
什麼?陳氏…資金周轉出了問題,而且…而且是為了收購市場上的股票!
輕漾想起那日自己給陳安涼打的電話,本就慌亂的心愈發不能平靜,陳安涼莫不是聽了她的話才這麼做的吧?結果…結果出了這樣的事!
她忽然覺得整件事絕不會那麼簡單,像是誰精心布好的一個局,她仔細想了一圈,如果陳氏倒了,能獲利的自然是…許南城。
她不由得閉了閉眼睛,想起那日她站在許南城的辦公室外聽到那句話后,廖迎初出來時看到了她。許南城應該能夠猜到她聽到了那句話的,可是後來他對此絕口不提,現在想想,只怕那句話是他故意讓她聽到的,他猜到她一定會把這句話告訴陳安涼,所以才利用她讓本就周轉不靈的陳氏雪上加霜!
想到這裏,心已經涼透,她緊攥着的手慢慢鬆了開。
這就是塵埃與神的區別吧,她因愛他而始終都在矛盾掙扎,他卻可以一邊說要她相信他一邊利用她,他是高高在上的,而她是卑微的,所以無論是難過還是痛苦都是她自找的。
離開,她一定要離開,她不想再見到他,卑微如她,也想留給自己一些自尊,也想在自己放手之時留給他一個瀟洒的、高傲的背影。
做出了決定,她下了飛機直奔家中,打算打好辭職信並收拾行李先去外地呆一陣,然後再辦手續出國。用鑰匙打開門,不經意地抬頭看向屋裏的那一刻,輕漾驚了住:客廳的沙發上正坐着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
他怎麼會這麼快回來的?他又怎麼會有她家裏的鑰匙的?
驚訝過後,輕漾很快地進入了大驚過後的大定狀態,她就像沒看見他一樣,逕自走向了自己的房間。正要推門進屋的時候,身後卻有人緊緊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她不由得蹙了蹙眉,厲聲道:“放手。”
“理由。”
又是這兩個字,輕漾恨極了這兩個字,每一次他都說的那般理直氣壯,彷彿錯的是她,彷彿她才是無理取鬧的那個人。
他要理由,好啊,她說給他聽!
“收購陳氏股票的事你是故意讓我聽到的吧,如果我告訴陳安涼他不會懷疑有他,才會冒險抽出資金購回股票,你利用了我對付我的男朋友不是嗎?我真是傻,先前竟然相信你待我是真心的,可是…呵,你們許家的人都是一樣的,我還能有什麼奢求呢?你知不知道,我的母親曾經被你的舅舅強暴過,並且因此精神出了問題,她為了你父親能有更好的前途和他分手,說到底,你父親之所以肯收養我不過是因為他覺得虧欠我母親的!那麼你呢?你又把我當成什麼?”壓在胸口那麼久的話說了出來,有一點崩潰,想哭,卻看着他難看地笑了起來。
許南城,你又把我當成什麼?沒事的時候哄着玩的玩具嗎?你一面和裴心瑩當著恩愛夫妻,一面又讓我產生錯覺,似乎你是在意我的,給我希望,卻終究讓我失望,你又把我當成什麼?
許南城一愣,隨後漸漸變了臉色,不得不說,輕漾從沒有見過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她,半晌,卻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緩緩鬆開了手。
“蘇輕漾,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你這樣一次次推開我,我曾經以為你是因為身世的問題才會一次次退縮,也曾經以為是你認為我喜歡的是裴心瑩才會選擇退出,可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原來,還是我自作多情了。”
那樣的語調聽的輕漾的心漏跳了一拍,她猛地抬起頭,望向許南城,只聽他一字一句繼續說道:“你從來不曾信任過我,你說我利用了你,可是那不過是你的猜測,你僅憑猜測就判了我的死刑!你母親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可是你不是你母親,我也不是我父親,那麼長時間來,你之所以不回頭,不是因為你不能回頭,只是因為你怕,你怕一旦回頭髮現一直以來原來你一直的堅持原來是錯的!”
在他銳利目光的注視下,輕漾禁不住向後退了一步,她拚命的搖頭,可是只是自欺欺人,她明白,他說的是對的。
之所以不回頭,只是因為害怕,害怕發現自己是錯的,害怕受傷,那樣的話,她再沒有力氣走下去。
輕漾的沉默讓許南城更加確信自己所說是正確的,他低笑了一聲,泛着濃濃的苦意。
他一直以為只要不放棄總是可以走到她回到他身邊的那天的,哪怕要花費上一輩子呢,只要他相信,她也相信,這一天就會到來。可是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錯了,她從沒有相信過他,無論是他的母親、他的父親抑或者是裴心瑩,誰說出的什麼理由都可以成功的讓她離他更遠一些,可惟獨自己,無論他說什麼做什麼,她都假裝看不到。
還能怎麼樣呢?他一步步進,她一步步退,終是將自己逼到了懸崖旁,也許她終於肯停下腳步,可是這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他為了她不惜逆了所有人的意與裴心瑩悔婚,和裴氏的合作,以及讓媒體將他和輕漾相擁的照片發出去讓媒體去調查輕漾的身世都是他為此做的準備工作,這是場賭局,一腳天堂,一腳地獄,只可惜,最後親手將他推進地獄的卻是他等了這麼久的那個人。
他問她,如果他離開,她會挽留嗎?可是事實卻是,五年前他離開,她連一個電話都沒有過。而她一次次試圖逃離,他一次次地挽留,可是留不住的吧,若這就是她所期望的,那麼,就像她五年前所做的一樣,他不會再去做無謂的努力。
所以,一切到這裏,都結束吧,他等不起她了。
就如同那首被他當作手裏鈴聲的歌曲中所唱到一樣:我忘了說決定不再等你了,相信時間會讓我們更成熟,從此以後各自堅強去面對生活…
他對那樣的歌曲原本其實並沒有什麼興趣的,之所以會記住那首歌,只不過是因為第一次聽的時候聽到了這樣的一段歌詞:你連說愛我,都唯唯諾諾,擁抱是有一點苦痛,到最後分手,也一笑帶過,眼神里透露着不舍。當時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輕漾。
如果有人問起你會怎麼形容我,你愛過的,或只是…哥哥?
門被“嘭”的一聲關了上,輕漾背靠着門板,漸漸滑坐在了地上,用手捂住臉,淚水從之間滲出。
他走了,他離開了,而且她甚至可以確定他不會再回來了,這不就是她想要的嗎?她甚至都不用再離開這座城市,不用再逃,可是為什麼她卻無法抑制眼淚的流出?
他不明白,他怎麼可能明白呢?他初初離開時的心痛,許母告訴她真相時的驚怒,還有聽說他與裴心瑩訂婚時的恐慌,每一樣,她都難以接受,也不想接受,她抗拒這些,抗拒傷害,可是真正讓她下定決心離開他的,卻是裴心瑩的那句“南城是很多人心中的神,而你卑微的就如一粒塵埃,神沾染上塵埃就不是神了。”
她只是希望他能得到最好的,而她顯然不是那個最好的,她能給他的,除了自由再無其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