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見劉老爺
楚漠眼皮子一掀,“叫夫君?怎麼不叫爹?白管家,把她綁過去。”
白管家正準備伸手的時候。
“爹!”段草草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叫得十分響亮。
白管家:“……”
楚漠身子一僵:“……”
可能是近幾年的暗探個個都是有骨氣的,最不濟的也是起碼撐了兩夜才招供。
面前這人,一息都未到。
真是沒骨氣得很。
段草草卻不以為然,反正現代還有金主爸爸這種存在,況且衣食父母也不是白說的。
何況這次她也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那可不得捨棄什麼嗎?
良久,楚漠出了聲,“林一。”
段草草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身子就被人從腰間撈起。
整個人就跟地面平行,轉了個角度。
撈着她的人一身黑衣,面無表情地說了句,“得罪了。”
她反應過來,這是楚漠的貼身暗衛。
白管家撈不起她,她還能奮力掙扎一下,可這個……
她扭了扭,腰間那隻手把她固定地十分牢並且已經踏步往外走。
想到自己要走上給那種油膩的五十好幾的人做小妾的道路。
段草草心慌了,對着楚漠伸出爾康手,“哥,哥,我錯了!”
見楚漠壓根沒搭理她的意思,段草草整個人腦子嗡的一聲,幾乎是下意識地一口氣不帶喘的如同炮仗般喊了出來:“你不能因為我長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花容月貌傾國傾城平易近人天生麗質天香國色就忽視我是個具有神奇作用的潛力股!”
那聲音不比豬在被宰殺時的嚎叫小聲多少。
就算是自認為除了忠心沒什麼情感的林一,步伐都頓了一下。
空氣再度寂靜。
段草草喘着氣,因為太過害怕,眼眸變得水汪汪的,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白管家偏過頭,嘆了口氣,不忍再看。
楚漠卻喊了停,讓林一把她放下來。
“你能幹什麼?”
“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太行……”段草草語調抑揚頓挫,頓了頓,“我會暖床,呸,養生。”
楚漠:“……”
眼見着楚漠神色不對勁,段草草又連忙補充:“我可以幫白管家解決便秘的問題!我還可以幫王爺變得更加俊美無濤、氣宇軒昂、風度翩翩、儀錶堂堂、貌若潘安,隨隨便便一回頭,整個京城的少女都要掩面而泣以頭搶地恨自己不爭氣嫁不進攝政王府。”
“……”
在場的三個男人都沉默了。
半晌,楚漠才涼薄地笑了,“白管家,找個大夫給她看看眼。”
說罷抬腳便離開了。
其餘兩人也跟着離開。
段草草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說要看看眼?
她問布菜的琳琅,琳琅理所當然地說:“因為段姑娘頂多算個小家碧玉,那些什麼沉魚落雁跟段姑娘是沾不上邊的,更何況,王爺就算不用你的方法,也是足夠俊美無雙的,誰不知道王爺是京城裏最俊美的男子啊!”
段草草在心裏默默舉手。
段草草坐在鏡子前,看着現在的自己,嘆了口氣。
現在確實不太好看,畢竟瘦的都沒形了。
楚漠……也確實是好看,他今日就算笑得那麼涼涼的,都掩不住那時的光芒就像世間所有的光芒都落在他身上了一樣。
不可否認,她作為一個顏狗,那時候,心臟被狙擊了。
不過還好,還好這幾日收集了一些消息,不然她也不知道白管家竟然有着便秘的問題。
好歹是留下來了。
可惜沒舒服多久,琳琅就讓她去一趟正廳,說是那個劉富商親自來接她了。
段草草如被人當頭一棒。
琳琅看着柜子裏的衣裳,邊替段草草挑選便道:“聽說是帶了金銀珠寶來的,誠意滿滿。可惜就是人胖了點,老了點,色了點。”
段草草:“……”
光是其中一點,她都不想再見到。
不過琳琅來通知應該是楚漠那邊也授意了的。
看來楚漠並不打算幫自己處理這件事。
他是坐觀不理的,看自己怎麼處理。
噯,沒心的楚漠,白長了那麼一副好皮囊。
陽光射入寬敞的廳堂,落在楚漠的腳邊。
他淡淡地端起茶盞,淺嘗了一口,鴉羽般的長睫遮住眼底的情緒。
右手邊一大腹便便,頭髮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身着黑色長袍,腹部位置的布料被撐得鼓鼓囊囊的,上面秀了一些色彩鮮艷的花紋,看起來花花綠綠的,拇指上還有一塊翠綠的扳指,此刻正在不住地張望着門口。
楚漠放下茶盞,“劉老爺不必着急,我已經讓人去叫了。”
被叫做劉老爺的人,右手握拳,砸在左手的掌心上,“唉!都等了半個時辰了!您說這……”
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小美人了,聽說身子嫵媚頗具風情。
雖然攝政王和皇帝都沒說,但是劉老爺想着,起碼這兩個尊貴的皇族賞賜的小美人兒是差不到哪裏去的。
心裏想着小美人扭着屁股朝自己風情萬種地走過來,對自己拋了個媚眼,眼波流轉間儘是風情,他越加坐不住了,彷彿這紅木椅子下有把火在熊熊燃燒。
劉老爺一面發出痴痴的笑,一面扭頭對楚漠說:“美人兒總是愛美的,總歸是要打扮個把時辰的,您說對吧?”
楚漠冷笑,“說不定都跑了。”
劉老爺一驚,站了起來,“哎呀!這哪能啊!這可是攝政王府,怎麼可能讓一個女子隨心所欲地逃了呢!”
雖是這麼說,他的心卻越來越慌,反覆踱步。
楚漠漠然地看着這劉老爺頗有幾分可笑的行為。
白管家安撫道:“不會的,馬上就來了。”
劉老爺還是不安,說:“要不然我還是親自去接一下這小美人兒,體現一下我的誠意。”
白管家正想阻止,一聲嬌柔婉轉的聲音傳了進來。
“奴家這不就來了嗎?”
隨着聲音的落下,一隻小巧的繡鞋踏入了廳堂。
劉老爺不自覺往上看。
一位嬌小的女子,穿着淺色羅裙,裙邊千褶,裏面一件淡粉色錦緞裹胸,裙擺因為女子的走動而輕輕揚起,在空中劃出好看的弧度。
只是那女子以扇遮面,只露出白皙的耳垂,上面掛着銀色的蝴蝶耳飾,那蝴蝶還隨着上下翩飛。
劉老爺咽了口唾沫。
難不成,這就是皇上和王爺讓他帶回去的?
他試探性地想在女子的柔夷上摸了一把,那女子突然把手縮了回去,一聲嬌滴滴的“討厭
!”
劉老爺整個人打了個顫,一股電流從腳到頭,把他搞得又爽又心痒痒。
女子嬌笑着打了個轉,“老爺,您看看奴家好看不好看!”
“好!好!好!”
此話正中劉老爺的下懷。
楚漠總覺得面前這女子不太對勁,但是具體是哪不對勁,又說不上來,乾脆沉默着看戲。
女子嘻嘻笑着,緩緩把扇子一點點移開。
劉老爺屏住呼吸,想看看這扇子後面到底是怎麼樣的絕世佳人。
突然,劉老爺發出一聲驚恐的叫聲,整個人往後連退幾步,倒在了紅木椅子上,卻因為太重而壓着椅子往後倒去,摔在了地上,又哎喲一聲。
女子驚叫一聲,“老爺!”
說罷就要扶他,劉老爺大叫一聲:“你、你、你別過來啊!!”翻了個身連忙往後逃去。
也不顧楚漠還在上面,直接屁滾尿流地連滾帶爬地出了廳堂門。
白管家正疑惑着,就見着那女子朝他們轉過頭來。
白管家差點沒叫出來。
女子臉色偏黑,上面一顆顆碩大的麻子,還有嘴唇上還有一顆豆子般大的痣,嘴唇紅艷艷的,卻厚得跟兩根香腸一般,那兩道眉毛如同兩把屠刀一樣,又粗又短,那雙眼睛更是眯成一條縫,連眼珠子都看不到。
白管家深吸了一口氣,叱問道:“你到底是誰?!”
那女子迷茫了一下,“白管家,我是段草草啊!”
楚漠:“……”
白管家不可思議地走了下來,打量着段草草那張臉,“段姑娘是如何做到……”
這麼醜陋的?
段草草臭屁地說:“還不是我化妝技術好!我在臉上抹一層鍋灰,在抹一層粉……”
“不過,”段草草掀起自己的裙擺,露出下面毛髮濃密的小腿,眨了眨眼,“我還沒給他看看我的腿呢!白浪費這麼多時間了。”
“這……”
“剪了頭髮黏上去的。”
白管家不禁對段草草升起敬佩之情,連連誇獎了好幾句,段姑娘好技藝。
“咳……”上方發出一聲咳嗽聲。
兩人同時往楚漠看去。
楚漠看到段草草那張臉的時候,不禁偏了偏頭。
段草草識趣地用扇子擋住,只露出一雙水靈的眼睛來。
楚漠逆着光緩緩走下來,嗓音清冷,“如今劉老爺離開,那幾箱金銀珠寶自然不會給府里了。”
段草草的視線觸上楚漠幽深又捉摸不定的眼眸中,心臟開始快速跳動,心裏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既然,段貴人想要留在攝政王府,總得把這點損失補回來。不如留在府里做工,直到皇兄想讓你回去再回去好了。”
段草草眼前一黑,幾欲昏厥。
那可是幾箱金銀珠寶啊!她要是有的話,早就逃到別的地方逍遙去了,一輩子吃喝不愁,還能時不時地去小倌館瀟洒一下。
竟然讓她做工來還?!!
就每月這麼點月銀,她還一輩子也還不起。
話說楚漠不是攝政王么?還在乎那點銀子嗎?!!
楚漠看見段草草臉色煞白,嗓音淡淡,“段貴人有意見?”
“沒……”段草草勉強擠出一點笑意,“也不用回宮了,這挺好,真的,真的。”
這話倒是像在安慰自己。
楚漠意味不明地笑了聲,帶着白管家離開了廳堂。
段草草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紅木椅子上,安慰自己,還是有點希望的。她雖然不是女主,但是她可以跟女主打好關係。等女主來了,蹭點女主的智慧和光環,總歸能還完的。
她也不想再待在陰冷潮濕還受人欺凌的冷宮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