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衝出重圍

“你們好！”坐在豪華辦公桌后，爽朗的瘦個年輕小伙起身向仲謀伸出手，“俺王魁彪，大家都叫我‘彪哥’，是譚哥介紹你們過來拿貨的？歡迎，非常歡迎！”

“我是他妹妹，這是我男朋友和姐姐！”拉拉身旁男人，又指指娟娟，譚君眼睛直直撇着瘦個。

“中，各位請隨便坐！”

兩男人握過手，譚君和娟娟坐下，仲謀早就褪下指套，將手插回褲兜，退到房門旁，觀察樓道動靜。

沒有吱聲，小伙複雜的眼神瞥瞥仲謀，頭轉向譚君，“我們開始···”

從背後的保險櫃裏拿出“貨”，小心擱在桌上，三人轉入討價還價。樓道寂靜無聲，但總讓人感覺到有些不大對勁，桌旁，丫頭拿起一枚“貨”仔細鑒別，見久未吭聲，小伙隨手遞過放大鏡，現場看似很正常。

悄悄出房，仲謀走到樓道窗戶旁，探頭向樓下張望，接人的癩痢頭不見蹤影，樓下空無一人。小貓懶散躺在矮樹下，注視着眼前被和風吹動而翻滾不已的樹葉，偶爾伸出爪子，扒拉滾到身邊的枯葉。樓前樹上，花兒打着骨朵，挺挺嬌嫩的身軀，轉向不遠方經過的小狗，微風輕弄，炊煙飛揚，兵哥哥慢慢感到不安。

越靜謐越顯得不太對頭，“鬼貨”交易又不是啥正當生意，彪哥至少在樓房前應該設個崗哨？轉過身，繃緊神經，手沒離開褲兜，慢慢走回房間。丫頭和彪哥還在按質論價，兩人唇槍舌劍爭論不休，仲謀也不懂玉石，站在女人身後，耐心“看戲”。

總算看完所有“貨”色，被譚君挑出的古玉擺在桌面上，黝黝發出黯淡的綠光，等價格接近談妥，光線也暗下來，開燈，雙方繼續談判。最後還是彪哥爽快，一口氣答應丫頭所定下的價格。面向自己男人，將衣服解開，譚君取出用長方形布袋包裹好的鈔票，點齊所需款項，推到桌中央。

仔細收好玉石，辭別不停挽留的彪哥，三人快步下樓。

看來是自己多疑，拐上村內狹窄且凹凸不平的主道，仲謀略微放下心，眾人腳步匆匆，很快走近村口“站住···”暴雷似的叫喊從左右兩個方向不約而至，隨着聲音，五個鬼魅般的聲影快速冒出，將三人團團圍住。

“把‘貨’還有錢都給俺統統交出來？快！”居中的壯漢在叫囂。

“快點···”其他的魅影也狐假虎威，紛紛幫腔。

娟娟早哆嗦成一團，抓住仲謀的衣角不撒手，丫頭也嚇一大跳，勉強鎮定，腿微微發抖，嘴裏強自蹦出顫語：“你們想···想幹啥？我們可···可是彪哥請來的貴客？”

“就是彪哥叫···”沒等矮矬說下去，壯漢接過話音，“彪哥又咋了？俺不怕他，快點把貨和錢拿出來，還要俺們親自動手嗎？”

擔心還真沒錯，這幫人擺明就是彪哥安排來搶貨的，之所以不在樓上直接下手，無非想撇清關係，可惜這矮矬太蠢，一語泄露天機，血戰已不可避免，悄悄戴好指套，仲謀冷靜觀察五人的站位。

壯漢明顯是頭目，處於正前方，其左右各有一位護法，左邊年青人身材普通，右邊的人倒頗為扎眼，個頭比壯漢略矮，劍眉高聳，脖頸粗壯，似乎練過功夫。仲謀急速回頭，笨矮矬杵在左側背後，對着丫頭，個頭和自己大致平高的鷹眼小伙站立矮矬身旁，虎視眈眈。

五人應該把仲謀當成重點“照顧”對象，最強悍的都在正面堵截，背後兩人估計也就跑跑龍套。指套呀指套，哥今天可就指望着充分發揮你的威力。仲謀眼睛直接鎖定扎眼者，這人得首先解決，出手必讓其倒下，不然，三人可就麻煩大矣？

壯漢走上前，扎眼者緊跟上來。老規矩，先下手為強，捏捏娟娟發顫的手指，暗示讓她鬆開。上前，“兄弟，彪哥可說···”，聲音還在空中飄蕩，左手迅疾上擋，封住紮眼者雙臂，戴着指套的右拳同時出擊，直拳直奔其面門，“嘭”，骨頭與指套的碰撞聲讓仲謀心裏一喜。

偷襲成功，噔、噔、噔，那人後退三步，抱着腦袋蹲下。

迅速回拳，右腳以快速的低踹腿猛踹壯漢正欲抬起的右腿膝蓋。武神李小龍所創截拳道還真不是吹的，以攻代守，攻防皆備，暫時阻緩對方攻勢。腳馬上收回，再次以側踹腿攻擊下腹，反應敏捷的壯漢用雙手隔開。不待其緩氣，收右腳，左腳向右腳右側前方跨步，以左腳為軸，原地360度轉身，漂亮的橫踢狠狠將壯漢直接撂倒。左邊年青人腦袋在發懵，抱拳躍躍欲試，但就是不敢上前。

“走！”沒顧身後矮矬和鷹眼，仲謀自顧往前走，兩丫頭緊跟上來，年青人擋住去路。

“讓開！”，也不管對方死活，右直拳徑直揮出。

“哎喲！”

‘鋼’拳打到胳膊上，那還會輕得了？年青人的一條臂膀馬上垂下來，壯漢卻又站起身。

“你們快到路上去攔車，我來對付這幫人！”推開兩女人，仲謀凝神對付還沒有喪失戰鬥力的壯漢。

覺得兵哥哥似乎有些扎手，壯漢很是小心，“快，趕緊回去喊人！”衝著還在一旁發獃的兩廢物邊吆喝，邊擺好架勢。

不下重手是不行了，等人全部趕過來那還不死翹翹？三五個人還馬馬虎虎能對付，三五十個可絕對吞不下，趕緊放倒跑人。

壯漢不敢*近，仲謀只能用腿進攻，擺正身體，左腳向右側前方跨步，內扣落地，身體向右旋轉180度，右腿隨身體繼續右轉，擺腿急速踢打壯漢腹部。身體持續轉動，左腳同時起跳，貫注全身力量，順勢在空中以左橫踢擊打其頭部。壯漢躲無可躲，被後面的橫踢準確擊中側耳，似放了氣的布袋一般，撲通倒下去。

估計這小子一個月內怕很難再站起身，回頭，譚君在叫嚷，“哥，快上車！”

看看遠處村裡路上隱隱約約湧出的人群，仲謀轉身跑向公路，兩女人坐在車裏，待兵哥哥上車，“快，師傅，快開車！”

狐疑撇撇車裏的男女，再瞅瞅村內奔跑而來的人群，司機在躊躇。

“我們加錢，您快走呀？”丫頭快哭出來。

“加多少？”有機會宰一把，他倒不慌不忙。

“總共五百，這樣總行了吧？”譚君提高籌碼。

考慮片刻，可能覺得還頗為滿意，司機發動汽車，人群已跑到村口，“快走，求求您，師傅？”丫頭在哀求。

踩離合，掛檔，松離合，加油門，動作麻利，車快速離開塔西村，也沒再看趕來的人群，仲謀催司機，“師傅，請開快點，我們趕火車，到時候再加您一百元！”

有錢真能使鬼推磨，車馬上加快速度，往火車站開去。

回過頭，趴在靠背上，仲謀死死盯着塔西村與公路的交界處，直至慢慢淡出視野。

即使那幫人開車追趕，恐怕一時半會也很難追上，只要能進入城區，追趕者就無法判斷方向，回頭，“師傅，請再快一些，火車馬上就要進站！”

洛陽火車站廣場旁，丫頭似乎心疼錢，捏着不肯撒手，仲謀貼近女人耳邊，“給他，如果沒有這位朋友，我們所付出的肯定不止這個數！”

謝過師傅，伸手攔停一輛空的士，“上車，我們先回旅館！”

三人坐在旅館又開好的房間內，誰也沒有說話，最後還是仲謀先打破沉悶的空氣，“沒事了，你們現在可以完全放鬆！”

“哥，我剛才好怕，好怕你被他們···”丫頭的眼淚終於簌簌掉下。

“我沒事，啥事也沒有，胳膊和腿都還好好的呀！”仲謀得意滿臉，伸手替女人搽眼淚。

娟娟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良久，“你們慢慢親熱，我可不做電燈泡！”

拉開門，去隔壁的房間。

抱緊丫頭，感覺其身體還在發顫，反覆輕拍女人後背，像哄小孩一般，“乖，哥在呢，不怕，啊···”

夜，最終安靜下來，窗外，樹上的枝葉唰唰作響，葉片悄然墜下，不知，是否還有誰會思念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