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山匪
蘇景澤聞言，終於放心的笑了笑，這才第二日，就已經找到了疫病的發病來源。找到病原，日後解決疫病也就方便了很多，連忙上前打算和靈兒說幾句話，卻被靈兒制止了，“別過來，有什麼話，就這麼說吧。我剛剛解剖了病原體，現在身上難免沾染了細菌，你還是莫要離我太近才是。”
蘇景澤無奈，只好站在距離靈兒三步遠的位置，衷心的對靈兒說了一句，“辛苦你了。”
靈兒對蘇景澤這般客氣卻是不太習慣，之前春狩的時候，不是還很不客氣的讓她去解剖野獸的屍體嗎？如今不過是換成了人類的屍體，怎麼就變得這般客套了？連忙擺了擺手，“這是在下的職責。”
之後靈兒就安排着之前那幾個將屍體撈上來的小兵，將屍體搬上馬車，運回別院，之後尋找解病之法，或許還用得到。
等靈兒和蘇景澤回到驛館的時候，卻見楊建輝正等在驛站門口，焦急地走來走求，彷彿遇見了什麼難事。蘇景澤讓靈兒先行進去換洗衣物，自己去應付楊建輝。靈兒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只得點頭同意。
看靈兒進去之後，蘇景澤方才走到楊建輝面前，皺着眉頭詢問道，“發生了何事？”
楊建輝忙跪地請罪，“蘇丞相恕罪！今日你方才離開不久，那綠林山上的山匪就前來搶奪賑災糧！所幸賑災糧由禁衛軍看管，所以那些賊人才未能得逞！不過卻是不幸犧牲了幾位禁衛軍士兵！”
蘇景澤聞言心內大驚，表面上卻是絲毫不顯，“是嗎，本官隨你一同前去看看。”心裏卻止不住的疑問，自己和靈兒前腳方才離開，那些山匪後腳就到城裏搶劫賑災糧而來。若自己所記不錯，那綠林山距永州城足有兩日路程，怎麼會這般迅速的出現，打劫賑災糧，而且偏偏是他和靈兒離開之時，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吧！巧合的彷彿背後有人人為掌控！
蘇景澤來不及告訴靈兒這件事，就連忙帶着凌宇等人來到了永州糧倉。賑災糧到達永州之後暫時存放在這裏，而為保護賑災糧，禁衛軍就在這附近。蘇景澤心內暗自慶幸，所幸最初自己因擔心永州官員私吞賑災糧，才將禁衛軍安排在附近以作防衛。卻未曾料到，正巧防護了山匪的搶劫。
蘇景澤來到糧倉的時候，禁衛軍正在收斂那幾具不幸殉難的兄弟。蘇景澤看到幾位士兵的屍體，不過用普通的馬車拉出來，心裏更是一份愧疚。因為此時疫情更重，為了防止屍首傳播疫病，所以這些屍首不能保留，甚至無法下葬，只能拉去指定地點一同焚燒了。
禁衛軍伍仕長陳大勇見到蘇景澤前來，連忙停下了馬車，向蘇景澤行禮。蘇景澤匆匆下馬，來到幾具屍首面前，輕輕拉開矇著屍體的白布，將那幾人的面容細細記到腦子裏。
而後轉身對陳大勇吩咐道，“記得將幾位士兵的名字都記下來，回京之後一併承包給兵部，讓他們好好安撫死者家屬。”陳大勇行禮稱，“是！”
而後蘇景澤對駕車的人說道，“繼續啟程吧！”那駕車之人聞言，沉重而悲痛的大呼，“起靈！”蘇景澤慢慢站直身子，對着死者拱手行了一禮。而其他兵將見狀，也連忙向幾位英勇捐軀的士兵低頭行禮。
靈兒洗漱完出來，卻瞧不見蘇景澤的身影，詢問了林安之後才知曉，今日城中竟發生了如此大事。靈兒繼續追問蘇景澤的下落，知曉他一回來，就去了驛館的書房，至今未出。
靈兒思索了一下，又去廚房拿了一些晚膳，這才去往書房。自從昨晚，蘇景澤和她聯手給了那些商人一個下馬威之後，今日驛館的伙食就好了不少，至少有了米飯和蔬菜。
靈兒端着兩碗米飯和一碟蘿蔔、一碟青菜，敲響了書房的門。裏面傳出蘇景澤的聲音，“是誰？什麼事情？”
靈兒開口，“丞相大人？我可以進來嗎？”不大一會兒，書房的門突然打開，蘇景澤一臉驚喜地看着靈兒，“郡主？你怎麼來了？”靈兒笑的雙眼眯眯，“我餓了，我們先吃飯！”說著就端着飯菜走進房間。
靈兒走進房間迅速掃視了一眼，之間桌子上散落着幾幅畫像，旁邊的毛筆還沾着墨，看來蘇景澤正在畫像。那幾人身着禁衛軍軍服，想來就是今日去世的幾位兵將了，原來蘇景澤在為幾位犧牲的勇士做畫像。
靈兒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一臉微笑地轉過身來，“聽聞丞相大人回來之後就進了書房，想必至今還未用飯吧！剛好，靈兒也尚未用飯。娘親說過，大家一起吃飯才香！所以，我們一起用晚膳吧！”
蘇景澤走到座位上，瞭然地笑笑，小丫頭應該知道了今日的事情，這是特意來安慰他呢。小丫頭這般用心，自己自然不能辜負了她。“能與郡主一同用膳，是微臣的福氣。”
靈兒撇了撇嘴，其實她一點都不喜歡別人稱呼她為郡主，偏偏蘇景澤這個人最愛守規矩，自己曾經特意和他說過，不必這般客套，直接稱呼她為靈兒即可。可他偏偏說什麼祖宗規矩、等級劃分不可僭越，硬是不肯改稱呼，自己也就不便再說些什麼了。
可是，明明他們一行人都要想方設法奪過秦帝的統治了，卻還偏偏口口聲聲地稱呼這個秦帝玩笑着晉封的郡主之位，當真諷刺！
靈兒和蘇景澤一同用膳，兩人都未曾開口。蘇景澤也只顧着注意靈兒未曾向蘿蔔動一筷子，想來是不喜歡這道菜的。蘇景澤一邊悄悄記下靈兒的喜好，一邊斟酌着開口，“郡主，方才微臣回來后，仔細思索了一下，不如從明日起，微臣便開始追剿山匪，而郡主去設棚發放糧食吧。”
靈兒咽下口中的米飯，點了點頭，“剿匪之事，宜早不宜遲，他們多留一日，永州的百姓就多一分危險。發糧也是，我們早一日開始賑災，那些沒有糧食的百姓，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不過這發糧之事若是丞相大人不放心交給楊建輝，那就由林安和林盛去辦吧，不知大人相信靈兒手下之人否？”
蘇景澤垂了垂眼，方才特意將發糧之事交給靈兒，就是不希望她再去城郊別院，畢竟那裏實在危險，自己私心裏一點都不希望靈兒去涉險。卻沒想到，這點小心思輕易就被靈兒洞曉。無奈笑了笑，只得點頭稱，“自然是信得過的。那明日郡主前往城郊別院可要分外小心些！”
靈兒點頭，“放心吧，對付這些傳染病，我比你們有經驗！”好歹自己在現世的時候，也曾經遇到過好幾次傳染病，雖然並未感染病情，但卻是學過治療及預防之法，定比這些並不十分了解微生物病菌的古人更了解詳情幾分。
第二日一大早，靈兒帶着莫寒、莫馳及剩下的糧車草藥一同前往城郊別院。此次陪同蘇景澤賑災，因為早便覺得災情有異，因此為了防止此處沒有藥材治病，所以特意帶了四車草藥一同前來。之前那次前往別院的時候，以防萬一先帶了兩車過去，而剩下的兩車，此時也一併帶了過去，畢竟疫情更為嚴重。
靈兒到達城郊別院的時候，卻發現這裏的病人又增加了不少。因為蘇景澤下令，永州城的府衙和守兵為防止患病之人流落在外，擴散疫情傳播，所以全都去尋找患病之人，一旦找到，一併送到城郊別院，交給公孫先生醫治。
靈兒走進內院的時候，公孫先生正拿着一碗葯給一位病人試藥。不過兩日未見，公孫先生卻是憔悴了不少，頭髮凌亂，還有幾縷髮絲垂落下來，眼圈也青黑了不少，彷彿沒有休息過。
靈兒走上前去詢問，“公孫先生，這是什麼葯。”公孫先生抬頭看了靈兒一眼，“這是根據你昨天送來那些屍體，研製出來的解藥，試驗一下能否治療這些疫病。”
靈兒皺了皺眉，“昨日屍首送來的時間應該已經很晚了，今日時辰卻又這般早，莫非公孫先生昨日連夜檢驗了那幾具屍首？”未等公孫先生出言，碧文就先行告狀起來，“公子，您快管管公孫先生吧！昨日一夜未睡，查驗了那些屍首，今日又急忙配藥、試藥！這般大的強度，先生年紀大了，怕是承受不住啊！”
公孫先生卻彷彿被人踩中了尾巴似的大叫，“誰年紀大了！誰年紀大了！老夫正值壯年呢，怎麼會受不住！你看着老夫迅速給你找出治病之法的啊！”
靈兒卻是一抬手攔下了公孫先生，神情嚴肅，“公孫先生比晚輩大那麼多年歲，見過的疫病應當比晚輩多上幾倍才是！”
公孫先生不知怎麼得，明明面前只不過是一個小丫頭，可自己竟然面對這小丫頭的眼神有些恐懼，縮了縮脖子，卻是嘴硬到，“那是自然！”
靈兒繼續道，“那先生最是應該知曉，當一個人疲勞之時最是虛弱無力，最易被疫情感染，若是公孫先生當真希望早日解決疫情，還是應當先照顧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比如先生身上這沾滿臟污的衣服，還是趁早換了更為穩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