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參入
“為什麼雪子會出現在這裏啊?!”
終於被注意到還收穫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嗓門,雪子收回眼神中的一絲追憶,慢吞吞地道:“真是好久不見了……柱間,和斑。”
的確很久不見了,雖然時有通信,但無論是誰,距離前一次真正的「見到」,也有了八年以上的時間。
斑臉上的震動逐漸消退,一挑眉道:“融血姬?”
雪子道:“我還以為你會先問我為什麼出現在這裏呢。”
斑道:“確實想問。”
雪子道:“我以為看到這場景你就不用問了呢。”
斑道:“所以我就沒問。”
扉間:“……”
這是什麼有毒的對話?!
泉奈:“……”
這女的到底在和哥哥扯什麼鬼的淡!
一直想插嘴的柱間:“呃,雪子……”
半句話都沒說完就被橫了一眼,柱間默默地將剩餘的內容吞回去,默默地縮到角落裏種起了蘑菇,不明黑氣默默地包繞而上。
雪子:“……”
這該死的消沉癖居然二十年了都沒改掉嗎我說!
明明前幾次見面都很正常!
泉奈的嘴角微微抽搐。
他一直覺得對家的族長是個奇葩,現在才發現……對家的族長何止是個奇葩啊他分明還是個逗比!
已經爆發一次卻因一聲咳嗽論文背景板的扉間終於忍不住再次火山噴發:“你還敢再丟人一點嗎兄長!”
斑忍不住嗤笑一聲,剛要開口嘲諷,卻收到了來自小夥伴的眼神。
他決定再醞釀一會兒。
至於現在,就留給那位二十年前就能一拳造成山崩,現在絕對堪比真·尾獸的瘋丫頭吧。
“柱間,八年不見,進度喜人啊。”雪子半蹲下來拍了拍柱間的肩膀,“比起扉間先生和泉奈先生這邊,我是不是從東面過來就能看到更有意思的東西啦?”
“或者晚個幾年,不,是幾個月。”她抬頭看了一眼某人,“就是無論從哪個方向過來都能看到一樣有趣的東西啦?”
差點幹掉了泉奈的是扉間,但是一直對柱間的結盟邀約視而不見的可是斑啊。
斑:“……”
他!就!知!道!
這戰火最終還是要燒到自己身上來!
“不,雪子你相信我那絕對不會發生……”柱間表決心的吶喊被對方臉上的冷凝驚得卡了殼。
這表情……是發生了什麼?!
斑也不由得側目。
雪子沉默地盯着他,腦海里回想起來的卻是終焉之谷,隔着瀑布深潭相對而立的兩座巨大石像,以及他們手中恆久不變的對立之印。
她臉上的神色顯得晦暗不明,良久,才以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語氣開口:“撒,那種事情,誰說得准呢。”
終焉之谷一戰,歷時三天兩夜,宇智波斑——戰敗身亡。
柱間被她那樣的目光看着,驀地失了聲。
即使只是旁觀也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的斑忍不住蹙眉。
“不過,那也是以後了。”雪子恢復了平靜的神色,“今天還打算繼續打嗎?那我也不好袖手旁觀了。”
不袖手旁觀?
在這片戰場上,只有兩位族長能與「融血姬」分庭抗禮、甚至更勝一籌,但若戰爭繼續,兩人必然互相牽制,那就沒人能阻止雪子了。
無論她幫誰,結果都顯而易見。
而且按照她慣常的做法,這個「不袖手旁觀」,只怕也不是單純的、常人思維中的「不袖手旁觀」啊。
柱間忍不住看向斑:“既然如此,我們今天就停戰吧,斑——本來也已經打得夠久了。”
一語雙關,不過,本人究竟有沒有這樣的自覺還未可知。
而斑沒有理會柱間,只是面無表情地盯着雪子,聲音低沉道:“你這算是威脅嗎,雪子?”
“不。”雪子神色不變道,“我只是誠實地說了我打算的做法而已……另外,”她若無其事地微笑道,“我今晚沒有地方可住,可以收留一下我嗎,斑?”
彷彿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丟下的是怎樣一顆炸彈呢。
——這是什麼神轉折?!
扉間與泉奈的表情同時裂了。
柱間險些下意識地說出「你可以來我們家啊」這樣的話,對上雪子的眼神才瞬間明了,堪堪把話吞了回去。
說不定讓雪子去勸一下會有新進展呢……但是這樣一來就得跟水戶解釋了……
他忍不住看向扉間。
被盯得如芒在背的扉間強行忍住把手裏的苦無丟過去的衝動。
冷靜!那是大哥!
無論他又在犯什麼蠢在族裏也是不可替代的!
“好吧。”斑依舊面無表情,語氣中卻竟是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招待客人的地方,宇智波還是有的。”
他與柱間對視一眼,兩位族長同時下令:“撤退!”
…………
夜涼如水。
宇智波的客室,選在一個十分經得起推敲的地方。
在整片族地屬於中心區,在中心區則是遠離核心的邊緣化,周圍則是各式各樣的普通民居。
無論從哪個方向,都是恰到好處的距離。
雪子坐在濡緣上,聽着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抿了一口清酒。
無論如何都沒法徹底習慣的清冽口感讓她忍不住蹙了蹙眉。
“品酒賞月?”斑的聲音在大約一丈外響起,“你的興緻當真不錯。”
雪子把只喝了一口的清酒放回盤子裏,垂眼道:“難得有個好環境,當然也要有好興緻。”
——是真的。
斑坐了下來:“說說看吧,為什麼不住到柱間那邊,反倒跑來我這兒?你還不清楚這頭頭髮多惹眼嗎?老傢伙們簡直吵翻天了。”
“喂喂,就算是我叫你過來,你也不要這麼煞風景地搶着進入正題還不好?”雪子忍不住吐槽,末了又嘆口氣,“我要是不知道,當年為什麼跑那麼快啊。”
斑聞言深深地看她一眼:“……知道你還巴巴地撞上來?要只是為了柱間的老調重彈,大可不必。”
雪子眯眯眼道:“真的「大可不必」?未必吧。”
“——不過,我還真的不是,或者說,不全是為了這個「老調重彈」。”
斑挑眉:“嗯?”
雪子伸出兩根手指頭晃了晃:“這是幾?”
斑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咬牙切齒道:“你耍我嗎,波風雪子?”
“耍你?不,我可是很有誠意,很認真地在和你談這個問題啊。”雪子輕飄飄地道,“否則我大可以不聲不響地住一晚,明天就去告訴柱間,要是告訴柱間還不夠,再告訴扉間先生?”
斑的眼神幾度變換,最終恢復了沉邃:“你可真是有意思——你究竟是從哪兒得出這樣的結論的?”
語調不怒自威。
雪子端起小酒盅,依舊輕聲慢語地道:“我一直,都很不習慣清酒的口感,所以當然也沒有什麼「品酒」賞月的興緻。”
“……只憑這個?”
——絕對沒這麼簡單。
“當然沒這麼簡單。”雪子輕易讀出了他的潛台詞,“它只不過,是讓我最終確認了這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