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破局（上）

“如此，這次確實是我連累了兩位。”雪子向著兄妹兩人欠了欠身，肅容道，“既然如此，我即使拼上性命，也要保證兩位能夠脫險。”

清彥與清美聽到她的話，均是不加掩飾地流露出驚異之色，清美幾乎張口就要說什麼，卻被反應過來的清彥按住了。

清彥道：“雪子小姐言重了……作為忍者，早該有隨時喪命的覺悟——哪怕是被委託人直接當成了犧牲品，也是一樣。”

清美接道：“況且，或許天無絕人之路呢。”

聞言，雪子的神情微不可察地波動了一下，道：“那麼，不如先研究一下平家的那些收藏，看看能不能找到點有用的東西吧。”

果然……有點像啊。

這個提議得到了全票通過，收來的簿冊書軸被重新放到三人中間攤開，三人開始搜尋線索。

“……唉，真糟糕。”打開第五卷捲軸后依舊不明就裏，清彥不得不繳械投降，“看來是幫不上什麼忙了。”

清美聞言忍不住搖了搖頭，將一疊足有四五本，按照質地與樣式來看顯然是成套的線訂冊推到了雪子面前：“這個……雖然裏面的字我幾乎都不認識，但像是私人的手記，按照材質的陳舊程度來看，應該差不多是最晚寫成的，或許會有些有用的線索吧。”

雪子拿起最上面的那一冊，只掃了一眼，就忍不住在心裏給清美下了一個「判斷力驚人」的評語。

她拿起標着「初」的那一本，翻了開來。

已經泛黃的扉頁上，是幾行和文詩，字跡娟秀，透着一股衿貴文雅之氣。

平氏尚且興盛的時期，貴族男子書寫漢文，女子則是和文。

如果說剛來這時代的時候，對於這兩種文字還只能說是「通曉」，已經成為花魁有數年光景的「紫織太夫」，對此簡直可以說是精通了。

雪子慢慢地將它們念了出來。

“祗園精舍遠鐘聲，世事無常都是空。

雙樹娑羅花色故，一朝衰盛道途窮。

驕奢未久心應碎，春夢難長恨也同。

可憐亡去昔強客，也伴灰塵噎北風。”

詩文的下方，則是一句不押韻腳的普通和文。

「以此卷顧往昔，哀前夢，警後人。」

落款是「平氏苑秋」。

苑秋，並不像是女子閨名，但仍是十足十的精緻文雅，既然是「平氏」，那麼應該是女官名不錯了。

“清美小姐真是敏銳得驚人。”雪子盯着那個名字輕聲道，“倘若這兒真有有用的東西的話，就一定是這份末代平氏姬君的手記了。”

說完，她合上了「初」，將「末」挑了出來，一目十行地開始翻閱。

有用的信息基本都集中在了后兩本中，不過以防萬一，她還是把所有的札記都翻完了。

按照時間的順序，越靠後的記錄越詳盡，大約是因為貼近了那位姬君自己生活的時期吧。

有些語焉不詳……但或許就是這個了。

雪子合上最後一本札記，迎上了兄妹兩人的目光，道：“差不多可以肯定了，這裏的那些東西，是發誓守衛平家的「怨靈」，怨靈雖然無法直接攻擊活人，卻可以以……姑且稱為「怨咒」的東西來侵染活人，陰氣纏繞血肉，進而侵蝕靈魂。”

“怨靈本身沒有清醒的意識，也不存在視覺、聽覺和其他感覺，刺激它們來攻擊我們的，無非就是這些原本屬於平家的、僅剩的遺藏，到現在，則又多出了纏繞在我們身上的怨咒，帶着這兩樣東西，我們就是活生生的靶子。”

清彥聞言蹙眉道：“這些遺藏，大不了就扔在這裏，委託人隱瞞信息在先，我們沒有還要為他拚命的道理，但是身上的怨咒……即使離開了神社的區域就不必擔心怨靈，若是無法祛除，對我們的實力也是致命的影響。”

清美亦道：“雖然癥狀像是中毒，但這樣的「毒」，恐怕根本沒法配出解藥吧……驅邪是法師和巫女的任務吧。”

說到最後，她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或許，有一個「解毒」的辦法呢。”雪子慢慢道，“或者，該稱為「拔毒」。”

清美的眼神一亮，卻緊接着又黯淡了下去：“不行的，查克拉沒有辦法控制住它。”

雪子卻反問道：“如果不是用查克拉呢？”

——冥力。

她在對怨咒的形成有所了解后就想到了這一點。

內斂於經脈的冥力，可以推動血液里纏繞的怨咒，雖然不能直接驅除，但若以冥力代替查克拉使用「深血」之術，然後將封鎖了怨咒的血放出，或許可行。

感受着體內那股陰寒的力量在體內流動着彙集到一起，儘管不適感在集中到某處后以幾何倍增，雪子的神情卻不自覺地流露出放鬆。

她將左手低垂到接近地面的地方，凝視着那團已經堪稱濃稠的黑氣，輕且快地地劃了下去。

——成功了。

不過，雖然干擾被排除了，以她現在的狀態，想要帶着兩個人轉移到一個足夠遠，能一舉擺脫掉所有可能有的埋伏的地方，還是有些困難了。

所以，也只能治好了這兩個人然後硬闖出去了啊。

雪子在心中盤算了一下，只能無可奈何地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雖然不是不能拋棄掉這對幾乎毫無交情可言的兄妹，但那可就……太對不起曾經幫過自己很多的師兄師姐了吶。

“看來是可行。”乾脆利落地割掉那兩片已經有腐爛前兆的皮肉，再以掌仙術治好傷口，雪子抬頭看向旗木兄妹，“但是我不確定同樣的方法是否也能用在你們身上，即使能用，這個失血量也仍然會影響你們的實力。”

她早已確認現在這具身體的冥力幾乎不能被抽取出來，至少遠遠達不到能激活天絕谷的入口的程度，但深血之術只需要微量的查克拉通過精細的操縱實現，換算成冥力也是同理，或許還有幾分可能。

清美的神情已經從細微的驚訝中恢復了平靜：“總要試一試……拜託您了，非常感謝。”

見她同意，雪子也不再浪費時間，與清美指掌相對，先將一絲一縷的查克拉送了過去：“不要阻礙我的查克拉。”

清美本能地抗拒了一下，接着便反應過來，儘力控制着查克拉配合她，兩股查克拉彼此試探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找到了相容的途徑。

接着就是最關鍵的冥力了。

順着這條查克拉搭建的「通路」，總算有一絲微薄的冥力緩慢地流出了雪子的身體，順着清美的經絡開始遊走。

雖然證實了可行，再要多送出一分卻是不可能了。

雪子在心中嘆了口氣，只好就着這一絲少得可憐的冥力，開始對清美體內的怨咒圍追堵截。

這回花費了足足三倍的時間。

就在她打算如法炮製地為清彥祛除陰氣的時候，卻遭到了對方的拒絕。

清美愕然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