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異國他鄉別樣情

第一百八十六章 異國他鄉別樣情

於是這個小孩,安塔給他發了點葯就走了,這一下顛覆了唐福的認知。

忙活了一陣,天色晚了,安塔請唐福等出去吃飯。烏聶市的黃昏很美,落日夕陽,晚霞金燦燦的。一路上,當地居民看見來了外國人,都稀奇的爭相觀看。

唐福、孟華看到這個有點原始味道的村莊城市,與首都達爾市差距居然如此之大,也很新鮮。民居旁邊,很多小孩幾乎沒穿衣服,在一些比較“豪華”的泥土民房,大人、兒童站在井邊用毛巾打水洗澡,即便十幾歲的姑娘家也不例外,光着身子在井邊擦呀擦。

但更多的是,一些黑人頭頂水桶,來來往往運水。彭巳丁很奇怪,他們為何要用頭頂水?安塔告訴他,這裏大部分人家沒有水吃,家裏窮也沒能力打井,只有到很遠的一個地方,有口公共水井。當然這些黑人不會用扁擔挑,所以只能用頭頂水。

彭巳丁小時候在農村老家就是“挑水工”,能夠理解這些黑人的痛苦,不過看着這些黑人的頭功,彭巳丁不由感慨,自己練鐵頭功多年,也達不到這些黑人的水平,幾十斤的水和水桶頂在頭上,手不扶居然走得如此平穩自如。

很快他們來到一條街道,路面有的地方坑坑窪窪,但有的地方居然是瀝青路面,路邊有一些爛爛的、破舊的商店。彭巳丁還看見了漂亮小巧的銀行、破爛的學校和簡陋的警察局,這應該是烏聶市最繁華的地方吧。

眾人來到一個飯店,陸陸續續,安塔的先生阿利和兩個女兒,以及醫院的同事也來了,彭巳丁數了數,帶上自己,共十五個人。安塔給唐福介紹這是烏聶市最好的飯店。

不過這個最好的飯店,大概相當於渝州一個偏遠小山村的小飯館,條件簡陋沒什麼,關鍵是成團的蒼蠅“嗡嗡”的飛來飛去,地上螞蟻,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蟲蟲到處爬,偶爾還有幾隻小蜥蜴上躥下跳。

也許是飯店從來沒有接待這麼多客人,很久很久菜才端出來,有牛排、雞排、生蚝、豬排、魚等,每樣菜幾乎都配有洋蔥和飯,還叫了紅酒、白蘭地和幾箱啤酒,啤酒是250毫升一瓶那種,不過酒精度是5%。

環境不好,但彭巳丁來自農村,也還習慣,不過唐福、孟華卻如坐針氈。人比較多,大家杯來酒往,紅酒、白蘭地、啤酒隨意喝,氣氛很是熱鬧,唐福由於是自己學生安塔請的,也強作笑臉,和大家有說有笑。

就這樣,漢語、英語、法語、葡語,大家變着法子交流,邊吃邊談。安塔和阿利了解到彭巳丁是HS黨副首領、海軍上將烏斯曼的朋友,若諾熱是海軍部隊的教官,對二人頻頻敬酒,刻意巴結。

就這樣,拖拖拉拉、鬧鬧哄哄,晚飯吃完了,彭巳丁掏出二十萬西法交給若諾熱陪同安塔去把賬結了,同時暗中交待給安塔送些啤酒和飲料什麼的。

彭巳丁到S國達爾市當天就兌了80萬西法(面值大概相當於1萬人民幣),因為到一個新的國家,如果沒有錢那是萬萬不行的。

結完賬,彭巳丁、唐福、馬馬杜、孟華等又隨安塔來到一個旅館。這個旅館也就幾間泥巴房子,燈光昏暗,如同渝州八十年代的煤油燈,據說是太陽能發的電,房間散發出霉味,不過窗戶做得很好,是木頭做的,兩頭還有兩個尖尖的樹勾,看上去別有原始韻味和粗糙的美感。

彭巳丁五個人要了三個房間,馬馬杜和若諾熱一間,唐福似乎有很多話要對彭巳丁說,兩人住一間,孟華單獨一間。當然房錢是彭巳丁把錢交給若諾熱去付的。

晚上,在昏暗的燈光下,聞着霉味,聽着蚊蟲的狂鳴,欣賞着壁虎在牆上爬行,唐福對彭巳丁訴起苦來:

“不到西非不知道,一到西非嚇一跳。暴亂,一點安全感都沒有。還有一個堂堂市級醫院,居然豬羊穿梭,連簡簡單單一個血常規檢查都沒有。這不說,難以忍受的偌大一個市級醫院,沒得廁所,大人小孩在空地隨處方便。還有飯館,純粹就是蒼蠅生產基地;還有這個旅館,這哪是旅館,說是我小時候在華夏老家的牛棚還差不多。”

彭巳丁小時候吃了很多苦,而且知道西非貧窮落後,也不以為意,勸道:

“唐教授,隨遇而安。環境差點沒關係,關鍵是不要隨意出門,不要一個人到外面閑逛,要保護好自己,注意安全。還有這裏,子彈其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蚊子,據說這裏瘧疾很多,還有愛滋、登革熱、黃熱病、霍亂、伊波拉,不過對於你搞科研很有幫助。”

唐福也知道這裏很窮,只是超出他的想像,一時感慨而已。漸漸兩人又聊起了醫院,聊起了安塔,唐福對安塔讚不絕口:

“安塔很不錯,是我以前的學生,學習雖然不好,按理是畢不了業,不過非洲學生嘛,也就那樣。但她對人還是很熱情,今晚吃飯花了不少錢吧,也難為她了!”

彭巳丁笑道:

“今晚用得並不多,只是酒錢貴,總共19萬西法而已!”

唐福很奇怪,問道:

“你怎麼知道?”

彭巳丁“呵呵”一笑:

“我吩咐若諾熱去幫安塔結的賬!”

“你結的賬?安塔請客,你結賬?”唐福一陣驚愕!

彭巳丁解釋道:

“一路走來,我和烏斯曼、馬馬杜,以及安塔及他的同事交流了,了解到這是一個貧窮的國家,吃飯靠上樹、穿衣一塊布、經濟靠援助,安塔一月的工資也就二、三萬西法,而且國家動亂不堪,經常不能按時發工資。所以你要聽懂這些黑人的話外話,她請你吃飯,你如果囊中豐富就欣然接受,然後她請客你付賬,臨走時再給她的家人打點包,送點啤酒、飲料和牛排什麼的。”

這種思維和察言觀色哪是唐福這種大教授能夠陰白,喃喃的說道:

“如果我們沒有那麼多錢,結賬的時候豈不出洋相,那該怎麼辦?”

彭巳丁笑了笑,說道:

“你就要委婉的拒絕啦!餓了,我們上樹摘水果,或者下海捉魚蝦,到海灘撿螃蟹吧!不會餓死的!”

唐福聽彭巳丁如此說,感覺怪怪的,好像穿越到原始社會。不過這幾天的所見所聞,又覺得彭巳丁說的是對的。彭巳丁告訴唐福,安塔一月也就二、三萬,即便按時能領到工資,今晚一頓也將花去她半年多收入,這不是她能承擔的。烏聶這個地方很窮,但物價並不低,尤其是工業品和酒水。

兩人又聊了很多,唐福發了不少牢騷和感慨。彭巳丁勸他,說這些國家是從奴隸社會,甚至原始社會直接過渡來的,條件很艱苦,環境很惡劣,動亂瘟疫、愛滋瘧疾、伊波拉病毒,不過是他們的標配而已。

彭巳丁又說,其實貧窮並不可怕,反而是動亂落後讓人頭疼。而這種落後是方方面面的,比如不誠信、懶惰、不愛學習、暴力、強姦、搶劫、欺騙、衛生意識淡薄、乞討、感恩意識薄弱、敲詐、勒索等等。也不是說他們很壞,而是環境和歷史原因造成的,如果你深入他們,也會發現他們質樸的一面。

唐福一個大教授,平時只有他教學生,聽課的感覺早就久違了。此時被一個學生樣的人“教導”着,覺得彆扭,怪怪的。不過這些他還真不懂,一時把彭巳丁當成人生中最大的知己。

其實這也難怪,唐福雖然是教授、博導,但一直生活在發達國家,生活在現代文陰城市,除了讀書、工作,就是科研,他的社會閱歷誕生在那有限的學術圈子。而彭巳丁雖然年齡不大,卻經歷了很多,尤其是辛酸的生活錘鍊了他。

從小到大,栽秧打穀,洗衣做飯,木匠篾匠磚瓦匠,磨刀砍柴逮兔子,彭巳丁哪樣沒幹過。小時候的他,一天常常只吃一頓,其他兩頓自己捉黃鱔魚鰍壓縮為一頓,然後天黑就睡,不然晚上會餓得慌。

而飢腸咕咕的彭巳丁睡到半夜由於兄長犯了錯,還得被父親從床上拖起來代替哥哥挨打,所以這樣的生活對於他來說也不算什麼。給他一塊土地,他就可以自力更生,給他一群人,他就能和睦相處。

唐福、孟華是逃難出來的,孟華已經有着落了,達爾市醫院還不錯,至少像一個醫院。而孟華的學生聽說孟華要在達爾市住一段時間,非常高興,早就把孟華安置好了。

而唐福選擇了烏聶市,在他想來一個市不會太差吧,所以滿懷信心來到烏聶市,以為可以有大作為。因為即便在紐國,像他這樣的專家也是難得的人才,不過現在看來,他這個人才在這裏好像沒有用武之地。安塔自己都養不活,要收留自己不大可能,所以唐福聊到後來心情非常惡劣。

如果是彭巳丁像唐福這種情況,自可與這些黑人一起忙來時看病,閑來時漁耕,入林逮蜥蜴,下海捉魚蝦,爬樹掏鳥蛋,日子也會過得其樂融融。不過你要叫唐福爬樹掏鳥蛋、下海捉魚蝦估計夠嗆,硬是強迫他入林逮蜥蜴,三魂七魄也要嚇出來!

看見唐福惡劣的情緒,彭巳丁暗中有了計較,對唐福勸說道:

“用真誠和友善待人,也必定贏來對方的真誠和友善,得到真正的友誼,而這個道理,不僅適用於紐國人、華夏人,也適用於非洲黑人!只要讓這些非洲人學會勤勞和感恩,就會漸漸擺脫貧窮和落後,會富有;另外培養他們的清潔衛生理念,有了清潔衛生,非洲人會遠離愛滋瘧疾瘟疫;沒有貧窮落後和瘟疫,沒有愛滋和瘧疾,非洲也是人間樂園!雖然這個過程很漫長,也很艱難,但卻很有意義!”

唐福也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成功人士,聽彭巳丁這樣一說,似乎燃起一點希望,不過該怎樣入手呢?彭巳丁說出心中的想法:

“唐教授,我一直想建個醫院。這樣吧,我的第一個醫院就從這裏開始,烏聶市醫院主要的問題是水電,我捐贈10萬美元,由你和若諾熱監管使用,先給醫院購置一部發電機,打一口大的水井,修一個簡單但耐用的水塔。有了電,逐漸根據醫院發展可以添置一些設備和藥品,整個消毒房。而水井的水,醫院是用不完的,附近老百姓也可以來打水,這樣還可以造福當地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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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醫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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