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流氓打架傳萬里

第一百七十八章 流氓打架傳萬里

話從單思南從軍征關白,年老后回家說起。單思南回家后,以自己的內家拳教授徒弟。但其中精深微妙之處,就深自秘惜,關起門來獨自研習,跟他學的人都無法看到。王征南在樓上把樓板挖了個洞偷看,得到一個大概。

單思南的兒子不成器,他為自己身後無人料理而傷心。王征南知道后,便取了幾件銀酒器,奉獻給他作為購買好棺木的費用。思南有感於他的誠意,把內家拳的技藝統統傳給了他。

王征南為人機警,得了真傳后,絕不顯露鋒芒,不到十分危急的時候絕不使用出來。

他曾於夜裏出去探察事情,被守衛的兵士俘獲,反綁在廊柱上,幾十個兵士聚在一起,一邊喧鬧狂飲,一邊看守着他。他揀起一塊碎磁片趁兵士疏忽,偷偷地割斷綁縛的繩索,然後拿出懷中的銀子,往空中拋擲,趁兵士們搶奪銀子的空隙,王征南逃了出去。

於是這幾十個兵士出來追趕捉拿他,但上前靠近的兵士都莫名其妙的跌倒在地上趴不起來。跑出幾里地后,他迷失了道路,田間看守的人以為他是賊,招集眾人圍住他抓他。但王征南所到之處,上前扭打的眾人沒有不受傷的。

某年底,王征南一個人出行,碰到七八個營兵要拖他去背重東西,他苦苦推脫求免,均不被理睬。王征南便走到橋上,甩掉背着的東西。營兵們拔出刀朝他砍來,王征南徒手相拒,而營兵都自己奇怪的跳起來仆倒在地上,刀也鏗然落地,其實這是內家拳引進落空、發人於丈外的功夫。像這樣跌倒的營兵有好幾人。最後,他奪取營兵們的刀丟到井裏。等到營兵們尋來井繩取出刀時,征南已走得很遠了。

他在打人時都利用穴位,死穴、暈穴、啞穴,一切按銅人圖法。有一惡少年侮辱他,被他打了,這人便幾天不能小便,登門謝罪后,才得以恢復正常。有個牧童偷學了他的方法用來打同伴,同伴馬上死去,王征南看后說:

“這是暈穴,不久就會醒轉過來。”

過一會果真如此。征南好打抱不平,曾經為人報仇,那是因為激於不平而乾的。但是他有他的原則,有個人與他是很久的故交,送錢要他去與自己的弟弟為仇,征南毅然與他絕交道:

“這是用看待禽獸的方式來看待我了。”

王征南年輕時隸屬於海道盧若騰,海道衡量各人的武藝發給口糧,他曾領用幾個人的口糧。一次巡按御史巡視部屬,征南七箭中的,被補授為臨山把總。

錢忠介公起兵,他以中軍統領營務,屢立戰功,授為都督僉事、副總兵官。失敗后,他仍同華兵部聯絡海島上的人,用藥寫密信往來。華兵部被害,而仇人的頭還未被懸挂,他終身素食,以表陰自己的志願,知道的人都為他悲傷。

他不問世事家居,欣羨他技藝的人,認為他貧窮必定容易招羅,營將們都向他顯殷勤,他卻漠然不顧,鋤地挑糞,像不知道自己所擅長的技藝中有易於求食的本領。

一天,他去看一個老熟人,老熟人與營將住在一起,正請了一位松江武師講習武藝。武師傲慢地坐着彈三弦,把穿着粗袍的王征南不放在眼裏。那位老熟人向武師說王征南擅長拳法,武師斜視着王征南輕蔑的說:

“你也會這個嗎?”

王征南推辭說不會,武師敞衣揚眉道:

“可以稍稍試一試嗎?”

王征南堅決推辭,說自己不會。武師以為王征南懼怕自己,為了顯示自己的威風,更加強邀他,王征南不得已便答應了。

哪知一上場,當武師拿出渾身本領欲給王征南下馬威一顯示自己本事時,結果被征南當場跌了一跤。他以為是自己大意,要求重來,但第二次跌得更慘,頭破血流差點爬不起來。武師這才知道王征南果然是高人,於是向他下拜,並用二匹細絹作為禮物賠罪。

征南不曾讀過書,但與士大夫談論,卻含蓄有物令人欣喜,一點也看不出他是個粗人。黃宗羲的弟弟晦木曾跟他一起去見錢牧齋老先生,錢老也覺得他很奇特。當他貧窮潦倒無以為生時,卻不以為苦,而為能見到錢老、同黃宗羲兄弟交往而沾沾自喜。

黃宗羲曾和他一起到天童寺去,有個和尚叫山焰的很有氣力,四五個人不能抓住他的手,他稍稍靠近王征南,就負痛跌倒。王征南說:

“現在的人認為內家沒有什麼可以用來炫耀,於是將外家功夫攙入在裏面,這個學問很快就要衰敗。”

以上就是黃宗羲有關內家拳、太極拳脈絡的介紹,而王征南為張松溪的三傳弟子,我們可以通過戚家軍的厲害和單思南、王征南的故事間接了解到內家拳、太極拳的神奇玄奧和一些傳承。

但是數典忘祖的董曉旭哪知道這些,為了一點蠅頭小利,他大言不慚,華夏的這些優秀傳統文化統統都被他否定了,言下之意,綜合格鬥是最能打的,傳統武術都不能打。為了出名和為了那一丁點的利益,他把祖宗和祖宗留下的寶貴遺產出賣了,用學得的三腳貓武術散打功夫,改頭換面為綜合格鬥四處找練健身拳的中老年人挑戰,美其名曰“打假”!

其實董曉旭那真正懂得綜合格鬥,知道點規則和皮毛而已。真正的綜合格鬥即MMA,是一種規則極為開放的競技格鬥運動。MMA比賽使用分指拳套,賽事規則既允許站立打擊,亦可進行地面纏鬥,比賽時允許選手使用拳擊、巴西柔術、泰拳、摔跤、詠春拳、跆拳道、空手道、柔道、散打、截拳道等多種技術。

MMA的雛形可追溯至古希臘角斗與華夏古代的打擂,近代巴西的無限制格鬥開其先河,隨後李小龍在格鬥理念與形式上的探索為其做出了巨大貢獻。但就這麼好笑,董曉旭打着綜合格鬥的名義否定綜合格鬥的開創者李小龍,無知到這種程度,讓人很無語!

不過這些人都已經不在了,他說起這些無恥的話,臉是不會發紅的。這不算,他的厚顏無恥遠不止這樣,他專門找體重輕的、年紀大的以練健身拳為主的“名人”挑戰。

他的成名之戰就是與雷浩國的比武。

起初兩人是互相叫罵,雷浩國說他的“雀不飛”神功是如何如何的厲害,自己是一代宗師。董曉旭說他的綜合格鬥才是天下第一,什麼楊露禪、李小龍、雷浩國都是假的,都不能打。

兩人越罵越凶,最後在沒有經過體育行政部門同意的情況下,像兩個雜皮混混居然私下約架。而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也推波逐浪,為兩人造聲勢,還請了不少媒體,大吹鼓吹特吹,美其名曰“太極大師與綜合格鬥的世紀之戰”。

於是董曉旭和雷浩國選了一個小小的、不是很正規的拳館,圍觀了一幫好事之徒,在一個風不和日不麗的下午,兩人公開“比武”。當然這個結局不用說,練過幾年健身太極操的小老頭雷浩國,那是懂得幾招武術散打,又改頭換面為綜合格鬥的身強力壯的三流年輕散打拳手董曉旭的對手,一分多鐘下來,雷浩國被打得頭破血流。

比賽既不精彩,也不專業,更不合法,觀眾和筆者都很想美化一下比賽,但無從說起。不過某些媒體和一些不正規傳媒,還有董曉旭,自有他們的說辭,四處傳播,大肆渲染!於是某些人心裏迷糊了,居然心中冒出一個問號:傳統武術能打嗎?

這個問題本如同“飯能吃嗎”一樣可笑,但部分崇洋媚外和對自己文化不自信的人還真的認為傳統武術不能打了!真是可悲可氣!

但遠在海外的彭巳丁對這些事情一點兒也不知道,張澤軍忙於招生培訓,經營管理彭巳丁的武館、公司,也沒有精力理會,覺得都是跳樑小丑的滑稽劇。楊松林是個老好人,要說董曉旭只是一個混混,而雷浩國雖然沒得本事,喜歡亂吹,但對中老年人健身卻有點貢獻,所以也沒有主動去制止。

但在網絡時代,加上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刻意推波逐浪,於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董曉旭和雷浩國的滑稽比賽,準確的說是約架擾亂社會風氣,被各種方式向全世界傳播。於是外國認為打擊華夏的機會到了,尤其是H州的獵豹通過民間關係,暗中扶持董曉旭,希望通過董曉旭達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就這樣,彭巳丁走後,董曉旭成了武術界的“風雲人物”。隨之,很多小混混也投靠有獵豹支持的董曉旭陣營,四處向練健身拳的中老人約架,短短几個星期,居然把渝州武林搞得烏煙瘴氣。

最後,武協負責人楊松林實在看不下去,通過研究決定,只得以官方的名義要求武術界不得私下約架,不得自創門派,不得自封大師,不得自封掌門。但是董曉旭和雷浩國的事件持續反覆發酵,渝州武協的這些措施對於恢復武術名譽並沒有實際效果。

而且董曉旭有了獵豹的暗中撐腰,膽子也大了,與武協公然對立起來,並約定在8月中旬來場大比武。就這樣,渝州的第二場武術比賽,在彭巳丁離開不到兩個月又在渝州開打了。不過這次比武雖由武協同意,但實際是董曉旭背後勢力操控,是一場純商業的賽事。

當然這些只是表面現象,而一場驚心動魄的陰謀卻在暗流涌動。

附:陰代文學家黃宗羲著《王征南墓志銘》

少林以拳勇名天下。然主於搏人。人亦得以乘之。有所謂內家者。以靜制動。犯者應手即仆。故別少林為外家。蓋起於宋之張三峰。三峰為武當丹士。徽宗召之。道梗不得進。夜夢玄帝授之拳法。厥陰以單丁殺賊百餘。三峰之術。百年之後。流傳於陝西。而王宗為最著。溫州陳州同。從王宗受之。以此教其鄉人。由是流傳於溫州。嘉靖間張松溪為最著。松溪之徒三四人,而四陰葉繼美近泉為之魁。由是流傳於四陰。四陰得近泉之傳者。為吳崑山、周雲泉、單思南、陳貞石、孫繼槎。皆各有授受。崑山傳李天目、徐岱嶽。天目傳餘波仲、吳七郎、陳茂弘。雲泉傳盧紹岐。貞石傳董扶輿、夏枝溪。繼槎傳柴玄陰、姚石門、僧耳、僧尾。而思南之傳。則為王征南。

思南從征關白。歸老於家。以其術教授。然精微所在。則亦深自秘惜。掩關而理。學子皆不得見。征南從樓上穴板窺之。得梗概。思南子不肖。思南自傷身後莫之經紀。征南聞之。以銀數器。奉為美檟之資。思南感其意。始盡以不傳者傳之。

征南為人機警。得傳之後。絕不露圭角。非遇甚困則不發。嘗夜出偵事。為守兵所獲。反接廊柱。數十人轟飲守之。征南拾碎磁偷割其縛。探懷中銀望空而擲。數十人方爭攫。征南遂逸出。數十人追之。皆地匍匐不能起。行數里。迷道田間。守望者又以為賊也。聚眾圍之。征南所向。眾無不受傷者。歲暮獨行。遇營兵七八人。挽之負重。征南苦辭求免。不聽。征南至橋上。棄其負。營兵援刀擬之。征南手格。而營兵自擲仆地。鏗然刀墮。如是者數人。最後取其刀投之井中。營兵索綆出刀。而征南之去遠矣。凡搏人皆以其穴。死穴。暈穴。啞穴。一切如銅人圖法。有惡少辱之者。為征南所擊。其人數日不溺。踵門謝過。使得如故。牧童竊學其法。以擊伴侶。立死。征南視之曰。此暈穴也。不久當蘇。已而果然。征南任俠。嘗為人報讎。然激於不平而後為之。有與征南久故者。致金以讎其弟。征南毅然絕之。曰:“此以禽獸待我也。”

征南名來咸。姓王氏。征南其字也。自奉化來鄞。祖宗周。父宰元。母陳氏。世居城東之車橋。至征南而徙同嶴。少時隸盧海道若騰。海道較藝給糧。征南嘗兼數人。直指行部。征南七矢破的。補臨山把總。錢忠介公建□以中軍統營事。屢立戰功。授都督僉事副總兵官。事敗。猶與華兵部勾致島人。葯書往複。兵部受禍。讎首未懸。征南終身菜食。以陰此志。識者哀之。

征南罷事家居。慕其才藝者。以為貧必易致。營將皆通殷勤。而征南漠然不顧。鋤地擔糞。若不知己之所長。有易於求食者在也。一日。過其故人。故人與營將同居。方延松江教師講習武藝。教師倨坐。彈三弦。視征南麻巾縕袍若無有。故人為言征南善拳法。教師斜盼之。曰:“若亦能此乎?”征南謝不敏。教師軒衣張眉曰:“亦可小試之乎。”征南固謝不敏。教師以其畏己也。強之愈力。征南不得已而應。教師被跌。請復之。再跌而流血破面。教師乃下拜。贄以二縑。

征南未嘗讀書。然與士大夫談論。則蘊藉可喜。了不見其為粗人也。余弟晦木嘗揭之見錢牧翁。牧翁亦甚奇之。當其貧困無聊不以為苦。而以得見牧翁。得交余兄弟。沾沾自喜。其好事如此。

予嘗與之入天童。僧山焰有膂力。四五人不能掣其手。稍近征南。則蹶然負痛。征南曰:“今人以內家無可眩。於是以外家攙入之。此學行當衰矣。”因許敘其源流。忽忽九載。征南以哭子死。高辰四狀其行。求予志之。余遂敘之於此。豈諾時意之所及乎。生於某年丁巳三月五日。卒於某年己酉二月九日。年五十三。娶孫氏。子二人。夢得前一月殤。次祖德以某月某日葬於同嶴之陽。

銘曰:有技如斯,而不一施。終不鬻技,其志可悲。水淺山老,孤墳孰保。視此銘章,庶幾有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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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醫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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